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饕餮之夜
略昏黄的灯光下,翠绿嫩黄间杂的是野菜炒鸡蛋披发着蔬菜特有的暗香,白玉夹在点点玛瑙红的是蒲菜烧虾仁,有如涨潮春水般令人泛动的香气缭绕出来;一盘赭红色披发着浓烈香味的是蒸腊肉,只看一眼就想狠狠咬上一大口;另有开胃鲜香的老醋鲫鱼撒着碧绿的香葱碎末;清澈见底的河蚌蘑菇汤,而压轴大菜是堆满了蒜蓉然后浇了滚油吱吱作响的响油鳝糊……每人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司老迈翻出几个粗制滥造的酒碗,给每人倒了一碗黄酒。三人碰盏,一饮而尽。约莫是饿得狠了,饭桌上没人说话,只一片有力的咀嚼和吞咽声……
司南从水里勾住黄鳝,狠狠的把黄鳝头摔到灶台边上,黄鳝刹时就不再扭动,司南这才把拎着黄鳝放到案板上,从橱柜里摸出个锥子模样的东西,往黄鳝脑袋上用力扎出来,把黄鳝全部牢固住,这才用军刀现在黄鳝喉咙部位横切一下,再沿着身材重新划到尾,剔出脊骨,掏洁净内脏,利落的切成小段,放进盆里洗净血水,撒一些盐和面粉揉搓半晌去掉大要的黏液,再冲刷洁净,放在一边待用。
做饭这类事儿,除了火候菜需求工夫,就是备料最磨人,真要起了油锅做起来,也就是最后一颤抖罢了。以是没多久饭菜就做好了,一样样端到堂屋的大桌上,司老迈都快哭了:“从省会来到这里,多久没吃过一顿像模像样的饭菜了。”
司南喊司老迈过来帮手,大师一起速率快点,都饿得前心贴后背。司老迈遵循司南的叮咛,烧起炉灶,坐了一锅水,从房梁上取下一挂老腊肉放进水里煮,然后把泡好的米捞出来控水,等腊肉煮好就焖米饭。
伎俩利落残暴,行云流水,司老迈啧啧作声:“比水产市场的南边鱼估客还专业。”司南呲牙一笑:“当年跟着我爹云游四方,随遇而安,风餐露宿时练出来的。”
司老迈吃了两碗饭,这才又给三人倒上酒,很享用的点了水烟猛吸两口:“抽烟喝酒,这叫云雾酒。”说罢挠挠头:“司慎之不简朴呐,把闺女养的这么好,比我家阿谁只会学习的臭小子强太多。哎,男人这辈子没养个闺女,真是人生大憾事。”
一时候昏黄古旧的老宅子里欢声笑语,朝气勃勃弥漫此中冲淡了昔日的垂老迈矣之气象。陈凯泽撤了桌子,司南去洗碗筷,司老迈一边扫地一边持续抽他的水烟锅子,还哼起了故乡戏,他的内心俄然有了一些家的感受,暖和,流连,令品德外的放心,想起这昙花一现的幸运,不由得沉沉叹口气,罢了,人生有些没法回避的职责叫宿命……
陈凯泽看着司南与有荣焉的一笑:“将来和司南立室了,我也想要个闺女,和她妈妈一模一样的闺女。”司南毫不惭愧的大力附和:“对,我这么牛逼的基因,不要华侈了。”
陈凯泽端着一碗河蚌肉说措置完了。司南看看食材都已备好,因而拿出大厨的范儿,批示着司老迈把别的一个炉灶烧起来,叮咛陈凯泽给她拉风箱,筹办起火做饭。在此前,还不忘了把煮好的腊肉切成片摆进盘子里,放在水分将要收干的米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