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门道
“嗨,来看看老娘,看看儿子。哦呸……啥叫俄然返来了,我这是公干!”
老曹被他这么神神叨叨的几句话一说,早把六百两长处的事儿给抛脑后了,忙问何事。
“不是听我的话来投,是他们本身想投。泾州这穷处所,不是旱就是涝,还能抢出个鬼来?现在承闰年间不兵戈,性命无忧,只要能招安参军,就有军饷吃,还能改头换面把旧账一笔取消,他们想投得很呢。”
老曹呆在原地好一会儿,伸手去摸李卓的额头,却被李卓一手翻开了。
“上任?”
“他是微服寻访来的?”
“是啊,一个月前,他来任了新阳县的县令。”
老曹见他说得正中情意,眉开眼笑。
“这都行?!老弟你这么干,上头晓得么?”
“没甚么门道?”
衣锦回籍最要紧的就是得让这些阿猫阿狗们都瞧见,特别是这个李二拐,现在都混成了一州的知府了,今后老娘在泾州有甚么事儿少不得要他照顾着。
“哎,总之就是我给他吃了个闭门羹,没见他。”
“就是把衙门里留的案底全给抄换了。”
老曹瞅了瞅他,嘀咕道:“李二拐,从小就感觉你是个夺目鬼,现在看来公然是个当父母官儿的料,还挺为百姓想着的。”
“嗨,阿谁简朴,韩统领是爵爷,每次哪儿能让他亲身来干活儿啊。招兵自有兵部的主簿管事,招了人造了册,先拿去给韩统领瞧一眼,他会留下中意的那几本花名册,在边儿上打个勾,就表示是编入淞阳大营的。以后兵部再把花名册取归去,把剩下的人往各营里一分,就完了。”
“就是老哥故乡的新阳县。”
“以是,就得帮这些草寇们给刷底儿。”
李卓一脸苦笑道:“老哥啊,亏你还是军中的人,你就不想想这几十年来都没甚么战事,老兵不退,就没新兵参军的份儿,这些个草寇灰蛋们,哪个不是十几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要不是赶上慕云太师要带兵过江北伐,兵部此次能一口气来这儿招那么多人嘛?他们不还得在山被骗草寇嘛?”
老曹惊呼道:“这都行?”
“拍门银是甚么?”
当下只好又对付道:“哎,没甚么,总之就是太子没拿到赈灾银,我也没在乎。成果这太子爷一个不利落,就直接跑帝都跟户部尚书告状去了,传闻还是当着圣上的面儿!”
“在哪儿呢?”
“那上面儿呢,也没民愤?”
老曹被唬得一脸土色,口中结巴道:“太……太……太子殿下?你是说阿谁太子?”
老曹瞧着李卓那张笑得满脸褶子的脸,暗叹这宦海不分大小,都是这般水深难测。
“点甚么,我还敢思疑大人剥削我的不成。”
“那本年你也预留了?”
“那你还卖关子,从速说说。”
老曹俄然恍然大悟过来。
“那你咋晓得他是太子的?”
老曹举头望天想了想,不解:“咱新阳县也没甚么特别的啊,不就是个山沟子么,为何去不得?”
“哎,这也是辛苦钱呐,老哥。小弟这些日子里打交道的那可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横货啊……说不定哪天运气不好就……”
“有你在泾州我另有啥不放心的,提及来,另有个闲事儿要问问老弟。”
他想要拿点儿甚么东西送李卓,想想此次就带了些果脯点心是贡献老娘的,还真没有甚么拿得脱手的,只好讪嘲笑道:
“厥后泾州遭水灾了,因而户部年年拨的赈灾银子就下来了。这太子又是不知路数,没来递替代的例银。”
“微服倒是微服,不过不是寻访,是上任来的。”
“啥时候来帝都,住老哥我那儿,我们好好喝上几杯。”
李卓肚中暗骂,六百两还能我一人独吞么?师爷、衙役、仵作、狱卒、伙夫、耳目,哪个不要办理的?到我手里的也就剩二百两,你连这点门道都不懂,却要我担这六百两的名头,真是个棒棰!
“如何不晓得啊?这类匪人上了疆场,一个顶俩,上头欢乐着呢。”
李卓目睹老曹不觉得然,知贰心中有些不平,因而也抬高嗓门说:“银子终是身外之物,老哥但是要步上青云的人,小弟我另有更首要的事儿要跟老哥说。这也就是咱俩是从小光屁股的友情,换成别人砍了头也是不敢说的。”
“就这些?”
“老曹你咋俄然返来了呢?”
“还哪个太子?”
“老哥你也晓得,咱泾州劫匪很多,有些草寇想被招安的,也会趁着这个点儿冒出来,但兵部招的人,必须得是家世明净没有案底。可你想,要招好兵,另有比这帮草寇更能打好斗的么?偏这帮草寇里能有几个是明净的?这不就毒手了么?”
李卓笑眯眯地说道:“已经全关大牢里了,一个个都喂得饱饱的,等案底刷洁净了就给统领大人送淞阳大营里去。”
“他不懂这些,觉得就是递个折子完事儿了,以是也没计算,就这么回新阳县去了。”
“那你还不把太子给触怒了?”
“刷底儿?如何刷?”
“那如果赶上草寇里有杀人放火的重罪逃犯呢?”
“替代的例银又是甚么?”老曹瞠目。
“就这么简朴?”
这可真是摆布逢源,老曹听得更加诧异起来,又问:
“就这么简朴。”
李卓心中暗骂:这真是个棒棰……没有太子的命,却有太子的病,啥都不懂!
“这你还能保得住脑袋?”
“那他们如何不一开端就清明净白地去当兵呢?”
“这倒是。”
脸上却笑:“大哥的好日子在背面,那里会跟我来计算这些。我这穷乡僻壤的,出息了这点儿蝇头小利也就到头了不是?”
“那也不难,先是让他们投案,写个认罪行,在牢里呆个三五天,然后报个狱中暴毙,再改名换姓,不就结了。”
“没错。”
“啥事儿,尽管问。”
“何地?”
“当然……不止啦。小弟我想说的在背面呢。”李卓一脸鬼笑道:“这刷底儿的事,都是我在办。因而这韩统领啊,体恤我们当部属的……以是就……嘿嘿嘿。”
“奶奶的,我没说胡话!这类事儿我能跟老哥你瞎扯么?”
“老哥是将门以后,想当年曹老太公立下的军功那是远近闻名,天然家教严格,家道也算余裕。可那些当兵的草寇们与老哥家里如何能比,他们落草也是被逼罢了。”
“那这帮匪人就这么诚恳肯听你话来投?”
“哎哟,详细原委我也不清楚,归正一个月前他来补了前任的缺,我见他到了泾州光递了补任托付的折子,没递拍门银……”
他打了个手势,门外候着的校尉立时会心,把备好的箱子抬了出去。
老曹实是忍不住了,在李卓耳边抬高嗓门道:“你小子真能赚啊,这就六百两进腰包了,我一年的饷银才二百八十两……”
李卓眸子子一转,“门道么……天然是有的。”
“喔,对对对,统领大人,哈哈哈。”李卓把脑袋对劲地一晃,“哎呀,没想到老哥现在都是御三营的统领了,咱在帝都也算有人了啊。”
老曹闻言,不由叹了一声,这世道……
“你可千万别往别传……太子殿下在那儿。”
“留了啊。”
“他是太子,如何会来泾州这类鸟不拉屎的处所任县令?”
“此次泾州招兵,有一个县,还请老哥当作没瞥见,也不要去。”
李卓是个极夺目的,见老曹这神采,早已猜得八九分,心中暗道,这么多年了,这棒棰还是不开窍,连办理这类事儿都瞧动手生得很,就这还能升了从三品,估计是撞上狗屎运,指不定哪天就被踹下去了。
“噢,我明白了,我说临行前韩统领如何让人拨了六百两白银给我,说是交给泾州知府,详细事件他到时候自会细说。你小子……”
“哎,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老哥刚才不是问门道么,我这才说了一车轱轳话。”
李卓脸上一阵难堪,又不想解释太多。
“二拐,韩大人拜托的东西就都在这儿了,你转头本身点一下。”
“这泾州招兵的事儿老哥我还是头一遭,不晓得往年韩统领都是如何安排的。传闻年年都是你陪着,你来教教我。”
“行行行,你别给我掉花枪,你的意义是说,韩统领每次都是让你把最凶恶的草寇留出来招入淞阳大营是吧?”
“这群草寇常日里干的就是伤天害理的事儿,我把他们送出泾州,老百姓谢我还来不及,哪儿来的愤啊?”
脸上却堆笑道:“那是必然,如果到了帝都,我毫不跟老哥客气,老哥也别跟我见外,转头咱妈如果有甚么事儿,尽管使唤我就是。”
“瞎拍你娘的甚么驴马屁……”老曹笑吟吟地骂了一句,内心乐开了花。
“如何不可啊,不就是几张文书么,多请几个师爷,给点赏钱,熬上几宿,就全给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