第八十一章 官渡之战(三)
“将军,打罢!”
徐世勣部下这支瓦岗军可都是血战出来的老兵,战役力天然不差,哪怕处在了混乱当中,但是将令一下,立马便全都闻令而动,顷刻间,数千支羽箭便有若滂湃大雨般暴射而出,当即便将己方乱兵连同齐郡军马队前锋一道射倒了一大片,当然了,因着角度的原因,死的大多是瓦岗军溃兵,至于齐郡军马队么,也就只要十数骑跌落了马下。
此番上阵的瓦岗军较两日来的攻城步队有着较着的辨别,虽说不见得都是彪形大汉,可行走间,精干之气倒是惊人已极,不但如此,身为主帅的徐世勣更是登上了鼓车,亲身擂鼓为攻城军队助势,毫无疑问,瓦岗军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了的。
徐世勣本来正在鼓车上奋力地擂着鼓,待得见己方溃兵被罗士信追得狼奔豕突,较着有着冲乱自家阵型之伤害,哪敢粗心了去,忙不迭地跳下了鼓车,紧着翻身上了马背,一把抽出腰间的横刀,向前一指,大声地喝令了一嗓子。
天将黑之际,张君武终究率八千精锐赶到了中牟城,早已等待在城门前的肖正南自是不敢有涓滴的怠慢,几个大步便抢上了前去,紧着便要施礼。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就在瓦岗军已然冲到了城下之际,中牟城左边俄然响起了一阵凄厉的号角声,旋即,隆隆的马蹄声暴响中,一彪骑军狂冲而出,为首一员大将鲜明恰是齐郡军第一勇将罗士信!
“咚、咚咚……”
固然一举逼退了罗士信所部,可徐世勣还是不敢有涓滴的粗心,在不清楚齐郡军的援兵到底有多少的环境下,徐世勣自是不筹算以疲兵去迎战齐郡军之援兵,几近就在罗士信所部后撤的同时,他也紧着下达了撤兵之令。
“将军快看,瓦岗贼子要逃了!”
这一听城头上的战号整齐不齐不说,还颇显有气有力,足可见守军已到了强弩之末,徐英自是不会放过这等建功立业的良机,但见其狰狞地一笑,而后一挥手中的横刀,中气实足地便下达了进犯之令。
肖正南没有料错,这一波冲城的军队有一半人马是徐世勣的亲卫队,卖力统军的更是徐世勣的亲卫队队正徐英,能够说是徐世勣的起家军队,此际反击只要一个目标,那便是完整拿下中牟城!
“中军压住阵脚,其他各部按前后次序顺次撤回大营!”
……
“将军,您就命令罢,灭了那群狗娘养的!”
“末将拜见少将军!”
从接到垂危警讯时起,张君武但是率部马不断蹄地赶了近两百里的路,怕的便是中牟城已落入瓦岗军的手中,真若如此,那接下来的仗可就不好打了,幸亏这等悲剧总算是未曾产生,哪怕尚未曾亲眼瞅见疆场的惨状,可张君武却能设想获得肖正南等人所作出的严峻捐躯,心中打动之余,当场便开出了极重之赏格。
“弓箭手筹办,给我射!”
“大隋必胜,大隋必胜!”
“呜,呜呜,呜呜……”
“原地待命,不得妄动!”
“嗖、嗖、嗖……”
肖正南这么一带头,齐郡军将士们也自都鼓起了最后的勇气,齐齐呼喝着战号,只是大部分将士都已是怠倦至极,喊出来的战号声也就不免有些个整齐不齐。
罗士信率部兜了个圆弧,方才刚在城以下好了阵型,劈面的瓦岗军便已开端缓缓后撤,一见及此,前锋骑军将士们立马便全都鼓噪了起来。
眼瞅着瓦岗军狂冲而来,肖正南又如何不知最后的时候已到,他也不筹算再安插甚战术了,没旁的,概因统统能用的檑木滚石都已根基耗尽,箭矢等守城利器也已是未几,兵力更是只剩下那么寥寥的七八百伤兵,到了此时,甚的战术都不顶用了,所能依托的也就只剩下将士们的血肉之躯,能挡住多久就挡多久,摆布他肖正南已有了殉葬此城之思惟筹办。
乱了,完整乱了,这一见罗士信率部狂飙而来,正筹办攻城的徐英所部顿时乱成了一团,纷繁丢下云梯,不管不顾地便向己方本阵狂逃了去,就连徐英本人也不例外,不为别的,只因罗鼻子的凶名实在是太威猛了些,瓦岗军高低尽皆畏之如虎!
第八十一章 官渡之战(三)
“都给老子打起精力来,少将军已率雄师来援,最迟晚间便到,打退贼子此轮守势,胜利必属我军,拿出尔等的血勇来,让瓦岗贼子瞧瞧我齐郡军之威风,一起喊,大隋必胜,大隋必胜!”
这一见攻城的瓦岗军要逃,罗士信又如何肯依,厉声吼怒着,率部便冲进了乱军丛中,手中一柄长马槊左挑右扫,直杀得瓦岗军溃兵尸横遍野……
“左转,撤!”
“子诚(肖正南的字)不必如此,这一仗打得好,打出了我齐郡军之威风,弟兄们都是好样的,传本将之令,统统战死之弟兄抚恤更加,伤残的待病愈后,一体安排到后勤辎重营,统统人等,皆升一级,赏钱十贯。”
“杀,给我杀光贼子!”
罗士信虽是命令全军原地待命,可内心头实在还是存了一丝张望的心机,希冀着瓦岗军的撤兵行动会出岔子,真到当时,他可就不会再待命了,非得狠狠地咬瓦岗军一口不成,可惜啊,徐世勣这等谨慎人,又怎能够会给罗士信吃肉的机遇,其麾下各部撤退有序,相互交叉保护,底子就没给罗士信留下涓滴的可趁之机。
“儿郎们,杀贼,杀贼!”
罗士信没本意是想摈除溃兵去冲乱瓦岗军本阵的,却没想到徐世勣如此狠戾,连己方的溃兵都照杀不误,眼瞅着已然没了顺势破敌之战机,固然不甘得很,却也只能是一摆手中的长马槊,率部一个急转弯,划出一道切线,径直往城下撤了归去。
“跟我来,冲城!”
肖正南乃是久经疆场之辈,自是一眼便看出了瓦岗军此轮守势的蹊跷处之地点,心中虽是发沉不已,但却并未就此落空斗志,但见其一边狂舞着横刀,一边声嘶力竭地为部下将士们打着气。
要论求战之心,罗士信只会比众将士们更强,何如徐世勣的中军始终未曾转动,较着就是在便利齐郡军的衔尾追杀,以目下戋戋两千已是疲兵的骑军,要想强攻瓦岗军的周到阵型,得胜的但愿未免太小了些,万一如果有所闪失,那结果可就真要不堪了去,有鉴于此,罗士信也只能是强行压下了反击的打动,一挥手,便以不容置疑的口气下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