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图崛起三雄入伙(叁)
阮小二也接连话说道:“这般一来,我们固然不打得大鱼,但官差不敢来,我们却也省了多少苛捐冗赋。”
阮小七听了当下接口道:“如果真有这机遇,那我们几个,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若能享用那一日的风景,即便死了也开眉展眼!”
阮小五动问道:“传授到此有何贵干?”
吴用欢乐道:“还是七郎性直利落。”吴用取出一两银子付与阮小七,就问仆人家沽了一瓮酒,借个大瓮盛了,以后又买了二十斤生熟牛肉和一对大鸡。
阮小七听得内心直犯难,道:“传授,如果这般,却当真没个讨处。便是五哥许下五六斤的也不能彀,必要等得几日才得。我的船里有一桶小鳖鱼,当下先做了来与传授吃些。”说罢,阮小七便去船内取将一桶小鱼上来,约有五七斤的模样,自个儿去灶上安排,盛好了放在桌上。
阮小二也客气道:“传授客气了,千万别这么说。”说罢,便催促小二哥只顾筛酒,早把牛肉切做两盘,拿来放在桌上。
阮小五此时朝着吴学究浑厚地笑笑,道:“传授休要笑话,这山村野地,没甚好东西接待您。”
三支船都缆了,阮小二扶着吴学究上了岸,四人前呼后拥地入旅店里来,都到水阁内拣一副红油桌凳。阮小二便道:“先生,你可休要怪我等三个弟兄俗套,还是请传授上坐。”
吴用道:“小生多有银两在此,为别人办事,那里能让你们白白辛苦。只是,这鱼要用来祭奠,不消小的,须得十四五斤重的才好。”
阮小七听了,仿佛有些难堪,只听他渐渐地说道:“如果平常,要三五十尾也是有,莫说十数个,再要多些,我兄弟们也包办得了,只是,现在便要重十斤的也可贵!”
四个在阮小二家前面水亭上坐定。阮小七宰了鸡,叫阿嫂同讨的小帮子在厨下安排。约过了一更,酒菜便都搬来摆在了桌面上。
吴用又问道:“二哥如何连连感喟?”
吴用大惊道:“梁山川泊,但是偌大个去处,终不成是官家禁捕鱼鲜?”
吴用道:“这个……小生当真不知梁山川泊何时有能人占了?我那边却未曾传闻。”
吴用笑着摆摆手,说道:“却使不得。”
阮小五一听这口气晓得不是谈笑,顿时也当真起来,道:“倒是甚么事情,本来在旅店里见你们不提,怕是人杂不便,当下大可说来听听,只要一来不要伤天害理,二来不有损道义,只如果传授所言,我便可做的,何况你们都允了,那我也更没甚么贰言。”
吴用道:“既没官府禁治,如何有绝然不敢去的事理?”
吴用听了从速道:“倒是我来打搅,只怕是要费事了你们,内心早已不安,那里还能嫌弃酒食。”
阮小七心眼直,道:“大师都是熟人何必这般啰嗦,哥哥你只顾坐了主位。请传授坐了客席。我兄弟两个便先坐了,不然这般客气下去,还不都得干干站着。”
吴用听的笑了,道:“还是七郎性子快,二哥,你还是上座!”
阮小七听着也有感慨,接着说道:“‘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我们尽管捕鱼谋生,如果能学得他们过一日也好啊!”
阮小五听到前面,一拍桌子,怒道:“这般欺负人,那里另有甚么国法,这个事,我们帮定了!”
阮小二停动手里的牛肉来,说道:“传授现在在一个大财主家做门馆先生。今儿个来了,要寻十数尾金色鲤鱼。要重十四五斤的,特来寻我们。”
吴用大事已定,便又提起买鱼事来,说道:“你这里偌大一个去处,却怎地没了这等大鱼?”
吴用有些奇特,问道:“这里和梁山川泊一望而至,相距也并不甚远,相通一脉之水,如何不去那边打些来?”
吴用道:“小生,从石碣村来这里走一遭,千难万难,幸幸亏你们弟兄本日接待。目睹得这席酒不肯要小生还钱,而诸位又手头甚紧,倒不如这般,今晚,临时借二郎家歇一夜,小生有些银子在此,相烦就在此店中沽一瓮酒,再买些肉,从村中寻一对鸡,夜间一醉方休,兄弟意下如何?”
阮小五道:“现在官府都是逼迫百姓的大爷,访拿能人的孙子,朝廷的官差如何何如得了他们!本来府衙下属官员差了一帮访拿的差役来,进了水泊被杀的片甲无归,各个吓得屎尿齐流!哪个还敢再来。”
吴用本想说拉阮小五入伙的事,只是心中悄悄深思道:“这旅店里须难说话。彻夜必然是要借宿在这里了,比及了那边再说不迟。”
当下,大师便按着小七的说法来了,四小我坐定,叫酒保打一桶酒来。
店东人呵呵地笑着相陪道:“如此最好,最好。”
阮小二道:“我的酒钱转头一并还你。”
四人当下离了旅店,再下了船,把酒肉都放在船舱里,解了缆索,便朝着远处划了开去,一向投阮小二家来。
阮小七当下接口道:“这事当然不会坏了咱兄弟的端方。是这么回事……”因而,阮小七当下将晁家接受欺辱之事,一件一件拿出来讲了,听得阮小五内心非常不爽,瞪起眼来,非常来气。
阮家三兄弟让吴用先吃,吴专内心有事,吃了几块便吃不下了。紧接着,那三个狼餐虎食,吃了一回。
吴用笑笑道:“如何过不的,只是,眼下还没有这个机遇,如果偶然,你们肯也不肯?”
阮小五有些忿忿不平,又生出许些妒忌向来往道:“他们不怕天,不怕地,更不怕官府;论秤分金一样穿丝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你说如何能不欢愉?唉!我们弟兄三个空有一身本领,怎地学得他们!”
阮小二听了笑道:“既然都到了我们兄弟的空中上,那里另有让传授出银子的端方。我们弟兄自会摒挡,不消传授操心。”
阮小二听罢便道:“将那牛肉,捡大块的切十斤来。”
而此时,阮小二也合法开口道:“彻夜天气晚了,请传授临时在我家宿一宵,明日起来我们再做筹议。”
阮小二叹了一息,说道:“实不瞒传授说,这般大鱼只到了梁山泊里才有。我这水泊边的湖中狭小,养不活等大鱼。”
阮小二摇点头,非常无法隧道:“那伙能人∶为头的是个落第举子,唤做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叫做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叫做云里金刚宋万。以下有个旱地忽律朱贵,现在李家道口开旅店,埋头密查事情,说来也倒不甚短长,只是仗着人多,我们兄弟几个帮手有限,搞不过人家;现在新来一个豪杰,是东京禁军教头,甚么豹子头林冲,非常好技艺。——这几个贼男女聚支了五七百人打家劫舍,抢掳来往客人。我们已有多时不去那边捕鱼。现在泊子里建起了水寨,要道都给把住了,绝了我们的衣饭,实在是一言难尽!”
店小二把四支大盏子一字摆开,铺下四双筷子,放了四盘菜蔬,打一桶酒放在桌子上。阮小七看了,便问那店小二,说道:“小二儿哥,你这里有甚么下酒菜?拿些来与我们吃!”
小二哥微微哈哈腰,说道:“今儿个新宰得一头黄牛,花糕也似好肥肉!”
吴用笑道,奥秘兮兮的道:“眼下我便有一小我,他能够带你们走这条路。”
阮小五接了话头,说道:“传授是有所不知啊,本来这梁山泊是我弟兄们的地盘,现在却绝然也去不得了!”
吴专内心大喜,当下捧起一碗酒来,道:“好!有你们兄弟三个在,晁家起码就不会垮了。来干了!”因而,世人一同举起酒来,畅快的一饮而尽。
阮小七道:“传授,胡乱吃些酒。”因而,四个又吃了一回,看看天气渐晚。
吴用道:“我此番来便是要请你们三位吃酒。若兄弟们不依小生,那也只此辞职。”
阮小五道:“传授不知,我且和传授说了罢。”阮小七有些难为情,但是顿了下后,还是接着说道:“这个梁山泊本来是我们三兄弟的场子!现在泊子里新有一伙能人占了,不容我们捕鱼。”
吴用道:“小生实是不知有这段事。如何官府不来捉他们?比来华州那边不是出了大事,大宋高低都要肃除各地能人一绝后患么!”
阮小五道:“官府他敢来禁捕鱼鲜!便是那知府来了也甭想禁治得住!”
吴用劝他兄弟们吃了几杯,见四下无人,便给阮小二递了个眼色。阮小二会心,便放下酒杯开口道:“五郎,白日我曾说过,我们正筹议个事儿,我与七郎都肯,早许了传授,当下也要看看你的意义。”
吴用道:“这么说来,那厮们倒落得个欢愉?”
三条快船到得门前,四人上了岸,把船仍旧缆在桩上,取了酒肉,四人一齐都到屋里坐了,便叫点起灯来。本来阮家兄弟三个,只要阮小二有长幼;阮小五,阮小七都未曾婚娶。
阮小七看这景象,便也不肯再刚强下去,道:“既然是传授执意这般做,那我们兄弟也只好顺情吃一顿咯。”
阮小五道:“传授远来,就算是难,我们也能寻些十来个重五六斤的相送。”
阮小二听到此处,像是触到了把柄,又叹了一口气,道:“不是这么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