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鱼儿上钩
接连扎了身边四五个袋子都是如此,那人收起短刀,从油布下窜出,蹑手蹑脚的走到船舷边,将飞抓钩住船舷,然后抓住丝绳一个翻身,顺着船帮飞身而下。
三四十万贯钱,当然伤筋动骨,却难伤郑家的元气。
本来想靠着郑家这棵大树,赚一笔猛的,希冀着将粮价炒到十贯以上,很多粮商都是将全数产业押了上去,猖獗抢购,见粮就买,全部江宁城的粮商们手里囤积的粮食达到了过百万石,光郑家手里就囤积了三十万石。
商船上的灯火逐步暗淡了下来,每艘船上只留下几盏气死风灯,在夜风中摇摆着,除了值守之人,船上的人们大部分都进入了梦境,即便是那艘最大的商船上也逐步温馨了下来。
待得两人远去,那道躲在油布下的黑影,从紧身水靠的腿部,解下一把绑着的短刀,将中间的一个“粮袋”狠狠的割了一道口儿,灰尘喷洒,那人猝不及防之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哈哈哈~
“公子奇策是奇策,只是苦了我等……”
江面上一片暗淡,谁也没重视到就在商船最核心的水面上,俄然窜出一个头来,紧接着又冒出一个,然后陆连续续的冒出了十余个头来,间隔最内里一排商船不过十余丈。
江宁的粮商急,郑家更急。
那人试了试丝绳的松紧度,便抓着那丝绳纯熟而敏捷的爬上了船身,就期近将到顶的时候,又紧贴着船身谛听了一阵,肯定没有脚步声,然后翻身,悄悄的落到了船舷下,顺手收起了飞抓。
不一会,江面上再次堆积了十余个黑影,低声扳谈着甚么,然后又齐齐钻入水中,消逝不见。
夜,越来越深,逐步到了半夜,那些值守的人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谈着打发时候,不致堕入打盹当中。
就在此时,有两人打着灯笼缓缓的走了过来,惊得那人仓猝一个翻身,落到那堆积如山的粮袋之上,一掀遮在其上的油布,隐入此中。
两人打着灯笼缓缓的从他中间颠末,边走边小声闲谈着。
“喏!”
郑安沉声道:“当年黄文虎不过一个地痞,几乎被人砍死,若非老夫救了他,予以提携,他岂有本日?难不成他真负了老夫,投奔了敌手?”
埋头斋。
“也罢,不过泥沙土石,有甚么看的。”别的一人道。
“我等搜了十余艘商船,皆是如此,千真万确。并且据江北探子所查,并未见得粮帮有大肆运粮的行动。”
赵、王、谢三府将自江北运来五十万石的米粮,三日以后将到达秦淮河渡口,每石只要两贯,毫不涨价,要多少有多少。
郑安双目蓦地一睁,目光如电,问道:“陈堂主,江上动静如何?”
郑安盘坐在蒲团之上,双目微闭,神采阴晴不定。郑青、郑宏和管家李刚垂手立在中间,大气不敢出一口。
“阴义那边动静如何?”郑安问道。
“尚未传来动静。”管家李刚低声道。
郑安眼中神采大亮,双目一凝,沉声问道:“可曾刺探清楚?”
离中间一艘商船比来的黑影,敏捷的游到了船舷之下,冒出头来,往上张望了一阵,见得头顶上暗淡一片,当即不再踌躇,手中蓦地飞出一道黑影,拖着长长的黑线,挂到了船帮之上。
水声轻响,那十余个黑影,又猛的扎入水中,分分开来,如同游鱼普通,别离各自往核心的船只游去。
就在此时,一道动静传来,震惊了全部江宁城。
“再过了半个时候就去睡罢,困了。”此中一人道。
一旁的郑青、郑宏、李刚等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家奴领着一个精干的男人飞奔而来,到了门口,那人才放缓脚步,悄悄的走了出去,恭恭敬敬的朝郑安一拜:“部属陈亮,拜见老帮主。”
郑安俄然大笑:“一干小儿辈,敢跟老子玩空城计,不但四周放风,连江宁府也跟着鼓吹,如此大动兵戈,公然是虚张阵容。”
重中之重的是,若此一战郑家输了,郑家的名誉将是一跌千丈,不管郑家如何政治上失势,今后在商战之上只会到处被王、赵、谢三家压抑,难以翻身。
这道动静,敏捷安稳了民气,止住了百姓的哄抢,苍内行中但得还能保持四五日口粮的,都停止了抢购,乃至临时按捺了肉、蛋、青菜等物价的上涨。
只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这道动静,对于那些囤积居奇的郑氏派系粮商,却不是甚么好动静。要晓得当初他们听信郑家的教唆,不顾统统的抢购和囤积米粮,大部分米粮都是以三贯以上的高价收买的,均匀收买代价在三贯到三贯五百文之间。现在固然一起从五贯涨到了七贯五,但是才卖了不到一成,如果俄然被强行回跌到两贯一石,大部分人都要亏血本。
两百余艘粮船密密麻麻的停靠在江岸边,掩蔽了宽达一里多宽的江面,且连缀数里长。
新月如钩,夜色昏黄,江风习习,白日翻滚奔腾的江水也仿佛变得安好起来。
那人仓猝擦了一把脸上的泥土,又对着右边的一个“粮袋”扎了下去,暴露来的还是泥沙,半粒米都不见。、
商船上还是静悄悄的,只要偶或传来闲谈的声音和笑语。
“嘘……不成大声,此乃公子之计。外人不知的,只当这趟商船怕不是有十万石米粮,为的是利诱郑家之人,迫使其低价售粮,以解江宁粮荒。”
两人边聊便走了畴昔,底子不知身边伏着一人。
粮价已经涨到了七贯五一石,仍然在上涨,并且因为粮价的持续上涨,就如九百年后的房价普通,城内的百姓已有开端猖獗的趋势,纷繁抢购。
而江南佛门捐献所得的五千石粮食,也所剩未几了,情势愈发危急混乱。
哗哗哗~
陈亮低声道:“此事乃部属亲身带人去刺探的,船上的粮袋里,除了泥沙,再无半粒米……他等三家,不过虚张阵容罢了。”
……
李刚急声道:“且等阴帮主的动静不迟,依小人对黄文虎之体味,其必不负老官人。”
江宁城内的郑氏派系粮商们纷繁发急起来,一个个六神无主的往郑府跑,一时候郑府的客堂以内,聚满了心急如焚的粮商。
好久,笑声才歇,只听郑安沉声喝道:“传我之令,粮价直接提到十贯一石,低一文钱都不卖!”
郑安冷哼一声:“但愿如此,如果黄文虎当了白眼狼,算是老子白瞎了眼,不过他也休想混得安生。”
现在如果跌回两贯一石,江宁城内的粮商们起码丧失过百万贯,而郑家则要丧失三十四万贯。三四十万贯,即便是郑家富可敌国,也是伤筋动骨的结果。
这道动静不但获得了赵、王、谢三府的确认,并且也被江宁知府王汉之确认,乃至江宁府的衙役们还特地构造人马,敲锣打鼓的在各街各巷鼓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