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海内如今传战斗
清军占有绍兴后,分兵扫荡浙东诸府,各地州县前后被破,时大学士张国维守东阳,被清兵团团围住,内无守军,外无强援,他不肯清兵屠城,遂召小儿世鹏问其存亡之态。
王之仁随命人凿穿船底,满门尽沉于蛟门以外,他则面南而拜,将鲁监国所赐之印信,投之大海,然后单独前去松江。
方国安乃是鲁王所拜的大将军,总制浙东诸路兵马,在他投降以后,新建伯王业泰、内阁大学士方逢年、谢三宾、宋之普,吏部尚书周祚、兵部尚书邵辅忠,刑部尚书苏壮,太仆寺卿姜一洪等大小官员数十人跟着投清,武将中投清者亦有总兵十八员,副将不计其数。
在浙东大地上,鲁王政权在面对二十万清兵之时,刹时土崩崩溃,江数十万众,尽无一战之力。
王之仁侍从其言,乘舟船百艘,照顾多量辎重由蛟门帆海到舟山,但他不晓得的是黄斌卿忠于隆武朝廷,再他来舟山之前,自台州入海欲入舟山暂避的鲁王,已经被黄斌卿回绝,最后南下前去福建。
唐鲁之争,浙东鲁王政权对隆武朝廷怀有敌意,反之亦然,王之仁的船队行至舟山,黄斌卿一样不纳,乃至发炮反攻之仁。
王之仁未穿官衣,而是峨冠博带着汉军衣冠登岸,时松江百姓剃发换衣已有半载,俄然见他身着故国一衣冠,顿时纷繁掩面而泣。
洪承畴惭愧满面,无地自容,因而命令将他殛毙。
本地清兵将他锁拿,不敢怠慢,立马就转送南京。
马阮阉党中,大学士朱大典扼守金华,清贝勒博洛亲身率领满、汉八旗,四周攻打,朱大典死守二十于日,被清兵用红衣大炮攻破,朱大典与家眷和亲信,在火药局,扑灭火药,轰然一声中,壮烈成人。
其子亦哭拜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江山沦丧,臣子不能守土,该当就义也。”
中原大地,已是到处烽火,恰是“海内现在传战役”,大明正统以堪忧。
这时世鹏闻张国维问他愿不肯意就义,脸上不由漏出踌躇之色,张国维见此,立马大怒,拿起桌上石砚掷击,但没有砸中。
王之仁欲拔剑自刎,但却被部下禁止,言:“舟山悬于外洋,多铎兵力虽盛,不能及也。将军可领舟师入海,与舟山黄斌卿会师共举,再图规复,岂可轻生耶!”
洪承畴开初还但愿他转意转意,以礼相待,直言劝他剃发,但王之仁却决然回绝,痛骂洪承畴曰:“昔先帝设三坛祭汝,殆祭狗乎!尔背义忘恩,操戈入室,平夷我陵寝,焚毁我宗庙,若通天之罪,过刘整、张弘范远矣。”
世鹏泣对曰:“安闲尽节,慷慨捐躯,儿甘之如饴,唯祖母年老八旬,不忍弃之也~”
张国维闻语,一声长叹,半夜,他穿戴衣冠,向母死别,安闲赋《绝命书》三章,又写“忠孝不能分身,身为大臣,谊在必死。”掷笔于地,付遗书于世鹏,投园池而死。
王之仁前无安身之地,后有满清追兵,心中大恨黄斌卿不义之举,随把其妻妾并两子、幼女、诸孙等家眷九十三人集于大船之上,哭曰:“今局势已去,前后无路,汝等为吾家人,陷于敌手,必受磨难,不如就义,可呼?”
流派之别,导致同室操戈,大明南都以陷,国失三二,却仍然同姓向争,此国之以是一败再败也。
马软一党中,马士英饱受叱骂,当然在他的手中,弘光与潞王前后被灭,他身为首辅大臣责无旁贷,但他在浙东兵败以后,却逃入四明山,削发为僧,被俘以后,亦没有降清,而是英勇就义,却实属难能宝贵。
“海内现在传战役,田横墓下益堪愁。”
王之仁之妻闻语,哭拜曰:“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夫君之言,妾身岂敢不从耶!”
兴国公王之仁,在海上击退了清兵本地而进的海军,领着几千兵马回援绍兴,见城上已经插满了清军的黄龙旗,大哭曰:“坏天下事者,方国安也。敌二十余万尽数渡江,吾孤军何故迎敌,今唯有一死也。”
三月八日,清军战领绍兴,鲁王照顾亲信退往台州,宫眷、世子由靖夷将军毛有伦庇护,但毛有伦却改道蛟关,以便入海,为叛将张国柱截获,不久送往杭州,后威胁鲁王不成,皆被清廷斩杀。
这是崇祯十二年,柳如是惊闻,皇太极十万众攻济南,山东巡抚宋学朱,济南参政邓谦,历城县令韩承宣,死守十余日,最后城破就义的动静后,所作的诗句。
别的另有兵部尚书余煌,放民出城,而后投水死。大理寺少卿陈潜夫,与妻、妾他杀死。礼部尚书陈函辉追鲁王到台州,但鲁王已经乘船入海,哭入云峰山中,赋绝命词十首,自缢身故。
张国维有三子,宗子张世凤抗清被俘,不平而被杀死于钱塘江干,另二子因病归天,只留下小儿子张世鹏。
现在时隔多年,王彦与清兵战于湖广,陈子龙与清兵战于姑苏,万元吉、李永茂、杨廷麟与清兵战于赣南,荆王朱常巢与清兵战于鄂北,贺珍、孙守法与清兵战于陕南,鲁王与清兵战于浙东,别的沐天波与沙定洲战于云南,曾英扼守重庆谨防张献忠袭扰西南。
朱大典在明季宦海上,以贪婪著称,但是当国破家亡之际,他却破家抒难,其民族时令胜伪君子多矣。
王之仁安闲入见内院大学士洪承畴,自称‘吾系前朝大帅,国亡当死,恐葬于鲸鲵,身故不明,后代青史无所征信,故来投见,欲死于明处耳!”
马阮一党中的阮大铖,与马士英、朱大典比起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他在清兵攻占浙东以后,就头降了清廷,只是他投降不到一个多月,便病死在同清兵一起进军仙霞关的路上,却实在让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