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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小说 >武侠仙侠 >残影断魂劫1 > 第七章 旦夕祸福(1)

第七章 旦夕祸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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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振彦面色骤变,惊道:“你此话当真?”他先前初闻龙老镖头死讯,只略感不测,却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此时倒是焦心之情由心而生。南宫雪翻个白眼,道:“我闲得无聊么?要说瞎话来寻你们高兴?”

汤长途却鼓掌笑道:“妙极,小侄长到这么大,可还从没骑过马。”忽又面色转忧,叹了口长气道:“令大叔见笑,小侄爹娘去得早,一贯由奶奶扶养长大,每日只是读书,盼有朝一日高中状元,谋得个一官半职,出人头地。只是这马……”说着神态大是内疚。

崆峒掌门微微一笑,独自驾马前行,道:“大叔鄙人,确是武林中人,但这‘妙手’二字嘛,岂敢,岂敢。”他克日连遭挖苦,现在忽得这般夸奖,对方虽是个不懂武功的墨客,却还是非常受用。同时正因他并非武林中人,心机朴素,说话不会存着用心,所透露的定是对本身的至心尊崇。

崆峒掌门心道:“此番孤注一掷,眼下却毕竟还在长安城内,若被追上了但是糟糕。不如先带他同业,身边有小我质,想来对方也当顾忌,出城后再将这小子宰了便是。”当即收敛怒容,摆出一副慈爱神态道:“本来是汤家小公子,从沙盗手中出险可也当真不易,贫道与你家人有些友情,来,我这就带你去。”

南宫雪嘲笑道:“你不信便罢,我只跟你说,是那崆峒老道要龙总镖头与他合作犯上反叛,龙总镖头不从,这才遭了毒手。至于他的下落么,我们正待去追,你部下这群饭桶却来缠夹不清,碍手碍脚,那可就无从得知了。”说着摊开双手,做个无可何如之状。

曹振彦双眉一轩,道:“你怎不早说?他朝那里去了?”小二道:“各位大人说话,哪有小人插嘴的余地?我当初也并未细看,不过他方向是要出城。”曹振彦道:“想逃么?哪有这般轻易?事不宜迟,速速传令封闭城门,我们这便去追!”崔镖头为人谨慎,担忧崆峒掌门另有帮手,问道:“他身边可另有旁人么?”小二道:“旁人?是了,有个少年和他共乘一骑,仿佛并未学过武功。”

四人当下不再担搁,策马奔驰,李亦杰与南宫雪运起内力奔行,他二人功力均有几分火候,倒也并不如何吃力,官兵列为划一方队紧跟,沈世韵扶着汤婆婆快步前行。因她二人一是体质荏弱,一是大哥力弱,间隔却渐掉队得远了。

崔镖头却道:“还请曹大人放心,哪有此事?龙总镖头虽受贼人所害,敝局高低俱感哀思万分,却仍当秉承他白叟家遗志,镖箱断无在我建业镖局以内遭劫之理!”曹振彦见他说得信誓旦旦,心下稍宽,道:“依你所言,这镖现下是无恙了?”崔镖头笑道:“安然无恙!”曹振彦道:“好!那么马上解缆,早些运到也算交了差,以免夜长梦多。”向江冽尘抱拳道:“江公子,本府他日再请你喝酒。”

现在已近中午,日头正赤,汤长途自昨日被沙盗所掳至今,还是粒米未进,现在但觉口干舌燥,忽见火线不远处有个茶摊,喜道:“师父,徒儿想去讨碗凉茶来喝。”话刚出口,随即悔怨,想到师父已在骄阳下赶了这好久的车,想必更累,本身如此说话,太也不谅解他了。

崆峒掌门惦记取后有追兵,正急于赶路逃命,偏又碰上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子,恨不得一掌将他毙了。但他去处要真如此打动,也没法在武林纷争中耸峙不倒,直走到本日。心念一转,腹中已做考量,蹙眉道:“你是汤家的人?”汤长途忙道:“是,小侄名叫汤长途。”

崔镖头刚才所言,本待明示本身有先见之明,却反是弄巧成拙,怒道:“臭丫头胡说八道!”南宫雪见他着恼,好生对劲,又道:“我如何了?你还不帮我解开穴道,更待何时?”崔镖头不耐道:“四个时候以后,你穴道自解,吵甚么了?”

汤婆婆全未听出她弦外之音,兀自喜上眉梢,道:“韵儿,本来你还会唱曲儿,闲暇时候,婆婆可要听听。”沈世韵垂首不语。行到楼外,崔镖头已叮咛了部属回镖局牵来四匹高头大马,曹振彦与江冽尘各骑一匹,另两匹则是崔季二镖头的坐骑。

季镖头微微一笑,在李亦杰与南宫雪穴道间按摩几下,道:“此时四肢或许尚觉酸麻,那是气血不畅之故,稍待半晌,才可规复如初。曲解一场,获咎了二位少侠,还请勿怪。”李亦杰拱手道:“好说!”南宫雪道:“他好说,我不好说。须得让崔镖头给我们赔罪方可。”崔镖头怒道:“你还当我怕了你不成?”

汤长途道:“师父一番美意,徒儿感激不尽,只是徒儿家中……却没甚么美酒。”语气甚是失落。

汤婆婆忽颤声道:“那少年……怎生模样?”小二向她斜了一眼,没好气道:“似你普通破衣烂衫,尽是书卷气,边幅倒也算得清秀。”汤婆婆满身一震,“啊”的一声低呼,大力握住了李亦杰的手,急道:“那定是长途……定是他无疑了。这孩子方出了虎穴,又入狼窝,那便如何是好?那便如何是好?”

李亦杰忙安抚道:“请婆婆在此稍待,此去凶恶,长辈定当极力相救。”汤婆婆道:“你也知此去凶恶?那老身又怎可让长途身处险境?”李亦杰本待再劝,沈世韵却向他摇了点头,正色道:“婆婆顾虑她的孙儿,但愿亲眼看到长途公子安然,那也是人之常情。我来扶着婆婆,由我照顾着她便是。”南宫雪嘲笑道:“你去得甚好,给人家唱支曲儿,那也不消打了。”

崆峒掌门已猜到他是心中怯了,朗声笑道:“公子莫慌,且将手与我,我来拉你上马。”汤长途方握住他手,登感一阵大力传来,周身轻飘飘的似已全无重力,如给海潮托起,蓦的视角一转,本身已坐上了马背,正落在他身后,这一下立时佩服得五体投地,道:“大叔,您就是人家所说的‘武林妙手’吧?”

汤长途又道:“大叔……不,师父,请您收我为徒可好?徒儿如果有师父普通工夫,他日再有盗贼前来,那就不必怕了。”崆峒掌门心想:“我的武功便只能用来对于三流小蟊贼么?”虽大感不悦,却也知他并无歹意,淡淡的道:“你是个读书人,家里还希冀着你光宗耀祖,我如果迟误了你,才叫罪恶。”汤长途唯唯诺诺,却也不知读书与学武何故不能并存。

那马儿乃是建业镖局中重金购得的良驹,奔驰端的是迅捷无伦,未几时便行出甚远。汤长途常日极少出门,是以崆峒掌门带他所行之路全然不对,他也是不知。

江冽尘大是难堪,先前李亦杰倘若直接作答,此事也就过了,但他偏生未解其意,沈世韵如此说来,反闹得人尽皆知,面色一沉。南宫雪从未见他如此神情,正欲调侃一番以报先时之仇,却有一小二上前向曹振彦施礼道:“先前小人上街采办布帛之时,确曾见得一名道长骑了匹骏马,赶着辆大车,瞧那马儿情状,车厢内物事似是极重。”

这一起也自无事,汤长途喋喋不休,他便与其闲话一二。汤长途自幼熟读古籍,对兵法也很有研讨,这一番详谈,令本身对疆场上行军布阵一节倒大有进益,不由心中欢乐,杀意渐消,心想:“他日南征北战之时,让这小子来做智囊,为我出运营策,当可使得。他生性纯真,易于把持,现在对我忠心耿耿,我便当真收他做了门徒,传他一身武功,又有何不成?”当即道:“路边粗茶,那有甚么好喝了?待我们安宁下来,师父请你喝上好的美酒,滋味可佳得很多了。”

江冽尘笑道:“她的穴道么?解与不解,那也没甚么相干。崔镖头你忒也拖泥带水,早点了她哑穴岂不洁净。”崔镖头早见他武功之高深不成测,现在曹振彦也对他礼敬有加,本身更须得谨慎凑趣着,笑道:“江公子指教得甚是。”南宫雪叫道:“你敢!”季镖头笑道:“崔镖头,怎地更加不长进?你和小女娃较甚么劲?”

李亦杰欲将话题引开,忙赔笑道:“冽尘你果然教沙盗臣服了么?那可好生了得!”江冽尘微微一笑,起家离席,低声问道:“她没和你们在一起么?”李亦杰奇道:“他?谁啊?你说沙盗?”沈世韵扶着汤婆婆走到旁侧,听得此言,笑道:“李大哥,你于此节怎地这般鲁钝?江公子要问的天然是楚女人,我说得对么?”

果听得崆峒掌门哼了一声,道:“你不是想学武功么?那可不比你读书,须得受些苦头,此时便已吃不消了?”汤长途面上一红,道:“不是的,我听得师父喘气已较前时略为粗重,衣衫上也排泄汗渍,定是乏得紧了。徒儿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想请师父稍事歇息。”崆峒掌门笑道:“你这小子知己倒好。”

崔镖头心想:“镖局中出了这等大事,道长不成能未得讯息,却至现在尚自影踪全无,那是甚么原因?莫非她所言非虚?”口中却自大道:“我早瞧出那老道没安美意,果然不假。”南宫雪道:“你晓得他包藏祸心,却又怎地不说?你见龙老镖头被害,与你有些好处,是以心中欢乐,是也不是?可你方才继任,镖局便栽个大跟头,那也没甚么都雅。”

汤长途大喜,稍一思考却又觉不当,道:“大叔另有要事在身,小侄怎敢劳烦了您?只需大叔给指导个线路便可。”崆峒掌门笑道:“甚么劳烦不劳烦,你家与我要去之地正顺道,大叔平素最喜积德,小公子不必拘礼。只是我这车厢中载有要物,还要委曲公子与贫道共乘这马了。”

汤长途自被沙盗放出,却见所处之地非常陌生。想到对方先是无缘无端将他掳走,昏倒后一向关押在小黑屋子里,无人前来对答,不久前二话不说,就将他赶了出来,也难怪他昏头胀脑,暗叹本身这是交了哪门子的霉运,沿途连向几个路人扣问“城东汤家”,均回说不知。正自镇静之际,忽见一名羽士驾了辆大车奔驰而来,神情煞是威风凛冽,忙上前问道:“大叔,劳你的驾,小侄有事相询,你可知今后如何去城东汤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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