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渔家有女
这时那船夫杜老头道:“如此说来,公子是欲在徐州多留几日了?”
那小女孩听闻朱由检的话不满的道:“女人就是女人,公子为何要加个‘小’字?你明显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听公子的话,莫非公子也感觉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这时那船夫也绑好纤绳,闻言赶紧走过来与朱由检说道:“公子,这是犬子东山和小女晨晨,我们父子撑船掌舵为生,小女在家中无人顾问便一向随我们在船上,因为整日无事,闲来便读些诗书解闷,本日冒昧了公子,还请公子勿怪。”
杜晨晨这才抬开端有些羞怯的看着斑斓道:“姐姐生的才标致,就像画里的人儿。”
朱由检哈哈一笑道:“杜老伯怎还为此时担忧?那些乡绅家的蜜斯现在哪个不好读书,若如杜老伯这般说法,那些蜜斯岂不是都嫁不出去了?另有那易安居士,人家但是词坛大师,还不是嫁的很好。”
只是这杜晨晨毕竟年事小些,见地与斑斓比拟天然不如,虽说读过一些书,但与斑斓比拟倒是少之又少,又整日与下水相伴,如此一来,这杜晨晨便显得有些怯生生了。
而这杜晨晨,穿的一身素净,不俗的样貌再加上头顶的两个羊角辫,更显姣美聪明,都说山川多漂亮,唯不负女儿,当真不假。这二人坐在一起,只论边幅倒也各有千秋,说不上谁更胜一筹。
船夫老杜眉开眼笑的道:“便利,便利,犬子到了结婚的年纪,年初的时候恰好与一户人家定了婚事,小老儿刚建好的几间宅子,虽
朱由检听了杜晨晨的话,昂首看了看船夫老杜。
那杜晨晨听闻朱由检的话,脸上一片羞红,也不知这位公子的话到底是夸她人美还是夸这徐州府的俊男美女。
那小女孩杜晨晨便与朱由检和斑斓同乘一辆马车,其他人则挤在别的两辆马车上。
朱由检闻言一愣,他本感觉这杜晨晨不过是因为年事小而有些放不开,便说个打趣话和缓一下氛围,哪想到她竟会为了个称呼而如此自大,因而他道:“你如果感觉‘蜜斯’这称呼刺耳,那我便叫你‘杜女人’便是,实在我也不是很喜好‘蜜斯’这称呼,如何听如何感受像在骂人。”
见是这么一个小女人在念诗,朱由检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小女人也读诗书吗?”
朱由检闻言摆了摆手道:“杜老伯不必客气,令嫒天真天真,倒是风趣的很,鄙人欢乐还来不及,怎会晤怪。不过鄙人但是当真佩服杜老伯老当益壮啊,哈哈。”,说完,朱由检还朝着船夫竖了个大拇指。
杜晨晨道:“从这里前去姑苏府,公子坐船沿黄河逆流而下,至淮安再换车马更加便利一些。”
听闻朱由检的话,杜晨晨面上暴露一阵绝望,只是这绝望之色一闪而过,她昂首看着朱由检问道:“不知公子南下那边?”
杜晨晨听朱由检这么一说,才明白他并非成心轻视,因而她有些害臊的道:“公子如果不嫌弃叫我晨晨就好,我爹和我哥哥都是这么叫我的。”
朱由检止了笑声,先是朝着船夫老杜拱了拱手,然后看着杜晨晨道:“多谢几位美意,只是此番南下另有要事,我们在路上担搁了很多光阴,实在没法盘桓了,谢过几位美意,如果今后有机遇,朱某闲暇再来微山湖旅游时再行叨扰杜老伯。”
吴二等人在藤县候了两日仍不见朱由检一行人的踪迹,只得先回曲阜复命去了。
朱由检看了看身后浩浩大荡的十几人,然后道:“我们这有十多人,杜老伯家中便利与否?”
朱由检看着杜晨晨那模样非常好笑的道:“杜蜜斯之前那股子敢叫日月换新颜的气势那里去了?”
一听朱由检如此说,杜晨晨非常高兴的道:“既然公子要坐船南下,比及了黄河渡口天气也不早了,不如公子先到我家歇息一晚再走?我家就在宝穴,离着黄河渡口很近,于公子来讲恰好顺道。”
朱由检转头一看,就见一个身着短衫草鞋的男人和一个扎着羊角辫小女孩站在他的身后,那男人就是一副标准的船夫打扮,看上去二十来岁,而那小女孩则要比斑斓年事稍小一些。
那小女孩杜晨晨撇了撇嘴道:“你们文人就是虚礼太多,老是喜好拜来拜去的,你这一会的工夫都拜了三拜了,又不是结婚。”
本来有些内疚的杜晨晨一听朱由检这话,顿时就不依了,她道:“公子与姐姐入迷崇高,晨晨不过是一个渔女,公子何必以‘蜜斯’之名相戏?”
马车中,斑斓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虽穿着素净,但见面貌朱唇榴齿,螓首蛾眉,样貌非常不俗。她看着杜晨晨低头不语的模样,便伸手拉着杜晨晨的手道:“mm长得好生精美。”
朱由检闻言便不再客气,只是伸谢道:“那就叨扰了。”
老杜与杜东山二人停船之处是一处栈桥,栈桥以外的巷子两旁皆是湖田,巷子仅容人通行,以是一行人行了近二里路上了大道,高寒与胡宝二人才好不轻易找到三辆马车。
杜晨晨不解的道:“少说了甚么?”
一旁的杜东山赶紧拉了拉杜晨晨,低声道:“你一个女孩家如何能如此说话,会让人家笑话。”
跟在朱由检身后跳下船的张之极翻了翻白眼道:“我们一日前就该脚结壮地了,还不是你死活要再多感受一下微山湖的风景?”
朱由检点了点头,与其别人号召一声跟着老杜而去。
只是朱由检也不去解释,这类事反倒是越描越黑,他转而对着那小女孩拱手道:“是我说错话了,该当是女人勿怪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话的陈继儒陈眉公,才是欺世盗名之辈,此人隐居于小昆山有隐士之名,却又经常周旋于官绅之间,恰是‘妆点山林大架子,附庸风雅奶名家。’,女人不必放在心上,男女生而划一,为何男人读得诗书女子便读不得?”
“这徐州府不但是山美、水美,并且人也美,哈哈哈哈……。”,说完,朱由检自顾的大笑起来。
船夫老杜与朱由检道:“既然公子定下了,我们便走吧。”
这船夫没读过甚么书,不过因着女儿读书他才跟着勉强熟谙几个字罢了,如何能说得过朱由检,但朱由检的话他倒是千万听不出来的,因而他只是“唉”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那船听得老脸一红,他忙解释道:“公子莫要打趣小老儿,小老儿不过是长年在湖上撑船摆渡打渔,看上客岁事大了些,实际也就四十出头。”
斑斓虽是个侍女,但毕竟出身不俗,并且在朱由检府上倒是谁也不敢真拿她当侍女看的,只是看斑斓的穿着打扮,任谁也不会当她是一名侍女,且不说她乃是张居正以后,便只是长年在宫中养出的气质便显得雍容华贵,这就让杜晨晨有些自惭形秽了。
那船夫在一旁听二人说话听得胆战心惊,忙制止道:“公子可莫再与她说这些让民气跳的话了,小老儿本就有些悔怨让她读书了,如此下去,还如何嫁的出去?”
这几日来杜晨晨与杜东山在别的一只船上,那只船上渡的是胡宝、胡二宝等人,一向并未见着朱由检和斑斓二人,也就本日下了船方才见到。
朱由检轻笑道:“我所言皆是出自实在设法,女人莫管别人如何感觉,只要你以为这话没错便是了。只是那评价陈眉公的话却不是我说的,而是别人评价于他我听来的。”
那小女孩杜晨晨道:“与公子说话非常风趣,既然公子喜好这微山湖的湖光山色,何不在徐州府多盘桓几日,我这两日听公子唱的曲子都还没听够呢,我们徐州的微山湖但是山也美、水也美。”
这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朱由检身后传来,“还是公子有目光,我们微山湖钟灵毓秀,人杰地灵。‘一片云飞护夏阳,人传帝子大风乡。波分沂泗争大堑,沟号胭脂带汉妆。碧树断香销艳舞,青村含景入夕阳。年年飞挽趋京洛,王气犹经水一方。’这但是你们文人中的泰斗凤洲先生专门奖饰我们微山湖作的诗。”
那小女孩听了朱由检的话,面上暴露羞怯,却假装余怒未消的娇哼一声道:“我也谅解你了。”,不太小女孩毕竟是小女孩,也只是佯怒了一下前面上便浮上高兴的神情,道:“公子真的感觉男女生而划一吗?另有你那‘妆点山林大架子,附庸风雅奶名家。’的评价实在是太精美了。”,接着她又有
些绝望的道:“只是恐怕除了公子外再没人会这么感觉了吧,便是那些女子也会感觉这类设法有悖纲常。”
朱由检道:“欲往姑苏府。”
这倒让朱由检没有想到,这老杜看起来都有六十多岁了,以是朱由检才有“老当益壮”一说,如果四十出头,有这么个小女儿倒是不奇特了。
朱由检展开眼睛笑道:“此等美景未几流连一下岂不是孤负了?如果有机遇,本公子今后还是要再来的。”
固然之前杜晨晨与朱由检说了很多话,但此时同乘一辆马车,这小女孩不免有些拘束。
朱由检道:“女人但是少说了一样?”
微山湖边,两只渔船泊岸停着,朱由检抢先从渔船上跳了下来,脚下落了实地,朱由检闭上眼睛伸开臂膀深深的吸了口气,感慨道:“还是脚结壮地的感受让人结壮。”
说不是很充裕,挤一挤还是住得下的。”
杜晨晨闻言偷偷看了朱由检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朱由检道:“恰是如此筹算。”
那老杜一看朱由检的神采,便道:“公子不消与小老儿客气,小女的话说的极是,这两日摆渡公子给了小老儿如此多的银两,小老儿正不知该如何回报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