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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章 饮血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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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衫老者愣了一愣,随即皱眉,回击道:“把水袋拿来。”

常思豪哪晓得这些?只听这老者说“今个也想来喝这碗水”,觉得他有水可供饮用。如有净水,自比喝这尸血胜强万倍,顿时大喜,叫道:“这有水么?水在那里?水在那里?”举目向老者身前身后扫望。

常思豪见他微风细雨,很有父老之风,思他所说体例,必然安妥,当下言道:“您是宽仁父老,常思豪听您的便是。”

“彭大哥与狗日的长青帮刘四把拼了个鱼死网破,走得壮烈,死便死了,竟然身后被这小子割了头颅,尸首两分,真是岂有此理!”

常思豪于这莽莽荒凉中纵马奔驰,寻觅故里。他离家已是一年不足,戈壁中又没有甚么较着的标记,途径难以辨析。还好大抵记得来时的方向,不致走得太偏罢了。

“好!”顾正坚朗声道:“彭兄弟与长青帮有不共戴天之仇,本日也是死在他们的刀下。朋友若能助我将其一举全歼,也算对得起彭兄弟在天之灵,戮尸之事,报仇之恩,两相抵扣,一笔勾消,我天鹰寨毫不再提!”

顾正坚长叹一声:“朋友,如许说来,就是你的不是了。朋友是否江湖中人,且放一边,今次是我寨老三齐泰先行脱手,朋友伤他本属侵占,无可厚非,但事有一果,必有一因,刚才朋友来到杀场,戮尸饮血,所戮之尸,乃是我天鹰寨二寨主彭正洋。人虽己死,庄严仍在,况人死为大,恩仇皆消,江湖上的端方,杀人不过甚点地,齐兄弟暴然脱手,也是出于激愤。”

世人虽喊得凶,眼睛却都盯着那蓝衫老者和劈面长青帮的人,不敢轻举妄动。长青帮的帮众各提兵刃,警戒实足,搞不清这是偶尔事件,还是天鹰寨的诡计。只是压住阵脚,静观其变。氛围一时又严峻起来。

此时现在,对阵两边手中兵器的方向,又转向常思豪,明显这少年的分量,已经在世民气里获得重新评价。

天鹰寨中那黄衫男人眉毛一扬,从步队平分开人群,奔向常思豪。

常思豪脚边那具尸身之侧,落着他一刀砍落的人头,阔额方面,短胡子茬,固然沾了很多血污在脸上,但面貌还看得清楚。蓝衫步队中一阵骚动。

本来那一只右手已然不见,只剩下光溜溜白森森腕骨支棱,再看时,四周无皮指骨散落一地。

不知过了多久,忽有金铁交击之声,传入常思豪耳鼓,令贰心神一震!

那人刚死不久,尸血尚温。常思豪咕嘟嘟连咽了几大口,只觉肋间生暖,脑筋中复苏很多。俄然感觉耳根平静,不见了打斗之声,便昂首扫望。

那边混战世人,瞥见这般景象,都吓得倒吸寒气,腹内生寒,哪还记得打斗,都罢手呆立原地,瞅着常思豪发楞。尸堆中倒卧的伤者,更吓得屁滚尿流,顾不得疼痛,也健忘了**,竭力拖着残肢断臂向后疾爬,恐怕给常思豪吃了新奇。

常思豪接在手中,拔掉塞子,只觉一股清冷之气直窜鼻孔。

定睛望去,只见火线,横了百十具尸身,亦有伤者倚卧**,皆残肢折股,惨状不堪。另有三十几号人混战一团,各个沙尘满面,浑身溅血。这些人面上虽都杀意森然,咬牙切齿,但大多脱手有力,显是恶战已久,都耗得力尽精疲。

齐泰身在空中,一见刀光如水,仿佛月华入目,心中之惶恐,实是无与伦比。然身在空中,收势己不成能,只得化掌为爪,欲白手夺刃,只听簌簌风响,指尖一阵清冷,觉得到手,双足落地嘴角嘲笑。定睛看时,却禁不住目瞪口呆。

若论技击,齐泰本是方家,只不过见常思豪乃一戋戋少年,又不懂事,觉得手到擒来,脱手不留余地,成果吃了大亏。

因为失血过量,他的认识已不甚清楚,只是心存警念,晓得一旦昏晕,便能够再无生望,以是咬牙支撑,拨定方向,任战马自驰向前。

常思豪对械斗者毫无兴趣,正值饥渴难耐间,瞥见满地尸身,倒是心中大喜。仓猝跳上马来,扯起一具,也不管长得如何模样,一刀将脑袋切了,骑坐于尸上,搂定脖腔,大口喝起血来。

部下军人见面搜刮,一人恭身将羊皮水袋奉上,老者接过,扬手扔给常思豪:“朋友,接着。”

“好快的刀!”

顾正坚神情泰然,腔调沉缓,仿佛在诉说一件与本身不相干的事情。长青帮的人悄悄佩服此老定力的同时,想到他对这少年如此客气,似有惧心,也不由暗自哂笑。

既己看得明白,戒心减去大半。前面一黄须男人俄然骂道:“奶奶的!这小子刚才喝的,是彭大哥的血!”

长青帮众见此景象,讶异之余,悄悄哂笑,看起天鹰寨的热烈。

左面蓝衫那队人中,一老者最快规复明智,踏前一步,沉声喝道:“并肩子,混哪条线上,今个也想来喝这碗水么?”此人只当常思豪是哪帮派人物,口中说的是江湖黑话,意义是朋友你是哪个地盘的,是否也想分一杯羹。他说话时,身后之人都握紧兵刃,缓缓挪动方位,做好防备筹办。

黄衫男人挥手道:“休要管我!”说着身形一低,脚尖点地,纵射而去,空中右手一张,拍向常思豪头顶!

顾正坚面色沉冷:“彭兄弟与朋友无怨无仇,却被斩下人头,身后不得保全,未免太冤。彭兄弟尸身受辱,天鹰寨也颜面无存,此事绝难坐视不睬。”他顿了一顿,竟然暴露一丝浅笑:“不过,小老儿却情愿信赖,这是一场曲解。”他身后一众军人神情错愕,面面相觑,不知他这是何意。

常思豪伏于马背之上,倦怠的身躯轻懈很多,伤口痛感渐烈,腹中咕咕作响,口舌发干,呼出是热气,吸进是风沙,肺中烧得仿佛吹进了生石灰。

蓝衫老者面庞整肃:“朋友本来斑斓深藏,小老儿顾正坚,这趟倒是看走眼了。”说话时双目望定常思豪,见他毫无反应,顿了一顿,持续道:“未知天鹰寨与朋友可有旧冤宿仇?”

他这一掌,力道用尽十成,显是想立取其命。

早有天鹰寨人抢身上前,将齐泰架回本阵,齐泰望定如玉般光亮腕骨,仍未感遭到疼痛,兀自张口惊奇不己。

常思豪忙答:“对对,我实是饥渴难忍……”话一出口,又觉非常好笑:就算再如何饥渴,又岂有扳尸喝血的事理?

常思豪见他来势身法,较之城中大战的番兵,不知快了多少,掌未至,风先到,昂首望时,短短的睫毛在这掌风压力下,竟然盘曲欲摧。惊乍间长刀挽起,一朵刀花飞出,至半途忽地变大,如同龙卷暴起,覆向齐泰攻来之掌!

常思豪低头:“我之前底子未见过他。”

蓝衫老者面色阴沉:“齐泰!”

“让一个小伢子喝了彭大哥的血,这算如何回事啊!我们天鹰寨的人还没这么窝囊过!”

胯下战马本属番兵统统,番民自来善于蓄牧,训养得法,供应军队者又属良好上品,故比之明军,其战马不但速率更快,耐力亦佳。此马历经拂晓夜战,直至如本日上中天,虽途中无歇,但脚力不辍。

顾正坚却不介怀,接口道:“既是曲解,再动兵戈,于两边无益,小老儿倒有个分身齐美的处理体例,不知朋友想不想听。”

这伙人本是江湖上的大杀家,长年累月过的刀头舔血糊口,今见常思豪大饮尸血,倒是平生仅见,一时都骇得呆了,懵愣间见他昂首,吓了一大跳,不由镇静退避,有的触碰、踩到刚才还一起恶战的敌手,又吃了一吓,挥兵刃乱砍几下,也偶然再战,退将开来,一左一右,构成两个阵营。

常思豪:“没有。”

“我这位死去的彭兄弟,可曾对朋友做出过伤天害理之事?”

那边蓝衫老者眼神中暴露一丝讶异,他身后一众军人早都松了一口气,因为一个江湖中人,行事谨慎,心机深沉,绝无不体味对方环境,接过水就喝的事理,如果此中下了**毒药,难道这一条命,就如许白白搭了出去?明显面前这个浑身血污、蓬头垢面的小子,不过是个白丁空子罢了。

“啊……怎,如何能够!”齐泰握住小臂,踉跄向后退去,脚下绊上具死尸,一跤颠仆。

“杀了他!给彭大哥一个交代!”

水,水!这是水呀!真的是水!常思豪眼眶里溢出泪来,冲动得几近把持不住,伸开大口,抬头咕嘟嘟痛饮起来。

常思豪一击到手,乃是本能反应,不过是军中剔尸的工夫顺手阐扬罢了,见齐泰受此大创,大是歉疚,但是想到方才此人对本身动手之狠,毫不包涵,心中又有几分怨憎,赔罪的话到了嘴边,倒是说不出口。手中的水袋,一时也不知如何偿还才好。

苍茫中,他觉得本身又回到昨夜的杀场,趴在马背上的身子快速挺直,“铿”地一声,长刀出鞘!缰绳随之带紧,战马收蹄,唏溜溜一声咆号,铁蹄扬踏,激起一片烟尘。

世人都是一片唏嘘!

他在军中食则人肉,饮则人血,早成风俗,现在碰到这班人等,才俄然发明本身才是真正异类,一时难以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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