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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君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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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懒虫。”荀文倩嘀咕了一声,轻手重脚的走了出去,伸过甚看了一眼曹冲,见他眼皮一动,晓得他没有睡着,便将手伸进被子里挠了挠笑道:“懒虫,都睡到这时候了,还不想起么?”

小双也笑了:“这话,可也只能在这里说说,许子将的名声太大,夫君如果在内里去说这话,只怕会引发轩然大波,那些名流啊甚么的可要群起而攻之。”

“岳父大人,你……这但是对光武天子的大不敬啊。”曹冲用心装出一副严峻的模样提示道。

他想了想,收了笑容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想与岳父大人筹议一个能让我大汉长治久安的体例,如何制止一代不如一代的难堪局面。岳父大人,我大汉虽说是四百年,但是中间隔着新朝数十年,如果不是王莽陈腐蛮干,我大汉的火德……只怕早就熄了。光武复兴以来,大汉又是二百多年了,遵循那甚么五德之说,是不是……”

“另管那些了,先睡个回笼觉再说。”曹冲打了个哈欠,向被子里钻了钻,将小双搂在怀里,舒畅的闭上眼睛,对劲的咂着嘴,刚要再眯盹一会儿,门别传来了悄悄的脚步声,听得荀文倩在门口问道:“侯爷还没起吗?”

曹冲却不觉得然,他见荀彧固然神采不太好,却没有暴跳如雷,估计他这几年想得也很多,不再是阿谁一根筋的荀令君了,便又接着荀文倩的说道:“书上有的就对吗?贤人喜好为尊者讳,好用春秋笔法,周天子明显是被晋文公逼迫到河阳会盟,却写成‘王狩于河阳’,这不是自欺欺人是甚么?孟子云,‘尽信书不如无书’。”

曹冲却没心没肺的笑着,带着丝戏谑的问道:“岳父大人觉得我说得如何?”

曹冲扑哧一声笑了,他俯下身子亲了一下小双的额头:“还真被你说对了,好多名流啊,还真是没品。要说品鉴人物,阿谁许子将可谓是铁口神断,一言可定人荣辱,就连父亲当年也要求他一句评才气驰名,但是这小我心眼却小得很,他和他阿谁从兄许文休分歧,愣是不让他出头,逼得许文休只能赶驴磨卖过日子,可想而知此人的品性如何了。临时非论许文休是不是小我才,就凭着他一小我能决定其别人可否入仕,这一条就明显是不公道的。”

曹冲被她挠得痒痒的,装不得睡,闭着眼睛笑出声来讲道:“唉呀,这几天太累了,让我再睡一会儿。”荀文倩坐在床边,伸脱手理了一下曹冲额头的乱发,轻声笑道:“我是不当事的,哪怕你睡到下午也没干系,不过,你要我父亲也等你比及下午吗?”

曹冲固然感觉他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却不得不跟着笑了两声,凑趣的问道:“不知岳父大人在襄阳听到哪些笑话,可否说一两个给我们听听。”

“岳父?”曹冲一惊,展开了眼睛看着荀文倩:“他甚么时候回的许县?”

小双眨着眼睛,想了想说道:“遵循君臣之义来讲,你既然到了许县,当然应抢先去见陛下,但是从别的一个方面来讲,还是先回邺城去见丞相大报酬好,先听听他的定见,然后再见陛下,回起话来也不至于有甚么不对。”

“不说这个了,在理取闹!”荀彧挥了挥手,禁止了曹冲进一步胡说八道,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你说炎帝是羌人,只怕是安抚那些羌人的心,如果能达到目标,减少外族之间的隔阂,加快他们融入我大汉的速率,固然有些取巧,倒也是个别例,本来这些蛮夷羌胡都是我炎黄子孙,虽说不太靠谱,却也相去不远,匈奴人、鲜卑人也自称是炎黄子孙的。只是我现在担忧,羌人大量迁入关中,会不会留下后患,就跟匈奴人迁入河南之地一样,中闰年间他们可为祸不小。”

荀彧看着理直气壮的曹冲,嘿嘿的笑了两声,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不争了,这个怪论固然离经叛道,比拟于你说我中原之祖炎帝是羌人的说法要好多了。你晓得不晓得,许县、襄阳为这事已经闹翻天了?偌干墨客要来找你辩理呢。”

“放心,没人说你。”曹冲悄悄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夫君正要想事儿呢,又不是睡懒觉,再说了,我们辛苦了那么久,睡个懒觉也不算过份。”

“胡搅蛮缠。”荀彧又好气又好笑,撇嘴哼了一声:“照你这么说,黄帝姓姬,也是女人了?”

曹冲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要说他一点担忧没有,那也是不是实话。匈奴人自从式微今后,南匈奴投降大汉,被天子恩准迁入河南水草丰美之地,大汉强大的时候,他们还不错,接管征役,循分守已,大汉一乱,他们也跟着拆台,跟着为祸中原,蔡琰就是被匈奴人掳去的,其他的百姓被祸害的更是不计其数。现在他以强力节制着羌人,万一本身失利了,大汉哪一天再衰弱下去,这些羌人会不会反过来再咬他们一口?实在是不成预感的事。他现在让羌人读书,授田,也是一柄双刃剑,能够把羌人异化为汉人,同时也能够埋下了个大地雷。

荀彧见他们两个小人拆台,悄悄笑了一声说道:“我是明天上午返来的,家人在城门口看到你进城,晓得你远来辛苦,以是明天就没有来打搅你,明天又特地迟了些,没想到还是扰了你的清梦,真是过意不去,你……不会怪我吧?”

“嗯。”曹冲和荀文倩相互看了一眼,强忍着笑,不约而同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荀彧有些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却又笑了,他抚着颌下的髯毛笑道:“分开了朝堂,能在山川之间悄悄心,再有张大师的回春妙手调度,我这半截入土的人,又有幸活过来了,这多亏了贤婿啊,如果还留在许县,我或许已经去见周公了。”

“那忠孝忠孝,还是忠字为先呢。”荀彧强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正沉浸在本身混乱的思惟中不成自拔的荀彧一愣,立即回过神来,他看了曹冲和荀文倩一眼,茫然的说道:“我对光武天子不敬了吗?”

“岳父大人身材安康,可喜可贺。”曹冲一退席,赶紧拜伏在地,行了个大礼。

荀彧拿起案上的报纸,用手指敲了敲说道:“周元直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么?这大秦人的君主都是这么选出来的?那岂不是乱了套?”

荀彧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他沉着脸看着笑容满面的曹冲,捻着髯毛半晌无语。荀文倩有些严峻的看看父亲,又看看夫君,丰腴的脸上一时有些发白。

曹冲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道:“大秦的传承固然乱了些,但选出来的人却大多是人中之杰,以王室的小乱换天下的大安,也是值得的。大秦如此,希腊如此,埃及更是如此,元直方才写到大秦,我说的那些他还没有写到,到时候岳父就晓得了。”

“谁爱说谁说去,懒得理他们。”曹冲撇了撇嘴,沉默了一会,看着小双说道:“小双,你说我是应抢先回邺城去见丞相大人,还是应抢先去见驾?”

曹冲暗自皱了皱眉,这个老帅哥是用心的,还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一年不见,一见面就话里话外的提示本身,刚说完霍去病,又来周公了。他扭过甚看了一眼荀文倩,荀文倩有些难堪的耸了耸肩,表示确切不是我说的。

荀彧笑了一阵,想了想说道:“这笑话我倒是听了很多,不过却想不起来了,倒是有一个辩论的话题,我倒是一向记在内心,不知你有甚么兴趣听?”

荀文倩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荀彧瞟了他一眼,俄然笑了:“你说的固然有些大不敬,可倒是个理儿。”

凌晨的阳光斜斜的照在青石砌成的台阶上,反射到正堂的屋内,照在青玄色的屋顶上,让错暗的室内多了一些亮光,但是卧阁房却仍然是乌黑一片,只要青铜灯如豆般的灯光悄悄的照着曹冲温馨的面庞。曹冲已经醒了,却赖在床上没起,持续几天的驰驱让他这长年练习坐忘的人也感到有些倦怠,更首要的是,他明天的安排是要去见天子,而他从心底里并不想去见天子。

小双穿戴小衣,头发还没梳洗,被两个侍女扶着挪了出去,一见曹冲还躺在床上养神,她抿着嘴笑了。曹冲见她一副娇怯不已的模样,心中一动,赶紧翻开被子下床,体贴的说道:“你的伤还没好,这么夙起来干甚么,看你的手凉的,快到被子来焐一下。”

曹冲老脸一红,荀彧这是话中有话,听起来是夸他能跟霍去病比,实际是却提示他要象霍去病一样做个忠臣,不要对劲失色,做一代名臣。他难堪的笑了一声:“岳父大人过奖了,我……还是个车骑将军呢,哪敢跟霍将军比拟。”

曹冲点了点头,却又有些难堪的说道:“我跟你说吧,我到许县来可不是为了见陛下,而是想先看看家人。我是筹算如你所说,先去邺城见见父亲,看看他如何安排,究竟有甚么设法,然后再来回陛下的话。但是眼中朝中暗潮澎湃,看着我的人很多,我到了许县却不去见陛下,只怕不但陛下不乐意,就是其别人也会说些闲话。子桓搞出这个九品官人法,你晓得吗,朝中有多少人在暗中喝采,有多少人在摩拳擦掌?他们恨不得九品官人法立即出台,如果九品官人法一立,只怕那些名流将涌入朝中,丞相大人就算是不喜好看到如许的局面,恐怕也不好明着挡路,到时候……哎!可就费事了,这些名流眼中的嫡庶长幼可分得清得很啊。你夫君我……难啦。”

荀彧笑了笑:“你立了这么大功,也该再升一级了,只怕陛下将骠骑将军的金印捏在手里都磨圆了,你却不肯意进宫去接呢。”

“是吗?”荀彧有些惊奇的睁大了眼睛。

“哦。”荀彧有些难堪的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这……好象也没有说错吧,这……不是说,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过也,人皆见之,改也,人皆仰之吗,我这么说,也是为大汉好,想必不算大不敬吧。”

荀文倩摇了点头:“我也不知,你去问问不就晓得了。”

荀小青轻声笑道:“方才醒了一会来着,和小双夫人说了一会话,好象是又睡着了。”

荀彧说完了,笑眯眯的看着曹冲,不时的瞟一眼荀文倩,眼中满是奸刁的笑容。曹冲一愣,抬开端和荀彧对视了一眼,立即感遭到了荀彧眼神中的些许严峻,他想起宿世阿谁老娘和老婆掉在河里只能救一个的老套题目,不由一笑,悄悄的说道:“当然先救父亲。”

荀彧放动手中的报纸,岿然不动,淡淡的看着曹冲,随后跟出去的荀文倩有些严峻的看着他,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荀彧笑了,伸出双手扶起曹冲:“仓舒,一年不见,又老成了很多,有一代名臣的模样了,气度直追霍骠骑啊。”

小双笑了笑,不觉得然的说道:“夫君也不必把事情看得那么重了,这九品官人法只是个草案,别说陛下不能绕过丞相府直接批准,就算他批准了,这些中正啊甚么的,不也是只要保举的权力,没有任官的权力吗,终究决定权还在丞相府,丞相府不批,他们别说一品二品,就算是高得没品也没体例。”

曹冲暗自一笑,公然来了,这是说他返来没有立即进宫去见陛下了。他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转过话说道:“岳父大人声音宏亮,中气实足,看来在襄阳调度得不错啊,这将近到夏季了,岳父大人不在和缓的襄阳过冬,如何俄然回了卑湿的许县?”

曹冲和荀文倩咬着嘴唇,冒死的想忍着笑,但是实在忍不住了,看着荀彧自我辩白的模样,越看越感觉风趣,终究放声大笑起来。荀彧看着他们大笑,也有些不美意义,咧了咧嘴,跟着嘿嘿的笑了起来。

曹冲一愣,看着荀彧那张含着笑,却紧紧的盯着他的模样,估计不听也不成了。他干笑了两声说道:“当然有兴趣。”

“忠,忠是的朝庭,又不是陛下一人。”曹冲笑了笑,理所当然的说道:“大汉朝四百年,前后换了二十来个陛下,大汉朝还是大汉朝。但是父亲只要一个,死了就是死了,没法换的。这两害相权取其轻,当然应当救父亲。”他想了想又说道:“再说了,如果是桓灵那样的陛下,说不准死了更好呢,我大汉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境地。”

一听荀彧来了,曹冲不敢再在床上赖着,赶紧起家梳洗,仓促吃了一些早点,赶到书房去见荀彧。荀彧正坐着喝茶,顺手拿着一张报纸看着,他的面色红润,精力不错,固然还是比较瘦,却没有那种病态,斑白的须发打理得整整齐齐,衬出一股老帅哥的气度,不愧是大汉朝的美女人,这病容一去,风采立现。

小双害臊的笑着,由着曹冲谨慎的扶到床上躺好。曹冲也跟着上了床,对两个掩着嘴轻笑的侍女挥了挥手:“去吧,有事再叫你们。”

“嗯,襄阳学院前些天有人提出一个题目,说是如果国君和父亲同时落水,并且时候又只够救一小我,问这个既是臣子又是儿子的人应当救谁。这个题目一出,好多人都无从答复,有说应当救君的,有说应当救父的,听起好象都有事理,又好象都没有事理。我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个最好的答案,仓舒,你们说说看,如果是你们碰到这个题目,该救哪个?”

“喏。”两个侍女相互看了一眼,施了个礼,怯怯的退了出去。

“你的奇闻怪论还真是多,连书上言之凿凿的话你都不信?”荀文倩见荀彧神采不豫,赶紧推了一下曹冲,用心打趣的笑道。

“多谢岳父大人嘉奖。”曹冲顺杆子上,奉迎的笑道。

第八节 君父

荀彧盯着他的眼睛,见他说得诚心,反倒笑了一笑说道:“有甚么好惩罚的,你大战以后,远征返来,累一点也是道理当中的事情。唉,也怪我,在襄阳书院听多了他们辩论,也喜好说些笑话了,让你听了多心,哈哈哈……莫怪莫怪。”说完,他抚着髯毛大笑起来。

“胡说!”荀彧怒声喝道。曹冲被他一喝,立即开口不言。荀彧也没有重视到曹冲有些难堪,他愁眉不展,对目前的局面有些无计可施,曹家的权势现在已经大得惊人,先是出了个曹操已经强大得吓人,现在又出了个曹冲,更是惊才绝艳,不管从哪方面说,现在的天子固然不笨,但是要跟这父子两个比拟,只怕还是不敷格的。如果遵循贤人所说,天下唯有德者居之,那曹操交战数十年,挽狂澜于既倒,曹冲六七年间安定天下,新政让数百万的百姓过上了温饱的日子,比拟于已经式微的刘家,他曹家是不是更有资格做天子?

“但是,你返来了,不去见见天子吗?”小双向曹冲靠了靠,低声说道:“你明天还能够说是返来得太晚,明天如果还不去见驾,会被人说不敬的。”

“嘿嘿嘿,他就算不是女人,也是从母系社会来的。”

“陛下死了,能够再换一个,父亲死了,却没得换的。”曹冲笑嘻嘻的说道:“我大汉以孝立国,发蒙之经便是孝经,又闻百善孝为先,既然要讲孝,当然要先救父亲了。”

“岳父就算不信我,不会连元直也不信吧?”曹冲撇了撇嘴笑了,“岳父为官这么多年,想必不会信赖儒生那一套禅让的大话吧,比拟较而言,古文尚书里的说法倒是更加可托。我在九嶷山舜帝陵呆过几天,以我看,舜帝以天下共主死在那边,恐怕不是巡游天下,而是被放逐,不然继世之君禹应当奉梓回籍才对,如何会让他埋骨他乡?”

曹冲大赧,赶紧摇手道:“岳父大人谈笑了,是我礼数不周,本抢先去拜见岳父大人,却劳动岳父台端前来,真恰是失礼之极,小婿知罪了,请岳父大人惩罚。”

曹冲见之前一心为天子说话的荀彧竟然说五德和谶纬之说是胡说八道,不免笑了,看来荀彧这几年在襄阳,固然还是个保皇派,思惟却变了很多,如果以几年前的设法,且不说他不会说这些话,就凭本身那句陛下能够死父亲不能死的话,他就要翻脸了。

荀彧脸上的笑容一收,随即又笑道:“为何?”

曹冲一滞,干笑了几声,却不平气的说道:“这又不是无中生有,炎帝姓姜,姜字,不恰是羌女吗,我不过说他是羌人,还没说他是女人呢。”

“夫君,快到辰时了,还不起么?”小两侧过身子,仰着脸看着曹冲,脸颊红朴朴的,头发狼藉的披在脸上,别有一番神韵。她咬着嘴唇,吞吞吐吐的说道:“姊姊会不会……”

荀彧忧?的抬开端来看了一眼曹冲,见曹冲有些不平气的看着他,神情愁闷还带着些委曲,这才感觉本身刚才说的有些过了,他和缓了声音说道:“仓舒,这五德之说,现在看来也是胡说八道,别的不说,大汉是火德还是水德,那些墨客就吵过无数次,至于谶纬,更是虚妄不成信,光武天子如果得知现在谶纬把大汉搞得这么乱,只怕他会悔怨莫迭……”

曹冲不屑的撇撇嘴:“我还真不怕他们,我此次返来,就是要在许县闹起一阵轩然大波,倒要看看这些名流能奈我何,我有丞相撑腰,手握重兵,怕他个球子。”他想了想,俄然想起宿世一句很驰名的台词来:“我上面有人。”不由忍俊不由的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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