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断香残酒情怀恶

锦月起家站了起来，拿着酒壶帮那女子斟了杯酒，那女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当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话越说越动情，眼泪像决堤的河坝，顺着脸颊噼里啪啦的打在桌案上，璎珞趴在桌子上，忍不住也是轻声抽泣。

“当日在这里你敬了哥哥三杯酒，第一杯敬他终有一日，身败名裂，第二杯敬他，有生之年，不得所爱，第三杯敬他，生不假年，不得善终。璎珞你也未曾想到，你这谩骂那么快便一一应验了吧。”

“你若感觉慕琛的死，是我一手促进的，便杀了我为他抵命，或许于我于你都是摆脱。”

“当日便是在这里吧？”

“甚么？”

璎珞涩涩的笑了笑，将杯中酒抬头一饮而尽。

锦月也笑了笑，随后摇了点头。

当年她们也曾是金兰之好，也因着这层干系，她见到了临都第一美女人，阿谁清俊温和的少年，本就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情不自禁一往情深。

白瓷酒杯斟满了散着竹叶暗香的美酒，不过才喝了几杯，头便开端发蒙了，因而便不再喝了，便一手托腮，一手松松握着酒杯，看那屏风上倒影出的，低头信信而弹琵琶的影子。

“坐”

一曲停止，弹琵琶的女子便停了，将琵琶悄悄放在小几上，绕过屏风直接出来，脸上没有其他卖笑为生女子奉承奉迎的笑容，反而冷酷的短长。

“爱之深，责之切，你活着，便多一人挂念着哥哥，以是我不会让你死的。”

璎珞低头，将手指上的甲套一一取下，在桌子上一字排开。

当右相提出与苏家攀亲时，爹爹明知不当，却拗不过她一再绝食哭闹，便承诺了此事，未曾想，她等来的不是慕家迎娶的花轿，而是苏家的灭门之灾。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锦月将头高高的抬起，在眼中打转好久的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流下来，浑沌的蓝天白云俄然莫名的清楚。

青鸾畴昔将与锦月相对的凳子拉出，方才弹琵琶的女子便毫不客气的坐上去。

风和日丽的白日以后，便是漫天拥堵的星斗，那挂在天涯的清月暗淡了很多，铮铮的琵琶声透过刻画屏风传过来，本燃着的蜡烛被吹灭，从琉璃灯上取下，换上一颗偌大的夜明珠。

“蜜斯还要听甚么？”

“璎珞你感觉委曲呀，你只说我父亲奸滑，若你苏家不是存了违逆之心，又怎会让我父亲钻了空子，更何况哥哥对那婚书一无所知，还肯舍去斑斓出息救了你，最后却因你几句话丧了命。”

“你慕家用一纸婚书为饵，灭了我苏家满门，你凭甚么觉得，我还会念着他。”

右相操纵攀亲的便当，汇集到苏家与成王勾搭蓄意谋反的证据，事情败漏后，成王被贬至晋州永不得回朝，而苏家满门抄斩。

锦月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身材缓缓前倾，直到与璎珞仅留一尺的间隔。

锦月将手从腮下移出，挪到天阳穴的位置，用力的揉了揉，本有重影的人便清楚了。

锦月把酒壶放在右手边，缓缓坐下去，眸光有些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