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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挖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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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穆尘赶紧追上两步,笑道:“这位公爷,那壁角如何摆着四口大缸?”

帐册往桌上一丢,砰地一声响,那边正奋笔疾书的丁浩当即抬开端来,一见徐穆尘正做仰天长啸状,赶紧把羊毫“叭唧”一丢,欣欣然迎上前道:“徐掌柜的,丁某这帐,做的可还好么?”

徐穆尘出了府衙大门,猪头解库的马车当即赶了过来,车刚停下,轿帘儿一掀,王二掌柜就从里边钻出来,一脸严峻地问道:“大掌柜的,那账查的如何样了?”

丁浩站在房中,看着他分开的背影,嘴角一歪,似笑非笑地自语道:“徐掌柜的说得太他妈有事理了,我这不是正在给你挖沟么……”

丁浩眨眨眼,笑道:“老爷是个甚么意义,丁浩又是甚么意义呢?”

字写的丢脸,只不过折磨他的眼球罢了。但是这丁浩连说话造句都不太懂,当时的笔墨是没有标点标记的,这一行行歪歪扭扭、忽大忽小、语序时有倒装的帐簿看下来,看的徐穆尘头晕目炫。

徐穆尘心道:“如果能招,老夫早就招了。何如,我藉着替丁府贿赂之机,暗里也不知干了多少不法活动,拔起罗卜带起泥,这一交代,必将讳饰不住,丁家倒了,我也完了,这个程押司到底是年青人,觉得一番话便能诳得我据实招认?”

徐穆尘这几日不消每日到府衙报备,按理说安逸了很多,但是不能每天去和那些办案的大人过过招儿,这内心不免猜忌、忐忑,日子反而更不好过了。他大要上不说,这内心没着式微的却全系在了州府衙门里。一听公人传讯,徐穆尘不由大喜,当即随之出体味库,直奔府衙而去。

徐穆尘将手中纸团团起往地上一丢,浅笑道:“上一次,你想找老夫的岔子,成果被发配到郊野挖河,大抵你内心一向不平吧?呵呵,丁浩啊,了解一场,老夫有一句良言相劝,不晓得你肯听么?”

徐穆尘再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实际上丁浩有很多古字并不会写,幸亏这是钞缮陈帐,不会的字尽可从上面誊写,偶尔有几个错字,那也无可厚非。只是……像他写的这么丑的字,徐穆尘实在是平生头一次见。

那鲜美适口的鱼羹、铺在晶莹冰雪之上、只要薄薄一层的鲜嫩脍鱼片,这两个衙差还是平生头一回享用,传闻光是一道菜就得十五吊钱,两个差官吃一口,脑海中便呈现沉甸甸的一串铜钱,一顿饭下去,再看丁浩时,便如看着财神爷普通畏敬了。

“徐掌柜的,你来了。呵呵,这是丁某这段光阴清算出来的帐册,有劳徐掌柜的过目,如果没有不对,就请签书画押。”丁浩见了徐穆尘,倒是客客气气,仿佛底子没有看到他脸上挪揄讽刺的笑容,起家擦了把汗,便把钞缮好的帐册递了畴昔。

他想了想,这王之洲是本身的亲信,此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胆量小,得尽量稳住他,免得后院失火,便把他进入府衙“偶遇”开封府程押司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然后笑道:“现在你放心了?上边也在较着劲儿呢。刘知府已是垮定了,赵相公想尽量找些他的罪名,是想师出驰名,免得有人非议本身气度局促,公报私仇。开封府派了人来极力禁止,就是想下落在刘知府身上的罪名越少越好。赵相公现在圣眷正隆,就算开封府尹是当今皇弟也扳不倒他,南衙这是打得积毁销金、积谗磨骨之计。”

他笑,丁浩便也笑。他大笑,丁浩便也大笑,丁浩嘴里说着忸捏,可那洋洋对劲的样儿,好象能写得出来字已是天大的本领,哪有半分真的忸捏。徐穆尘笑容刷地一收,神采一沉,便低头看起帐簿来,中间站着的丁浩他理都不睬了。门口两个衙差见丁浩被人讪成如许都有些替他难受,丁浩倒是心宽,探头探脑地看了一阵儿,见徐穆尘专注于帐簿,底子不想理他,便摸了摸鼻子,把手上一滩墨迹抹成了一只黑鼻子,然后就像一个小丑儿似的回了本身坐位,抓起那只羊毫,咬牙切齿地持续挥毫泼墨起来。

丁浩开端钞缮帐簿的时候,真的是非常刻苦,连中午都不分开府衙。他在几家驰名的大酒楼订好了饭菜,每天中午酒楼会把酒菜奉上门来。当然,这酒菜都多备了两份,那两个守门的差官天然少不了跟着大享口福。

细心揣摩,竟是越想越对,徐穆尘不由心中大定,当他举步走进那间偏僻的小屋,瞥见丁浩穿戴坎肩、满头大汗地正奋笔疾书时,徐穆尘心平气和,就像看着一个繁忙不休却一事无成的不幸虫,竟尔哑然发笑……

那公人“嘿嘿”一笑,不再说话,回身引着他向前走去,徐穆尘跟在前面,心中暗想:“早听人说南衙赵光义与赵普夙来反面,莫非这南衙的程押司竟是来拖陈察看后腿,跟赵相公打对台来的?”

程德玄也不恼,嘿嘿笑道:“守不守本份,证据上说话。丁家在霸州,的确是名震一方的大户人家,这些年来,所种粮食都就近售于朝廷兵马,如果确无违法行动,那对朝廷还是有功的。不过……如果真的有犯警之事……,徐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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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洲恍然大悟:“不错,让他们把眼睛都盯在那永久也查不出题目的帐簿上,我们这一关还怕熬不畴昔么?老掌柜的贤明,哈哈哈哈……”

丁浩在府衙遴选了五天帐簿,第一批清算好的新帐册已钞缮了一本。便告诉赵县尉,让徐穆尘来府衙过目、确认。赵县尉正等的不耐,立即遣公人赴猪头巷解库去带徐穆尘来。

王之洲一怔,脱口问道:“老掌柜的,你是说……就这两天?案情未结之前?”

徐穆尘上了车,叮咛道:“归去吧!”说完把轿帘儿一放,嘲笑道:“那帐让丁浩一查,已经是越查越胡涂了。”

丁浩大为欢乐,搓了搓手,又挺着黑鼻子靠近了问道:“那么……所记所载,可有不实之处?”

丁浩在衙门里忙了三天,把统统的帐簿梳理了一遍,对统统帐簿中的大宗买卖都做了标记,并定时候挨次和主顾身份摆列好,第四天就开端重新钞缮。

说到这儿,他的笑容有点冷:“你丁家在霸州是驰名誉的人家,我们无凭无据的是不会动刑逼供的,但是你最好不要是以心存幸运,觉得能够乱来畴昔。一旦被我们抓到根据,丁家跑不了,你也一样跑不了,徐掌柜的可不要自误啊。”

徐穆尘浅笑道:“老夫恰是要让统统人都晓得,丁浩查老夫的帐,老夫有些惊骇了,呵呵呵……”

王之洲实在放心不下,不晓得丁浩在弄甚么玄虚。是以徐穆尘刚走,他就叮咛闭店打烊,本身吃紧追到了州府衙门,瞥见徐穆尘的马车,便去车上等他。

程德玄笑了笑,慢悠悠地走下台阶,徐穆尘定睛看他,似也有些印象。记得前次京里来的陈察看亲身提他上堂问案时,这个年青人就站在大堂一侧,笑得一团和蔼,自始至终未曾说过一句话,本来此人乃是一个押司,徐穆尘忙上前见礼道:“草民徐穆尘,见过程押司。”

徐慕尘把帐册重新签到尾后,又拿过印油,逐页盖上指印,这才扯过一张纸来,一边慢条斯理地擦动手指上的印油,一边晒然笑道:“看了你清理的账簿,老夫才明白老爷派你来,到底是个甚么意义。你为甚么情愿干这差使,老夫内心也一清二楚。”

丁浩那手羊毫字写的是惨不堪言,一行字在白纸上写下来歪歪扭扭的不成模样,一开端他还在白纸上本身打了竖格,厥后仿佛嫌费事,这竖线也不画了,因而那一行行字就像暴风之下的柳枝,忽而飘向左,忽而摇向右,看的人眼晕。

徐穆尘呵呵笑道:“老朽心中无鬼,天然安闲安然。”

徐穆尘回身随他持续前行,到了西跨院儿,提着袍裾迈太高高的门槛儿,徐穆尘忽地如有所思,他站住脚步把程德玄的话几次咀嚼了两遍,暗自疑道:“奇哉,这位程押司,不像是打单,倒像是为我壮胆来着。甚么丁家在霸州这些年,收售粮食于朝廷兵马,如果确无违法行动,对朝廷是有功的。甚么无凭无据是不会动刑逼供的,一旦被他们抓到根据,才会如何如何。若我是故意坦白的,听了这些话还不即是吃了一颗放心丸?那程押司虽是个年青人,毕竟是个押司,这些吏目做事比官儿们还要世故,说话岂能不知深浅?”

徐穆尘傲慢地接过帐册,走到一旁放在桌上,把长袍一扬,端然坐定,这才取过帐册翻开旁观。那帐册翻开,徐穆尘先是一愕,随即便呵呵地笑了起来。

那差人站住脚步扭头一看,“哎哟”一声,从速一溜小跑上前见礼:“程押司,您眼力好,此人恰是程掌柜的,程押司有甚么叮咛?”

徐穆尘淡淡一笑,双眼微微阖起,捋须说道:“不错,按老夫说的去做,记得叮咛他们,不成打得那丁浩转动不得,这帐……老夫还想让他持续查下去呢。”

徐穆尘悄悄嘲笑,脸上却一片谦恭,躬身哈腰,非常礼敬地送程押司分开。待那程押司走远了,差人才叫道:“还看甚么,快些走吧。”

王之洲镇静的以拳击掌,连声道:“好,好好,这我就放心了,只要我们多拖一些光阴,这些京里来的上差一无所获,必将偶然在此多加消磨,我们这一劫就算畴昔了。嘿!丁浩这小子,自不量力,一个方才晋升的管事,不知夹起尾巴做人,还敢与老掌柜的您再三做对,到时得好好整治他一番才是。”

“徐掌柜的,你只是丁家雇佣之人,这贿赂之罪本来是落不到你头上的,但是如果你执迷不悟,代丁家讳饰,蒙蔽官府,一旦抓到证据,那就是同谋、包庇之罪。”

徐穆尘进了府衙,随那差人直趋西跨院,行至半途,忽地一间房里走出小我来,站在那儿漫声说道:“来者但是猪头巷解库的徐掌柜?”

丁浩欣然道:“徐掌柜的请多多指教。”

徐穆尘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掩着口咳嗽一声,说道:“你去找几个地痞,盯紧了那丁浩,窥个机遇,给我好好经验他一番。”

徐穆尘本不信赖丁浩能从帐簿中找出甚么珠丝马迹,可他怕丁浩在帐簿上做文章,固然那一手丑字实在难以入眼,他还是逐字逐句看下来,不肯遗露一行。这一本帐簿看完,徐穆尘真是看的头大如斗。

程德玄笑吟吟隧道:“徐掌柜的,猪头巷解库向刘知府贿赂一事,你们交代的如何样了?”

徐穆尘怜悯隧道:“那是必然的,老朽看的也是头大如斗啊。”

徐穆尘仓猝趋前一步,叉手道:“草民在。”

前边那公人走出几步,转头见他捻着髯毛盯着壁角几口大缸也不知在想些甚么,便没好气隧道:“如何站住不走了?”

徐穆尘莞尔道:“没有。”

王之洲踌躇道:“老掌柜的,现在经验他只怕不当吧?现在脱手,大家都会猜到是我们找得人,那岂不是……”

他陪着假笑,连声虚应道:“是是是,程押司金玉良言,草民铭记在心。但是草民所行所为清明净白,实在没有甚么可招认的,还请程押司明鉴。”

好不轻易看完了,徐穆尘把帐册往桌上一丢,长长地出了口气。老天爷,如果那位京里派来查案的陈察看每天逼他看三本丁浩写的帐簿,他真不晓得本身会不会“屈打成招”,给他甚么罪名都痛快承诺了。

“哈哈,好,实在是好。”徐穆尘忍俊不由,连连点头。

徐穆尘眼皮一撩,语重心长隧道:“老夫劝你,还是归去挖河吧。河如果挖完了,挖沟也成,那才是合适你干的活啊!”徐穆尘说完,把双手往身后一背,昂然走了出去。

这且不说,并且他写的字有的字大,有的字小,大字一个足以抵得上三个小字,恐怕只要方才读了三天私塾的门生,才会写出如许狗爬普通的字儿来。就是如许一个不学无术的东西,竟然想在帐簿上找他徐穆尘的把柄,岂不是滑天下之稽么?

徐穆尘大惊失容道:“程押司何出此言?猪头巷解库是丁家的财产,丁家在霸州是极守本份的乡绅,如何会贿赂官员,行那犯警之事。”

丁浩似未听出讽刺之意,他兴冲冲地捧过笔墨和印油盒子,徐穆尘瞟了他一眼,提起笔来蘸了蘸墨,摊开帐簿便开端逐页署名。他左手几根手指捻翻着帐页,右手悬腕提笔,在那册页右下角题驰名字,那一手蝇头小字写的标致。几十页的帐册,徐穆尘悬腕提笔,一气呵成,翻页、具名、毫无停滞,那行云流水般的行动有种说不出的文雅美感,这手工夫,不是几十年的老账房,是练不出来的。

丁浩站在他中间,像个内疚的小门生似的,很害臊隧道:“忸捏,忸捏,丁某的字写的实在是太丑了些,倒让徐掌柜的笑话了。”

“哈哈,那就好,如许的话,就请徐掌柜的签书画押吧。这我就放心了,为了清理这乱七八糟的帐册,丁某写的是头大如斗啊。”

程德玄仰天打个哈哈,踱到他面前,在他肩上悄悄地拍了拍,寒声道:“良药苦口啊,徐掌柜的是个聪明人,你最好细心考虑一下本押司的话。本押司是在开封南衙办差的,哪有很多闲工夫在这霸州耗着,你可不要磨练本押司的耐烦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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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州衙还是前朝时留下的,很多房屋年久腐朽,动辄走水,未几备几口大缸,这州府衙门早烧成白地了。”那公人说着,瞟了徐穆尘一眼,耻笑道:“你这老头儿倒成心机,本身一身费事,另有闲心管这些闲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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