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废后已成大势
长御立即道：“此事便再劳烦史侍中了。”说完便回身入殿。
“东宫是极其明理通达的人……”金安上意味深长地说。
金安上明白两报酬何讶然――现在是七月，固然暑热没有全消，但是，在中午之前中暑……实在有些古怪，但是，从那名太医扣问的各种环境看，说上官太后是中暑，却也不是妄言……
――霍成君的皇后之路到绝顶了。
史高如有所悟地望向承明殿正殿那高大严肃的殿门。
两人讶然昂首，却没有多说甚么，只是各自谢了一声。
太医丞与女医一传闻皇太后昏倒不醒，倒是比史高还焦急，两人几近是疾走畴昔，到了承明殿，若不是金安上在殿门前拦着，两人差点就着履上殿了。
金安上点头：“应当是的。”
“史侍中，太医安在？”皇太后身边阿谁年纪稍长的长御仓促步出承明殿，一见到史高便仓猝诘问。
话一出口，金安上便惊觉不当，发明四周还是一片混乱后，才稍稍放心。
史高不由大惊，抬高了声音诘问：“主上要废后？”
――天意不成违，局势不成逆……
金安上点头轻笑：“你观东宫的言行，像是要赦霍家人吗？”
七月流火。――出自《诗经・国风・豳风》中的这四字是指农历七月，气候垂垂转凉，每当傍晚，便能够看到红色的大火星从西方落下去，人们也就晓得暑热将逐步退去，春季将至了，绝对不是后代很多人以为的“赤日炎炎似火烧”的意义，更何况诗中的七月指的是太农历的七月。
――未央宫中恐怕没有哪一座宫殿比承明殿更能彰显上官太后的权威了……
太医不敢再推，只能低头应下，随即又道：“太后既已昏迷，需求女医请脉、察色……”
他刚筹办陪侍入殿，却见世人来回驰驱的道旁，盛装华服的皇后由长御扶着，面色如雪，双眼更已仿若死水，毫无光彩。
――他晓得，上一次霍光以皇太后诏废刘贺就是在此处……
见史高还是不解，金安上抿了抿唇，目光恰好与上官太后身边阿谁年长的长御对上，那双眼睛中的神采如冰如火，模糊透着一种因绝望而起的猖獗狠厉的气质。
史高一拍脑门，连连称是。
金安上不由一震――皇太后不也是如此吗？
还没有从感慨中回神，金安上便被一个气喘吁吁地直呼本身表字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头，却见史高拉着太医疾奔过来，一把攀住他的胳膊，冒死地喘气。
“别慌，尔等的同僚说能够是中暑，应无大碍。”两人在殿前脱履时，金安上低声提点。
――他好歹也算是帝舅。史家于今上有抚养之恩，与等闲外戚又有所分歧，别说宫人，便是昔日权倾天下的大司顿时将军霍光对史家后辈也是客气礼敬，哪有这般随口指派的行动？
金安上看到这个景象也是一阵心悸，听到史高的声音才勉强平静下来，低下头轻声道：“必是霍家事。”
金安上还想开口，那名长御却躬身执礼：“太医所言甚是，然陛下昏倒不醒，实不便再有耽搁，容婢子请县官诏命可否？”
金安上顿时恍悟本身为何心有所动地轻吟那四个字了！
看到昔日骄横率性的皇后变成现在这般颓损绝望的模样，金安上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直到现在都没有长大啊！
史高点头，随即警省：“东宫如果请赦……”
合法他感慨入迷之际，承明殿的殿门俄然翻开，三位太医与宫人依序走出，最后走出的是皇太后身边的长御与谒者、黄门以及天子身边的陪侍之人。
史高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回神，对金安上道：“好大的气度！”
史高心中蓦地一个激灵，微微转头，在金安上耳边低语：“两宫要做甚么密谈？”
“事有经权！”金安上不悦地辩驳，没想到这个看上客年龄并不大的太医竟然陈腐。
“是东宫昏倒，不是县官！”金安上无法地提示，“太医诊视自有定规，却没有我们擅入的理！”
史高闻言一惊，却来不及再细问，便仓猝又往太常寺去找太医令。
既然皇太后在内，金安上与史高便不宜入殿了，两人便在殿外站着。喘气稍定，史法目光一扫，不见霍成君与椒房殿诸人，便轻声问金安上：“皇后呢？”
两人对望一眼，立时明白相互都有一个不异的疑问――后宫中，谁会是下一任皇后？
金安上是今上的亲信重臣，又出身贵重，连丞相都不会等闲驳他的意义，却不料这位太医看了这位侍中幸臣一眼，语气安静却没有半分转寰：“医事，性命攸关，我等凡人，岂敢擅行？”
“七月流火……”
金安上微微感喟：“主上传太医先行诊视东宫时，也射中黄门传诏皇后‘停玺绶，无诏勿出椒房。’”
史高被天子指派去宣太医，宫人们忙着照顾皇太后，谁都没有听到这位侍中的低语。
史高一愣，下认识地点头。
这一趟却没有花多长时候。之前，史高听太医令指定了太医，拉着人就跑，太医令禁止不及，只能再派太医丞与女医赶往承明殿，两下正幸亏途中就赶上了。
“主上在殿内。”金安高低认识地答复，见史高当即便要拉着太医进殿，他赶紧伸手拦住。
“子侯，主上呢？”
金安上拍了拍他的肩，稍稍安抚他，却也催促：“宣太医是主上之命，是你思虑不周。”同时低声道：“这位是东宫当年入宫时，大将军亲简的长御，传闻是从暴室挑出来的。”
见相互这般默契，两人不由发笑，金安上看看摆布无人，殿内亦无动静，将声音压得更低，对史高道：“此事不急，眼下迫在眉睫的还是对霍家的措置。”
被史高几近是硬拉来的太医不等史高回话便开口：“诸事有定分，请诊东宫须由太医令派员，女医请脉，太医定诊，太医丞书方奉药，实非臣可擅行。”
皇太后昏倒后，看着天子近于无措的表示，金安上不知为何，俄然就轻吟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