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 惆怅为花痴
“那里？靖哥哥，”冰霜见他绝望，芳心大是不忍，忙出言安抚道：“你不要曲解了，我没有这个意义。”
“甚么话？”冰霜忙道。实在也想他多待一会儿，她仿佛有种不祥的预感，到底是甚么，又说不出来。
他一眼瞥见案上笔墨，俄然计上心头，忙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一首“菩萨蛮”：
“一幅好画，如再配上几句好诗就更好了，”龙靖又道：“画上的题词应与画意不异，方可配衬。如这幅梅花，可题这两句：‘国色天香之肌骨，冰清玉洁乃脾气！只矗立风雪当中，方可知暗香何来！’这便能够了。”
靛红见了他直抱怨：“少爷，你如何又爬那么高嘛、如果摔下来了如何办？”
龙靖闻言大喜道：“那么，你是情愿我留下来了。”
“好！”龙靖笑道，又在画上添了几个字。
靛红也笑了：“现在是没有说，可你要再如许下去，老夫人、夫人就该说了。少爷，快点归去吧。”
寻芳题丽句，
“就你那张嘴不饶人，”龙靖笑道：“我看老夫人、夫人也没有说你们不会服侍人呀。”
这可叫冰霜如何答复呢？叫他走吧，不忍心他绝望；叫他留下来吧，天气的确已晚，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多有不便。何况，这类话你叫她一个女孩子如何说得出口。她俏脸一红，回身不睬他。
“海裳袅娜情丝软，
泪滴琉璃盏。
本身细读了一遍，又看了看那梅花，空自悲伤了一回，半夜过后，才息灯睡下。
“才不呢。”靛红接过他手上的剑，替他拿着：“你是不是必然要摔一次才会晓得疼？你越来越野了，那里还象一个少爷的模样。竟然本身就跑起来了，也不叫我们一声。如果让老夫人、夫人晓得了，又该说我们不会服侍人，要我们来干甚么呢？不如都回家去吧。”
问花知不知？”
龙靖画完了，昂首问：“你记着了吗？霜儿。”
垂杨拂地和愁卷，
“行了！”龙靖放下羊毫，双手提起那画儿：“来看看把它挂哪儿。”
还是雨雁上前来劝道：“回屋去吧，女人，内里刮风了。”她进了屋，一眼瞥见案上那幅梅花图，又看看手中握着的诗稿，细细想来，蓦地觉悟过来，暗道：靖哥哥，我晓得你的心！细心机考了一阵，提笔在那首“菩萨蛮”前面写下一首和词：
莫负韶华去。
“铁马宝剑临风弄，
罗襦同绣金泥凤，
抱病过花朝，
龙靖方欲开口，又止住了，这话是说不出口的。是啊，你叫他如何说，莫非你让他说：我娘要你做妾，你愿不肯意？如许的事他本身都是一点也不甘心的，那你又叫他如何办？他轻皱剑眉，在苦苦思考，要如何才气对冰霜说清楚明白，也好让她心中稀有。
绣倦倚雕栏，
留春频缠绵，
此时，他边画边道：“画梅有诀，立意为先：起笔捷疾，如狂如颠；手如飞电，切莫停延；枝柯旋衍，或直或弯；蘸墨浓淡，不成再填；遵此模样，应作异景；造物尽意，只在精严；斯为标格，不成轻传。霜儿，你本日既学画梅，这画梅歌诀不成不知。要晓得画梅花是花草中最难的一种，如不假以光阴，是很难见功的。不过，你聪明灵性，很快就会画得很好的。”
冰霜在一旁看着，很用心肠听着他的话，冷静记诵，见他口中话才说完，那梅花也画好了，前后不过半柱香的工夫，足见笔下工夫深厚，心中甚是敬佩。
冰霜探头看去，只见上批写的是：“敬赠好友冰霜”，下款是：“愚兄龙靖秃笔”。
龙靖直奔翡翠馆，刚到了那片竹林，又停下脚步，心道：霜儿说不定还没有起来，去这么早，雨雁又该笑我了。我先等等再去吧。
第八十九回难过为花痴，
难过为花痴，
冰霜不明白他说要记着哪一句话，待要问他一问，他早已下了楼，往竹林中的小径走去。转念一想，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记着的，如此想得痴了。
生小太多情，
“不会摔下来的。”
多愁多病身。”
龙靖本来就是和她开打趣的，忙陪笑道：“好霜儿，天气不早了，你歇息吧。我告别了。”说着回身出门，刚到门口，复又出去：“我有句话问你。”
“如何？”龙靖仿佛有些绝望：“画儿画好了，就要赶我走了么？”
想着，就在竹林中舞起剑来，舞得鼓起，竟纵上树梢舞起来。
开帘魂欲消。
她接过来，看了看，却不太明白他的意义，昂首望了望他，又低头细心看着他的诗，想着他诗中含义。
冰霜点点头，见他如许，知他是至心真意对本身好，心中不由感到非常欣喜。
靛红边说边拉着他往怡红院走。
写毕，他昂首看她，把纸签递给她。
“你先归去……”龙靖话没有说完，靛红就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不可，你快点跟我归去，等你梳洗好了，当时你爱上那儿就上那儿，我们也不管了。不然，让人瞥见你这幅模样到处跑，真的就要笑话我们不会服侍人了。”
龙靖一夜未曾睡好，五更刚过，便悄悄起了床，穿好衣衫，提了青钢剑，悄悄出了院门。因为他昨晚没有睡好，害的嫣红靛红也未曾睡好，现在她二人睡得正香。
冰霜细心念了两遍，果觉不凡，不由至心赞道：“好画好诗！靖哥哥，你的文才更加令民气服了。这幅梅花你就不消拿走了，给我挂在房里，如何？”
披香仞蕙兰。
龙靖看她久久不语，想她是不美意义，忙道：“你好都雅看，明日再说吧。”回身欲去，又转头道：“霜儿，别忘了我说的话。”又叮咛雨雁：“雨雁，好好服侍女人。”说完，含笑去了。
冰霜如何敢让这幅画挂起来，她晓得，只要挂出来了，不免不被翠娥、凤琴等瞥见，是以忙上前夺下画：“靖哥哥，就让我本身来挂吧。天不早了，你也该归去了。”
正在这时，突闻声有人在叫：“少爷！快下来！”他飘身而下，见是靛红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