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王挥兵曾头市(叁)
晁盖明白秦明这一番心，便允了。当晚造饭叫全军都吃了饱了，马摘铃，军衔枚，夜色将黑，便悄悄地跟了两个和尚直奔法华寺来。等晁盖到了那边看时，倒是一座古寺。晁盖上马，在那两个带路僧的带领下进到寺内，四下一瞧却没瞧见一个僧众，晁盖忙回身问那两个和尚道：“这么大的一个寺院怎地连一个和尚都没有？”
可就在走不了百十步的时候，只见四下里金鼓齐鸣，喊声震地，晁盖从顿时四下一望，放眼之处都是火把。晁盖内心暗叫一声不好，一腔肝火顿时冲天烧起来，众将引军夺路而走，才转过两个弯，就撞见一彪军马，二话不说劈面就是乱箭射将过来。事发俄然，晁盖急回马时已来不及，噗得一箭，正中晁盖脸上，差点射上马来，却得吕方、郭盛这个时候搏命杀过来，救得晁盖，带着一彪兵马往外杀。
“我何尝不知，但你这里亦需求摆布相帮。”晁盖说道。
和尚叹了口气，满脸愁苦道：“大王有所不知，就是因为那曾家牲口经常前来欺辱，那些和尚禁不住几番折腾，就各自归俗去了，只要长老和我们几个酒保，安闲塔院里居住。头领临时屯住了人马，比及半夜更深时，小僧便带天王从小道绕到曾头市前面，从旁侧打击那厮寨里，他们在那边没有防备，决然不会想到大王的兵马会到找到那边，到时候必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次日朝晨，吃过早餐，晁盖引领五千人马向曾头市口平地郊野之地列成步地，擂鼓号令。曾头市上锣声响处，一大队人马浩浩大荡出来，一字儿摆开七个豪杰：中间便是那枪棒西席史文恭，上首副西席苏定，下首便是曾家宗子曾涂，左边是曾密、曾魁，右边是曾升、曾索，这七人都是满身披挂，精力抖擞。西席史文恭弯弓插箭，胯下骑得便是那玉照狮子马，而他手里使一枝方天画戟，固然未曾开口说一句话，但挡不住一身霸气。
晁盖见秦明这般护着本身，内心很舒畅，摆摆手说道：“我如果不亲身去一趟，你我兄弟不说，但免不了上面的喽啰如何看我。身为将帅都不肯身先士卒，那今后谁还肯向前厮杀？如许吧，你留一半军马在外，如果见有埋伏便来策应我好了，我此行也多留意便是。”
晁盖道：“石秀、杨雄、石勇，再分二千五百人马随行前去。”
秦明苦谏，说道：“哥哥如果非要去，那我秦明分一半人马去劫寨，哥哥只在内里策应便是，千万不结婚赴厮杀。”
和尚道：“现在才是二更，且待半夜时，他们兵马睡得熟了，夜防也无筹办，那恰是杀敌好时候。”
晁盖只是郁郁不乐，连续三日搦战，曾头市接连败走，厥后直是关起寨门，只射乱箭并未曾见一个出来迎战。晁盖碰到这等环境，与世人筹议战略无果，恰是老虎吃刺猬无从下口的时候，这第四日忽有两个和尚直奔晁盖寨里投拜。
这公然是条巷子，门路也就方才容得五人并排，两边长满了乱草树木。行不到五里多路，刚拐过一个山嘴，黑影处就不见了两个和尚，前军不敢行动从速将环境禀告在中军压阵的天王晁盖。晁盖顿时警悟起来，令人上前四周看时，只见途径庞大，周遭几里都不见有人家。晁盖感觉环境不妙，便从速叫兵马后队变前队，急回旧路。
秦明见晁盖情意已决，便说道：“哥哥带那个前去？”
等晁盖去的远时，也到了半夜二更时分，月色微明，秦明等几个头领都在寨中嗟咨不安，忽听伏路小校慌急来报：“前面四五路军马杀来，火把不计其数！”
晁盖中了箭毒，已说不出话来，时而复苏，时而含混。秦明晓得随军大夫的程度有限，晁天王急需求名医医治，从速就此叫吕方、郭盛二将将天王扶上车子，带了一千兵马，先送回盗窟去。其他的几个头领和秦明在寨中商讨：“今番晁天王哥哥下山来，不想遭这一场大难，正应了风折认旗之兆。我等本该出兵，一起归去。但是，眼下我们休要泄漏动静，等天王他们去的远了，我们再断后而退，不然，那曾家五虎必定于路赶杀，只怕对退兵倒霉。”
晁盖听了这等欺侮，当下不由勃然大怒，挺枪出马，直奔曾涂，众将恐怕晁盖有失，一并掩杀畴昔，两军混战，曾家军马且战且走，一步步有序退入村里去了。秦明、吕方、郭盛东奔西走地一个劲赶杀，却见路途不好，又赶上村头寨门上射下乱箭，急退回出兵。
甲士引到中军帐前，两和尚跪下禀告道：“小僧是曾头市东边法华寺里的监寺和尚，自从几年前那史文恭到了我们这里，那曾家五虎就愈发放肆了，时不时地常来本寺作践凌辱，索要金银财无所不至！小僧备细晓得他寨里的地形，只今特来拜请头领前去劫寨。剿除这横行恶霸，曾头市有幸，鄙寺更是有幸！”
晁盖笑笑，拍了拍秦明的手，说道：“他两个削发人，怎肯妄言？我梁山泊久行仁义之道，所过之处并不扰民，他两个为何要与我结仇，更犯不着冒险前来骗我？何况曾家不过都是些鄙俗的村夫，能有何本事来赢我等雄师，前日，你也曾与他们比武，他们本是并不怎地，这等三脚猫工夫，就算有战略，又如何博得我们雄师进发？兄弟休生狐疑，误了大事，我今晚亲身去走这一遭。”
和尚道：“他有四个寨栅，但也只要北寨才是曾家兄弟的屯军之处，其他三个都是虚的，如果打下这个寨子时，其他三个寨也不攻自破了。”
秦明考虑了一下，劝道：“石勇、石秀固然英勇，各个都是豪杰，但是，与马战厮杀并不熟络，不若带吕方郭盛二将前去，方可安妥。”
晁盖听得内心就痛快了三分，赶紧问道：“他的寨在那里？”
当日两边各折了些人马，但是，晁盖却从中看到了那史文恭的本领，即便是退兵都退得有条不紊，这等手腕不能说不硬，当日回到寨中，心中甚忧。众将劝道：“哥哥且宽解，不要愁闷，有伤贵体。本日混战，敌我都折了些军马，又未曾输了与他，何必这般忧愁？”
曾头市的兵马也很多，不但不见人少，反而越往外突，兵马围杀的越紧密，倒有种进了人家步地里的感受。就在吕方、郭盛两个拼尽本领也瞧不见个穷尽，正筹算横下一条心筹算杀到底的时候，这个时候曾家的兵马火线明显混乱起来，厮杀之声连缀不竭传将过来。本来是村口秦明等引军策应，梁山兵马军心大振，这才恰能敌个平局。
三通战鼓响罢，只见曾家阵里推出数辆囚车，放在阵前，曾涂指着对阵，骂道：“反国草贼，见我造的囚车了么？我曾家府里如果杀了你们，不算豪杰！我一个个只要捉你活的，装在这囚车里解去东京，方显我五虎手腕！你们趁早纳降，倒另有的商讨！”
晁盖见这两人说话诚心诚恳，并不像是在扯谎，就此坐在寺里等候。初时还能听得曾头市那边，整整齐齐打更的鼓响，又听了半个更次，就再也听不到更点之声。这个时候，那和尚过来讲道：“这厮们想必是都睡了。现在可去，小僧抢先带路。”
晁盖听得大喜，说道：“那甚么时候可去！”
晁盖带领吕方、郭盛二将上马，领兵离了法华寺，跟着那小僧便走。
晁盖见他们这般说了顿时大喜，当下便请两个和尚进中军大帐里坐了，置酒相待。
两军就此混战，直杀到天明，各自归寨。秦明返来将兵马一点，众将都逃得自家性命返来，带去二千五百人马只剩得一千二三百人，秦明叹了一口气，带着石勇等众将，都回到寨中。众头领且来看晁盖时，那枝箭正射在脸颊上，急拔得箭出，晁盖就晕倒了。秦明参军医的手里接过那箭羽，细细一看那箭，只见上面刻有“史文恭”三个蝇头小字。随军的大夫取了金疮药给敷贴上，却还是止不住那鲜血，本来这箭倒是一枝毒箭。
秦明说道：“我正需求石勇、石秀两兄弟为我变更前后兵马，就算我向天王借调此二将吧。”
秦明等将听了，一齐上马。三面山上，火把齐明，照得如同白日，四下里号令着便冲到寨前来。秦明领了众头领，拔寨而起，回马便走。曾家军马背后卷杀而来，秦明带着世人且战且走。走过了五六十里，方才得脱。秦明再计点人兵，又折了六七百人，大败亏输，眼下却没故意机报仇，仓猝上了大陆，望梁山泊返来。
就在世人欢乐之时，独占秦明相谏道：“哥哥休要听信他们言语，我们正寻不着甚么打击之道，他们就奉上门来，不迟不早，来得这般偶合，此中莫非有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