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小说
会员书架
爱看小说 >游戏竞技 >大明首相 > 第二百五十三章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徐爵仰脸一饮而尽,放下酒盅,俄然跪地叩首道:“相爷有何叮咛,小的万死不辞!”

张居正怔住了,很久方一扬下颌:“行了,你快去,到首门候着。”

写毕,即命游七封发。游七刚要走,张居正俄然想起有来谒的官员呼游七“楚滨”,遂问:“这‘楚滨’二字如何回事?”

前具札营私,言徐府事,乃推玄翁之意以告公也。近闻存翁三子皆拘提到官,不堪唏嘘。业已实施,势难停寝,但望明示宽假,使问官不敢深求,早与归结,则讼端今后可绝,而存翁之面子、玄翁之美意,两得之矣!仆于此亦有微嫌,然不敢避者,所谓“老婆心切”也,望公谅之。

张居正起家将徐爵扶起,笑着说:“樵野太见外了!”说着又端盅相敬,“樵野,来来来,功德成双!”

“老爷叮咛避人耳目,小的就约到了酉时三刻,另有小半个时候呢!”游七嘀咕道。

张居正内心“格登”一声。自那次劈面提及徐阶送他三千两银子之过后,他对高拱偶然间提到每个话题,就充满防备。莫非,本日高拱这番话,又是意有所指?

张居正四十多岁年纪,耳聪目明,听了个逼真,忙问:“你说甚?”

徐爵“嘿嘿”一笑,面带难堪。走南闯北是真,但那是因犯了杀人罪而被发配放逐,在戍所不耐孤单,偷偷跑到北京,打通枢纽,投奔到冯保门下。若不是冯保见其机灵工致,极擅观风察色,设法给他洗清罪名,他还在边地苦熬呢,那里期望成为相公阁老的座上宾?他也晓得,张居正如此礼遇,自是干父冯保之故。遂道:“寄父常在小的面前提及相爷,说张老先生的学问、才调、为人,举朝无人可比!”

高拱感慨一声:“近年以来,民气玩散,法度废弛,当官者率务以市私恩,更有甚者,买官卖官之事,竟屡禁不断!这个假刘添雨若不是使了银子,毫不成能昏黄过关!”他目光盯着张居正,问,“叔大,你是晓得的,我掌铨政,用了这么多人,可收过一人一文钱?也一再束缚吏部司属,决不答应纳贿,可钻谋买官者,还是不断于途,乃至于刘旭、顾彬之流还冒充外甥招摇欺骗,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快请快请!”张居正一脸笑容,这笑容是游七从未见过的。

“取号?!”张居正瞪大眼睛痛斥道,“你是哪榜进士?莫说奴辈,即便武将,取号也遭人嘲笑,你一个苍头,竟敢擅用号,真是胆小包天!你非把张或人的脸丢尽不成?!”

高拱见张居正心神不宁,问:“如何,叔大那里不舒畅?”

“敝省为北中国第一大省,也是第一税赋大省,被选才调出众者任之。至于阮文中,在贵州巡抚任上做得不错,给他换到湖广去,也是应当的。”高拱轻描淡写地说。

高拱顾自说:“顺天府文安县有一个叫刘添雨的童生,照四十以上五十以下许投帖入拣的成例,到吏部入拣,呈堂测验合格,除授山西安邑县递运所大使,领凭去讫,迄今一年半。谁知,刘添雨本人并未与选,尚然在家。岂不怪哉?查了吏部的故牍,他的文引及保结倶在。那冒名刘添雨者,是何人?是真文假人?还是文亦是捏造的假文?”

“禀老爷,徐管家到了!”不知过了多久,游七在门外喊道。

“瑞雪兆丰年,来年当是个好年景!”高拱进了中堂,望着窗外道。甫落座,俄然声色俱厉地说,“宦海怪事层出不穷,可恼!”

“喔?”张居正警悟地昂首望了一眼高拱,“何事惹玄翁活力?”

游七正在倒茶,闻听此言,暗自撇嘴。

游七嘴角爬动了几下,低声道:“小的不敢了。”临要出门,又小声嘟哝道,“老爷要请的客人,也有号的。”

“谅他不敢!”张居正瞪了游七一眼道,举盅伸到徐爵面前,“樵野,干了!”

“喔!不成不成!”张居正趋前搀扶,“徐管…哦,樵野,请落座!”

张居正松了口气,苦笑一声,道:“太祖期间,一个严字,一个俭字,就把宦海治得服服帖帖,风清气正,各安其业;是以当下整饬吏治,非用毒手不成!”

“那也去候着!客人一到,即引进书房!”张居正呵叱道。贰内心憋着一股火,也晓得这火气何来,愈是如许,愈感到烦躁,大步在书房转个不断,大口呼出的,满是悲壮气味。

游七楞了半晌,“嘻嘻”一笑:“小的取了个号。”

“过奖!这话,用在冯老公公身上,倒是得当不过!”张居正笑着说,“不要说时下内官二十四衙门,便是国朝二百年来,内官里也出不了一个冯老公公!可惜啊!”他感喟一声,“做御膳监的孟冲都做了印公,却把冯老公公晾在一边。”

徐爵满腹迷惑,战战兢兢又喝干了,一抹嘴,道:“相爷如此礼遇,小的何敢接受?”

“喔喔!是,受了风寒,头晕脑胀。”张居正顺势说,“正想向玄翁乞假,归去歇息歇息,养精蓄锐,免误公事。”

见张居正沉吟不语,高拱恨恨然大声道:“查出来费钱钻谋的,选人纳贿的,决不轻饶!”

高拱虽不知张居正所言是真是假,却也不便禁止,一扬手:“那就回吧。”

游七骇怪不已,忙捂住嘴巴,怕发作声来。徐爵则一愣,想不到堂堂相公阁老,竟晓得他的号且以号呼之,又惊又羞,连道:“不敢不敢,相爷见笑了。”

徐爵欠身欲逃似的,茫然不知所措,忙对正在斟酒的游七道:“游兄、游兄陪陪嘛!”

“吃菜吃菜!”张居正把一个鱼头夹到徐爵的碟中,见徐爵惶然不敢动箸,劝了又劝,两人埋头吃了几口,张居正又举盅相敬,放下酒盅,微微咳了两声,道,“不瞒樵野说,本日还真有一事要与樵野商讨。”徐爵又要起家跪地,张居正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但是,很久,张居正嘴张了几张,话却还是未能出口。徐爵见状,忙起家敬酒,方才突破难堪。

“人家号樵野!”游七负气说。

张居正五官缩成一团,作痛苦状,缓缓出了中堂,侍从为他披上厚厚的棉大氅,戴好了暖耳,才出门登轿。回到家中,一下轿,骂了声“这鬼气候!”就疾步穿过回廊,问迎上来的游七道:“都备好了吗?”不等回应,持续说,“菜品多用江陵特产,就在书房用饭!”说着进了书房,提笔给新任江南巡抚张佳胤修书。张佳胤乃他向高拱所荐,这层意义,他先要表达:“自公在郎署时,仆已知公。频年举荐,实出鄙意。”他住笔读了一遍,颇觉上口,正对劲间,俄然觉悟似的,忙丢下笔,“哗”地将纸笺揉作一团,“喔呀!玄翁已起狐疑,此类话,不能再说!”蹙眉考虑很久,复提笔写道:

夏季的都城,整日被烟霾覆盖,让人分不清是晴是阴。这天,夙起已是阴翳降落,到了午后,风雪高文,雪片被暴风卷起、吹碎,变成了粉状,在都城狂舞。

张居正点头道:“居正不谙銓务,说不好。”

张居正颇觉刺耳,脸上火辣辣的,低头拿起一份文牍,问:“玄翁,梁梦龙调任河南巡抚,阮文中调任湖广巡抚?”

“啊?!”徐爵惊叫一声,手中的酒盅“啪”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怔怔地坐着,用力摇摆了几下脑袋,仿佛想让本身从梦中醒来。

“樵野不必过谦,坐!”张居正拉住徐爵的手,走到桌前,把他按在椅中,他则转到劈面坐下,“本日专请樵野共饮!”

“相爷——”徐爵带着哭腔喊了一声,跪倒在地,叩首不止,“小的肝脑涂地,也要为相爷效命!”

徐爵不敢搭话,只是“嘿嘿”笑了两声。与张居正隔几而坐,他忐忑不已,屁股不敢坐实,只微微跨了椅边,躬身不敢直起。又见主子一阵穿越,在一张桌子上摆好了酒肴,也不敢多问,直到张居正伸手说出“请”字,方知是接待他的,徐爵受宠若惊,迟疑不敢就坐。

张居正心中不悦。往者,每用一个首要官员,高拱老是和他商讨后再行文,迩来却少有相商,就连弟子梁梦龙任职、湖广巡抚易人的事,事前也无一字相告,看来,刚才高拱提及选人纳贿的话题,弦外有音!想到这里,张居正既惶恐,又活力,在高拱面前,如坐针毡。

“那里!樵野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论才调识见,远在翰林院那帮冬烘之上,怎的就不能有号?”张居正道,“况这号也取的恰到好处,自谦而又旷达!甚好!”

“前几天查出上计被察典的官员昏黄在任,已是骇人听闻;昨日又查出,另有冒充别人之名为官的!”高拱气鼓鼓地说。

“樵野,是如许的。”张居正仿佛鼓足了勇气,“闻得樵野麟子满周岁,犬子简修改有一女与贵麒麟相称,若樵野不嫌弃,愿结为婚姻!”

“小的徐爵,叩见相爷!”徐爵闪身进门,跪地叩首。

“只是,此事临时不宜公开,待机会成熟,再行订婚礼。”张居正慎重地说。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