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也算有官身的人了
那些伤口的位置，与他描述的景象分毫不差。
这副三寸钉的身子骨实在是不争气，折腾了一天一夜，早已是精疲力竭。
"可不是么，他老婆长得那样斑斓，怕不是有人看在他老婆的面上帮他打的……"
"岂有此理！"县令勃然大怒，"张大户常日凌辱百姓，本官早有耳闻。只是你媳妇既有卖身契在他手中，此事......"
比及了县衙门口，已经围了很多看热烈的百姓。
正想着，就听得县衙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开甚么打趣，就他阿谁模样，连我儿子都打不过，还打老虎？"
"嘘，小声点，人家差爷都信了。"
"你的事，本官也略有所闻。"县令摆摆手，"这虎既是你打死的，便赏你了。拿去换些银钱，也好改良些家中糊口。"
有了一官半职，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天然就不敢再来难堪他和弓足了。
"大胆！"差役闻声，立马喝止，"这是打死大虫的武懦夫，你敢口出不逊？信不信我把你抓进衙门去！"
编外也是官！
不过现在嘲笑的人多了，他倒也不在乎。
未几时，便有人送来官服和赏钱。
"大人容禀！"方才试过圈套的那差役赶紧上前，"小人亲眼所见，这位武懦夫的确有真本领。他做的圈套精美非常，小人亲身试过，那绳索一旦收紧，便是成年大汉也挣不开。"
"这不是武大郎吗？阿谁卖炊饼的？"
守门的衙役见他们抬着老虎来了，仓猝跑出来禀报。
正走着，忽听一个锋利的童声响起："娘，你看，是不是阿谁臭不要脸的武大郎？"
"也罢！你欠的五两银子，本县替你还上，让他交出售身契来。别的，你打虎有功，本县重赏你一千贯钱，着你为本县都头！先归去见你娘子，随后马上上任！"
这就是情面冷暖，世态炎凉。
张晓忠再次伸谢。
张晓忠听在耳中，心中嘲笑。
得了差役这话，张晓忠这才点头承诺。
"好！"县令一拍惊堂木，"武大，你这但是为民除害的大功！有甚么心愿，但说无妨，本官必当满足。"
"升堂——"
他绘声绘色地报告着斗争过程，从老虎的吼声到血溅的细节，说得堂上世人一愣一愣的。
只要能拿到赏钱，就能还了张员外的银子。
这些人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不但打死了老虎，还要在这清河县大展拳脚。
不然，就算躲到天涯天涯，这乱世也容不得他们安生。
那小孩躲在娘切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指着他持续嚷嚷："就是他，就是他打我！"
他眉头一皱，沉声道："你就是打死老虎的武大？"
但对他来讲，已经是一个极好的开端。
张晓忠心中狂喜，这不就是捡了武松的机遇吗？
贰心中明白，这所谓都头不过是个管巡查治安的编外差役。
到时候，就能把潘弓足的卖身契赎返来。
还得设法在县衙谋个差事。
这一步棋走对了。
毕竟，这但是宋朝，有钱有势，才气护住本身和潘弓足。
他赶紧叩首谢恩，又谨慎翼翼地问道："大人，那这老虎......"
"就是阿谁三寸丁？莫不是在谈笑？"
"呸！"那妇人啐了一口，扯着嗓子喊道，"你个穷酸相的，打我家孩子，我这就去衙门告你......"
其他村民则用几根胳膊粗的木棍穿过绳索，抬着那头老虎。
他咬了咬牙，"小民新娶了媳妇，却欠了张员外五两银子。那张员外说，若三日内还不上银子，就要把小民的媳妇带归去，另嫁别人......"
"都愣着做甚么！"差役见状，立马板起脸来，"这但是打死大虫的豪杰，如果有个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你身上这些伤......"县令重视到他手臂上的血痕，"莫非当真与那牲口斗争过？"
县令闻言，目光一转，看向张晓忠："哦？你这圈套的本领，是从那边学来的？"
衙役的喊声响彻县衙大堂。
张晓忠被人谨慎翼翼地放下来，强撑着向上首的县令叩首施礼。
"传闻是有人打死了大虫！"
大伙儿远远瞥见抬着老虎的步队，都立足张望。
一个背起张晓忠，一个在中间扶着，恐怕他从别人背上摔下来。
"恰是！"张晓忠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声音也进步了几分，"那牲口被困住后发疯挣扎，小民先是用石头砸它，厥后目睹它就要摆脱，只得搏命上前......"
方才还被人嘲笑的穷男人，这会儿已经成了"武懦夫"。
有了这个身份，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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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刚走出没几步，他便感觉双腿发软，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县令倒是一愣，只见堂下此人身材矮小，活像个八九岁的娃娃。
这话一出，立马有两个村民小跑上前。
等走近了看清是武大郎，很多人都群情纷繁。
眼下，他也算有官身的人了。
大伙儿指指导点，有信的有不信的，嗡嗡的群情声不断于耳。
想到这里，张晓忠看了眼手中的官服，嘴角微微扬起。
"就是他，传闻是他打死的大虫！"
张晓忠还未答话，县令已经嘲笑道："本官传闻你是个卖炊饼的小贩，你这般身量，打死老虎？这话说出去，谁信？"
方才还在笑话武大郎的身量，这会儿却要背着这位"打虎豪杰"，谁内心都有些别扭。
一行人就这么往县城走，路上倒也遇见很多行人。
那妇人一看差役发话，立马噤声，拉着孩子灰溜溜地走了。
如果今后有了功名在身，这些人怕不是要喊他老爷了。
张晓忠看在眼里，心中暗叹。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县令重重地拍下惊堂木。
"哎哟，使不得！"差役见状大惊，忙冲着村民们喊道，"快来几小我，轮番背着武懦夫走！"
张晓忠靠在背他的村民背上，心中倒是暗自策画。
"是个卖炊饼的，叫武大郎。"
张晓忠心中一喜，却假装忐忑隧道："小民，小民只求能有口饭吃。另有......"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
倒不是嫌弃武大郎矮小，而是这会儿俄然改了称呼，叫起"武懦夫"来，大伙儿一时有些不适应。
张晓忠早已想好说辞，当即答道："回大人的话，小民生来体弱，家道贫寒。自幼饥一顿饱一顿，多靠打些山中的野味度日。这些年，倒是学了很多打猎的本领。"
张晓忠抬眼一看，可不恰是先前被他踹了一脚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