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你害怕了&
皇上松了一口气:“淮王世子明晓事理,值得嘉奖。”他瞥了一眼汪直,对他在此时摆出的态度不甚对劲,转头叮咛:“赐淮王世子十箱珠贝绵缎,再赐北国刺猬滋品、雪莲仙补品。愿淮王好生涵养,早日病愈。”
朱见濂毫不躲避,清楚道:“素闻汪大人虽是傲岸,却向来有风采。为何方才在皇上面前,却如此决计对付,失了分寸。”他眸似幽洞,挑起嘴角道:“你怕了。”
他不直呼其名,更不会像其别人那般叫“汪大人”。“汪公公”的叫法没错,身份也不需指责,但他就是要揭汪直的短,于潜移默化处提示他。
“我不是在说一个疑问句,我只不过陈述了一个究竟。我说,你怕了。就如许。”<
“您说有何干系呢?”朱见濂盯准汪直的神采,要在他的一颦一簇间测度他对沈瓷的心机。是偶然之举,还是成心促进?是君子之交,还是情素暗生?
朱见濂似笑非笑地看着汪直,对他的态度早有预感,面色稳定道:“我并未说那刺客是汪公公指派的,此事疑点诸多,淮王府天然不会妄断。”
汪直走了几步,听了他这句问语,改主张转了身:“熟谙不熟谙,与淮王世子何干?”
汪直终究转过甚,直视着他的眼,目似嘲笑:“你的人?她早晓得你在都城,却迟迟不肯去找你,竟另有底气说是你的人?”
皇上又说了几句安抚之语,感觉圣恩已足,身材也有些乏了,便挥挥手道:“你们下去吧,朕累了。”
朱见濂揖手道:“谢皇上。”
“我没有派人行刺淮王。”汪直看着朱见濂,斩钉截铁,也没甚么多余的解释。
汪直瞥了他一眼,没筹算说话。
但松气的同时,亦是担忧。
“你没资格晓得。”汪直下巴抬起,但终归掩不住神采中一丝不甘。朱见濂看到了,捕获无误,终究肯定沈瓷安然无恙,临时松了一口气。
朱见濂笑了,渐渐地说:“我有没有资格,是主要的。您别让我的人受委曲,才最首要。”
但他猜想,如果汪直真对小瓷片儿有所诡计,此时,该当比他更无能为力。
走下宫阶,朱见濂俄然顿住了脚,收敛起方才在皇上面前的恭敬,声音沉沉地开口:“汪公公。”
汪直挺直脊背:“我没有。”
如果汪直并不知沈瓷是女子,说是断袖还好办。可他如果已经晓得了……朱见濂堕入了深思,他本觉得,宦者对男女情爱是无感的,但转念一想,后宫中那样多宫女寺人对食的例子,不能不说是一种隐患。以汪直的身份,如果强行要沈瓷做他的对食,再拉上皇上或万贵妃为证,本身恐怕也无能为力。
皇上皱起眉头,感觉汪直应当多解释几句,就这么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对付之意过分较着,恐怕会对事情起恶感化。
朱见濂和汪直施礼辞职,一同步出宫殿。虽不分前后,但两人之间拉开了两三米的间隔。
朱见濂咬着牙,面上却带着一丝莫测的笑意:“汪公公,您熟谙有个叫沈瓷的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