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梳头

第八十一回梳头凌晨，龙靖醒了，见窗外天已亮了，忙翻身起来，本身穿好衣衫就要往外跑。嫣红端了脸盆出去：“少爷，你起来了，我正要叫你。快来洗脸吧。”龙靖笑了笑，顺服地接过面巾，洗过了脸，小丫环端走了脸盆，靛红已经端了一碗莲子汤放在桌上，转头问：“少爷，你是要我给你梳头呢？还是嫣红姐姐来梳？”嫣红正在清算床上的被帐，闻谈笑道：“你梳吧，没见过就那么喜好梳头的丫头。”“可不是我喜好，”靛红将打扮匣搬来放在龙靖面前的桌子上，翻开匣盖，让它斜立着，内面就是一面铜镜，她口中仍然数落着嫣红：“而是你太懒，把甚么难事都推给我，让我一小我受累，”摆好打扮器具，她号召龙靖：“少爷，你坐这儿。”“不消了，”龙靖笑着道：“你感觉是受累，那就不要做了，我让大同梳好了。”“那丫头的嘴更加不成清算了，”嫣红也笑道：“少爷，你还是从速好好管束管束她吧，不然她更对劲了。”靛红才不管他们说甚么，一把拉着龙靖坐下：“你坐下吧，我的少爷，大同如何能梳头发。人家不过说一句打趣话，你就当真了。端庄和你说端庄话你可又听不出来了。”她口中说着，端了莲子汤放在龙靖手上。龙靖忙问：“甚么话？你说了甚么话？”“我何时说过甚么话？”靛红道：“不过是前日遇见内里的小子，让我求少爷开恩，放他们几日假，或有回家看母亲的，或有出门的，端庄都是想偷懒玩去。被我一顿臭骂归去，说：‘少爷出门这么久了，你们不是没有事么？一个个的都象放了假似的，几时来问了少爷有无事情。现在少爷返来才几天，你们就又吵着要放假，要回家去看母亲，如何着早几天不归去，偏是这两天又该想着归去了。你们再如许闹，看我去回了夫人，谨慎你们的狗头。’那些个小主子被我一骂，全都乖了，求着说：‘姐姐不要活力，我们不过是看着姐姐心闷了，说两句笑话儿逗姐姐玩的。姐姐要真当一件端庄事回了夫人，我们今后后没好日子过不说，别人要说姐姐多事了。’我听了，也就笑了，也不管他们，单出去就完了。”嫣红听了她这一大篇话，笑道：“就她的嘴这么短长，谁也别想在她那边讨了好去。”这时，靛红已经将龙靖的头发全数打散，用一把白玉梳子梳顺，然后将头油滴在本身的手心，擦匀了，再渐渐抹在他头发上.而龙靖端着莲子汤喝了两口，又用小银勺挑着一颗一颗的莲子渐渐吃着。靛红抹好了头油，擦洁净手，然后用白玉梳子把龙靖的头发梳成一把，脑后留了半圈乌发，顶上一根大辫束好，再戴上束发的嵌珠紫金冠。这嵌珠紫金冠上有大小珍珠一百二十多颗，红宝石、蓝宝石、绿宝石各八颗，正中有一粒鸽蛋那么大的猫眼绿的宝石。顶上又有一根金丝顶着一颗微微颤抖的核桃般大的绛绒簪缨。但是，这嵌珠紫金冠贵重的并不是这些宝石和手工，它贵重在于此乃先皇所赐。当年，恰是一十一月二十四日，先皇早朝时，见兵部侍郎卢峰面有愁色、焦心不安，扣问之下才知卢夫人在卢峰上朝前腹疼发作，即将分娩了。卢峰因为要早朝，不得伴随老婆出产，朝中不便利随时出入，不知此时是否顺利、安然？先皇听了，道：“此乃人之常情，朕能了解。朕有一妃，产期也在本日，朕本日本来也不想早朝，但太后言道：‘皇上不但是父亲，更首要的是天子，万事当以国事为重。’卢爱卿，你的表情朕明白，今儿朕就特准你不消早朝了，你回家去看视吧。”卢峰听了，当然感激不尽，但想皇上也有妃待产，却能以国事为重，本身如何能回家去呢，便跪下谢了皇恩，又说了不能归去。皇上便命寺人到卢府去看视，一但卢夫人生了，当即回报。不久，寺人回报卢夫人生下一名公子，而内宫寺人也来回禀皇上，贵妃生下一名公主。皇上听了，本来卢公子恰比如公主大一个时候，便道：“朕有一紫金冠，本是想送给重生的皇子，现在公主用不着了，就赐给卢公子吧。”先皇的此次犒赏，令卢府大为光荣。厥后，卢公子与他儿子，也就是当明天子更成为知己，也是他所不能预知的。等靛红梳好了头发，龙靖穿戴好了，才出门。龙靖出了院门，转向梅林，从梅林出来到了大湖边，湖上有桥，曰“朱栏百折板桥”。此桥两边是红色护栏，桥身满是木板所铺，此桥也是静宜园中最长的盘曲桥，三面通岸：一面通梅林，一面通凤琴居住的玉瑕宫，另一面从桥中间又支出一桥通到翠屏山上的曲径，寄澜亭就在折桥中间。龙靖到了这里，姐妹们都没有来，只要宝珠带着丫环仆妇在摆几按椅。宝珠见了他，笑道：“少爷，还早着呢。蜜斯们都到老夫人房里去了，要过一会儿再来。少爷，快点去吧。”龙靖笑着跑走了。从翠屏山上的通幽曲径穿出来，就恰是静宜园的院门，但他并不走院门出去，而是绕到内角门出来，就是卢母上房的后院。从后院出来，有一张九折的大屏风，转进屏风便是卢母上房。只见姐妹们都在这里。凤琴见他来了，忙道：“哥哥，你如何才来？早退是要受罚的。”“罚吃一杯酒。”龙靖笑道，忙忙的上前给卢母请了安，又见过众姐妹。凤琴接着道：“就罚你不准吃酒。”卢母看着他们兄妹笑了。陪着卢母说了一会儿话，龙靖忙忙给翠娥递眼色，卢母瞧在眼里，喜在心头，便笑道：“我晓得你们明天有事，我也不拦你们，快快漱了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