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志向
臊猪儿美滋滋地说着,又道:“你呢,你但是受过狐仙点化的人,跟着程将军,将来起码也能做一个将军吧。”
丁浩笑骂道:“文官得是甚么学问才做得?我考得来么?你不要老是想着仕进成不成?”
三个天子古怪灭亡,此中两个亡国之君,一个建国之君,如果他们的死都与程德玄有关,这位程押司还当不起一个天子杀手的称呼么?
大宋建国天子赵匡胤‘斧影摇红’古怪暴毙,继位者就是最大的怀疑人赵光义,史官们对天子总要有所顾忌的,笔下便有些含混,但是大抵是因为心有不甘吧,便高耸地记录了一笔,太祖暴毙之夜,程德玄冒大雪于深夜立于开封府衙之下,似有所待。
程押司快步走上前扶起赵县尉,满面东风地笑道:“赵大人如此多礼,程德玄可担负不起呀。”
丁浩心中砰地一动:“好耳熟的名字,莫非这个小小押司,竟是个史上驰名的?”
丁浩越想越觉遗憾:“可惜,若早想起他的身份,方才应当多留一会儿,能亲眼看到这位人物,后代人中也只要我有这个眼福了。这但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史乘有载的名流啊,此后怕是再也没有机遇晤到第二个了。不过……还真是奇特,刘知府一案,赵普派了人来,赵光义也派了人来,这满天神佛的,难怪赵县尉说水深且浑,趟不得也,我也要谨慎一些才是。”
丁浩心头有些打动,宦海浸淫多年的人,大多只重短长,赵县尉算计着自家出息,还能想着我的前程,也算是极重交谊了。
赵县尉一见此人,神情顿时一肃,赶紧趋前拱手道:“程押司,您有事叫小厮过来号召一声便是,如何好劳动您称驾过来。”
臊猪儿问道:“阿呆,天气已晚了,现在是去猪头解库还是去那里?”
赵县尉暗想,若这案子在本技艺中有了成果,必受赵相公赏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一旦入了赵相公的法眼,还怕不能青云直上?只是丁浩这弃卒保帅之计颇多缝隙,一个不慎,被那徐穆尘反咬一口,丁家就要满盘皆输,当时丁浩何去何从?
臊猪儿道:“那你想做文官,像赵县尉那样?嗯……也不错,固然看起来不如将军威风。”
马车停在城门下,丁浩和臊猪儿登上了霸州城头。夕照残阳,六合一片金黄。站在高高的城头上,远近的村庄和那条奔腾的大河,在更远处的模糊青山映托下,静中有动,动中有静,构成一副非常调和的美好画面。
那程德玄双眼向丁浩一扫,问道:“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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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浩脸上暴露了笑意:“她呀,轻柔怯怯的一个小女子,纵是故意,也不敢讲的。只要处理了董李氏阿谁费事,还怕她不跟我走?柳十一没能谗谄得了我,把柄就还在我手里握着。现在我帮丁府处理了这桩难事,丁大少爷必将也得还我这个情,要带她走,难处不大。倒是我娘那边,怕是不太甘心的,不过这么些日子下来,她已经晓得我的决计,现在她已不再劝我留下,也不提立室立业的事了。你那边如何样,兰儿肯跟你走么?我传闻,你们两人现在相处的极好。”
丁浩扶着墙垛,极目远眺,悠然说道:“你看那连缀高山,高山令人仰止,但是高处不堪寒;你看那一川奔水,巨浪滔天让人目炫神驰,可它也是身不由己;我此人,胸无弘愿,只想做那波光潋滟的一湖碧水,悄悄幽幽,随心所欲,有人赏识当然好,没人赏识自高兴,待到东风一片,千朵莲开,何尝不是一种冷傲?”
“那是,”臊猪儿眉开眼笑:“也幸亏你把送药这差使给了俺,要不然,她在内宅做事,俺还真不便利与她相见。”
丁浩将那散落各处的帐薄一指,说道:“丁浩奉了丁老爷之命,要帮官府清理帐册,但是这帐簿,尽被官府抄来,还请赵兄答允,由我清理帐簿,其他的事么……,小弟自会摒挡。”
赵县尉点头承诺,又道:“丁老弟,为兄对你一向有招揽之意。上一次错觉得你是丁家少爷,想你一定肯弃了家业去临清为吏,以是未曾向你提起。自我到了霸州,派人去刺探一番,才知你是丁府一个管事。做我身边一个吏目,比那丁府管事也要风景的多。其间事了,如你成心,便可投到我的门下。”
臊猪儿揉揉鼻子,心道:“俺的娘唷,这个酸啊。说他胖顿时就喘上了,不想当文官你掉甚么书袋,害得俺听也听不懂,甚么山呀水呀湖的,甚么都可着你了。我们大宋的官家那是多么人物,还不是被人用黄布一裹就逼着做了天子,官家那样的大豪杰做事都由不得本身,你还想随心所欲?你也就在我跟前儿臭美吧你!”
心中好一番考虑,不由又想起前次官印失窃的事来,上一次借丁浩之助,取回了本身的官印,这一遭说不定能借丁浩之助,换一枚更大的官印。为官者,从瘠薄之地往富庶之地平级变更,都是千难万难,每升一级都难如登天,如此大好机遇是千万不该坐视溜走的,因而把心一横,昂首说道:“那么,老弟想要为兄做些甚么?”
程德玄一笑说道:”程某不过一介吏目,称不得大人。赵县尉,你唤来丁家管事,想是劈面扣问案情么?现在你这里可有了甚么停顿?”
“没有,你现在还是丁府的管事嘛,提早张扬开了谁还敬你畏你,听你使唤。再说,你和董小娘子还没个准信儿,俺就更不能胡说了。不过……俺信赖兰儿是喜好俺的。她是雇仆,随时能够走,你是程将军的大仇人,到了广原必受重用。俺想过了,俺也不图能做大官,只要能做个小校,管十几小我,也比在这做奴婢风景,兰儿现在都愿跟俺,俺能有更大的出息,她另有啥不乐意的。”
丁浩正想如何直言回绝,就听门外有人朗声笑道:“赵县尉,从猪头解库搜来的那些帐薄可找出了甚么题目?”
跟着说话,一个青色吏服的人笑吟吟地跨进门来,此人三十高低,白面微须,五官明朗,脸上挂着人畜有害的亲热笑容,让人一见便生好感。
丁浩纳罕不已:“押司?押司只是一个吏,哪比得他赵县尉那但是正儿八经的官,如何他反而要向那程押司见礼。”
“你跟她提过你要和我分开丁府的事了?”
丁浩道:“一会儿我自去堆栈投宿,明日去猪头解库知应一声便去衙门理帐。这里的忙你帮不上,你还是赶归去,每天帮大少爷取药,同时帮我们十足声气,再说,冬儿那边,你也得帮我看顾着些。”
赵县尉笑容满面,连连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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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浩见两人商讨案情,本身不便在场,忙起家告别。出了知府衙门,往门下一站,转头去寻臊猪儿的马车,就这一顿脚的工夫,贰心头一亮,忽地想起那程德玄的来源了。是他!程德玄,本来此人就是阿谁赫赫驰名的天子杀手!
臊猪儿奇道:“不仕进,那做甚么?”
赵县尉不慌不忙隧道:“猪头解库的帐簿甚多,千头万绪的实难盘问,这丁浩是丁家解库的梭巡,以是本官唤他来,想让他在本衙公人羁系之下,将帐簿一一理清,重新钞缮,由那解库掌柜徐穆尘画押确认,然后再遣善于盘帐的胥吏重新查阅……”
丁浩心道:“这赵县尉倒真是故意了,但是……我有广原将军的势可借,你这临清县尉的势,我就只好敬谢不敏了。”
赵县尉哈哈一笑,安闲说道:“此人名叫丁浩,乃是霸州丁家的一个管事。程押司快快请坐,来人,上茶。”
皇宫内里赵匡胤暴毙之夜,开封府的程押司大半夜的不睡觉,冒着大雪跑到衙门口儿站着,这算甚么意义?这笔看似多余的记录,非常令人玩味。丁浩往霸州府衙大门下一站时,震惊心头影象,忽地想起了这段汗青。
程德玄看看满屋子乱七八糟的帐簿,苦笑道:“只好如此。只是这帐簿可要遣几个得力的差人好生把守,切勿有所丢失才好。”
丁浩忙也欠身行礼:“小民丁浩,见过程大人。”
丁浩哑然发笑:“将军?我还真没想过披甲持枪,交战疆场。我又没有一身技艺,恐怕一仗下来就死掉了。你不要觉得将军就只是带兵的,西北地区现在还是藩镇的地盘,藩镇,那但是军政一把抓,就像大天子部下的小天子,为程将军做事,不必然就要带兵的。”
赵县尉见他并不该和,又苦口婆心劝道:“鲲鹏善御风而翔,智者当借力而行。六合相合,以降甘露。借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老弟对一个借字了解得如此澈底,何尝不是一个智者,借那丁老爷的势,何如借为兄之势?本官虽不敢说给你多大的出息,但是总比你在丁家庄更有前程。丁老弟无妨好好考虑一下。”
“十四万人齐解甲”的蜀王孟昶,降宋后不久便在一次饮宴后暴病而卒,死得蹊跷,死因不明。“故国不堪回顾月明中”的南唐李煜降宋后死于“牵机”巨毒,浑身收缩成一团,惨不堪言。这两桩帝王古怪灭亡的背后,模糊绰绰都有程德玄的诡秘身影。
臊猪儿承诺一声,问道:“董小娘子承诺跟你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