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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曲水流觞飞雕翎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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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见呵呵轻笑,探手端起酒觞,略一思考,铿锵有力地咏诵一首《诗经?秦风?无衣》,然后举觞一饮而尽。

而杜环的“明贬暗捧”不着陈迹地夸奖了张道斌的好处,令贰心花怒放,不由竖起大拇指投桃报李道:“杜判官不愧为进士落第,学问赅博,说出的话有理有据,令某浑身高低非常舒坦。”

三月初三,北庭城东南金满河边,杨柳青青、东风多情。六合美景,让人临时健忘了即将到来的必将充满血与火之远征,纵情投入到了春季和顺的度量中。

杜环眉眼轻笑,客气道:“监军谬赞了!”

诵诗后,高舍屯举起酒觞,朗声说道:“王都护、阿史那副都护、张监军、杜判官,诸君即将率军西征,鄙人则留守庭州、看家护院。在此诵王江宁《参军行》,祝我北庭军马旗开得胜!班师返来!”

将酒杯放下后,杜环面上轻笑,心中却暗忖道:“高舍屯吟咏的诗句和祝酒词都相称应景,但其所谓的不贪西征之功,主动挑选留守,究其底子还是为了避嫌,不肯意卷入北庭和安西能够产生的胶葛中,毕竟那高仙芝是其本家。高长史平日看起来毛毛躁躁,但大枢纽处却如此夺目,实在不成小觑。高长史主动让步,张监军却格外主动。遐想客岁围攻突骑施,张监军不太看重,竟称疾未曾随军。此次西征他如此热切,想来是得知贤人和高翁正视此战,但愿有所表示,仰仗军功更进一步。唯有阿史那副都护,对此番出征如此看重,实在令人捉摸不透、不得不防啊……”

张道斌对与其有血缘干系的义子张德嘉非常看重,正要向杜环多先容一下义子的心性,却听高舍屯说道:“张监军,酒觞到你身前愣住了。”

“少壮不尽力,老迈徒伤悲。”一句刚结束,王正见就叹道:“旸弟之心吾已了然,舐犊之恋人皆有之。故而对犬子的混闹,某老是放纵太多。西征虽远,但幸与雄师同进退,该当不会有何差池。”

“吾等只是咏诵前贤古人佳作罢了,杜判官却胸有斑斓、出口成章,令某深感惭愧!”阿史那旸玉面轻笑,赞叹不已。

“张监军,这些我们都晓得啊!快说点大师不清楚的!”高舍屯听得有点焦急。

“也恰是因为有雄师为依托,某才会同意啊。不过,某还是希冀快意居之人到达碎叶城后,就临时不要西进。待我军与安西合力击溃石国、压抑住大食叛军后,再做筹算。不然冒然让他们卷入疆场,实在太伤害了!”阿史那旸对次女安危甚是体贴。

“诸君,春气勃发、雄师将行之际,鄙人偶得数句,与众共赏。”杜环临风举觞,萧洒赋诗道:“三月三日春气萌,北庭健儿万里征。战马萧萧旗如林,前军已破俱兰城。”

跟着溪水起伏的酒觞里,或碧绿、或胭红的各式美酒,随波轻微闲逛,四溢的芳香异化着东风的气味和水草的湿气,更是格外诱人。

杜环“引经据典”的否定令张道斌笑不拢嘴,身为内侍的他在满腹经纶的士人面前老是或多或少有些自大,也就格外敏感。对于曲水流觞此类风雅之事,张道斌既情愿插手,又恐怕表示不当遭人嘲笑,因而便先自我解嘲一番。

“诸君谬赞了!某不过触景生情,扯谈了数句。此诗于格律、平仄上多有分歧之处,当不得如此盛赞。那安西都护府的新任掌书记岑参,方是此中妙手。他十几岁时即被王江宁奖饰为后起之秀。某与岑掌书比拟,实乃米粒之光,不敷挂齿。”杜环谦善道:“至于高郎君,忠诚内秀、脾气刚毅,在马球场上挺身而出,更是英勇过人。张监军家的小郎君则豪气勃勃、进退有据。两位小郎君俱为一时之秀,某不敢说指导,不过倒是情愿与高郎君、张郎君等青年才俊多多交换、共同进益。”

心中正深思间,忽听张道斌喊道:“杜判官,酒觞停了。”

张道斌话音刚落,他左边的杜环立即点头否定道:“监军此言过谦矣!曲水流觞始于周、兴于秦汉,经晋永和九年兰亭会后,流行于世。酒觞停则需咏赋之礼,乃因《兰亭序》而盛。朔其源流,秦汉之时,觞停但喝酒便可。若兴之所至,或赋诗、或吟咏、或谈笑,亦无不成。监军若讲二三大内逸闻,恐怕世人的酒兴会更高吧!”

两人正在闲谈,忽见对岸的北庭长史高舍屯大声吟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眺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王正见咏诵完后,阿史那旸、高舍屯、张道斌和杜环心知都护的“与子同袍”是感雄师即将西征而发,均点头赞叹古风之慷慨激昂、

“无妨!不过是在商言商的小筹算罢了。那王元宝动静通达、心机通透,最擅于借势而为。想来他是在长安探知我军西征的动静,故而借雄师之威,趁机开辟。”王正见仿佛对快意居此举浑不在乎。

“高长史,莫急!”张道斌笑道:“那杨钊有四子,别离号之为:暄、昢、晓、晞。诸君可知那次子杨昢的秘闻?”

“无碍便好!”阿史那旸点了点头:“也不知那忽都鲁是否将河中搅得天翻地覆了?我军西征之时,或许还得和突骑施残部再对阵一回吧?”

“都护,快意居此番西进,是否有些过于偶合?”阿史那旸低低问道。

在一旁奉侍的家仆们从速给诸人呈上酒杯,世人举杯共饮,曲水流利的欢庆氛围更加浓烈。

一角酒杯在王正见身前的溪流处,被油油的水草绊住,逡巡不前。

高舍屯和张道斌相视一笑,连连向杜环称谢。两人皆知杜环有经天纬地之才,自家后辈若得其教诲,必能有所长进。

“好个‘前军已破俱兰城’!壮哉!”王正见鼓掌赞道。

“诸君当知,如此后宫当中,贵妃专宠,杨家后辈,也因之而鸡犬升天。且不说贵妃娘子的同胞姐妹们得封国夫人,从兄弟也升官加爵,就连远房族兄杨钊,也一跃成为含元殿中之臣。”张道斌不紧不慢地说道。

少男少女们的投壶和射箭比赛如火如荼停止之时,淙淙溪流上面,飘零着一排浅腹平底的椭圆形木制酒觞。

坐在王正见劈面的张道斌更是尖声笑道:“多亏酒觞停在腹有诗书的王都护身前,吾等才有幸听都护吟咏文雅古诗。如果酒觞不幸停在满肚空空的某身前,诸君就只能听些无稽笑谈了。”

“进士落第,果然不凡!”高舍屯言简意赅道:“还望杜判官闲暇之时,指导犬子一二!”

“品鉴诗赋某一窍不懂,但杜判官此诗,听起来应景应情,意义又格外喜庆,当得起一个‘好’字!”张道斌尖声说道。

王正见、阿史那旸、张道斌、高舍屯和杜环五人皆着简便襕袍,分坐小溪两旁,闲话桑麻、笑谈风月。

杜环低头一看,酒觞正在他面前的清清溪水中盘桓不前。伸手去探酒杯时,杜环稍一思考,心中便有了计算。

溪流潺潺,东风阵阵。张道斌的话勾起了世人的猎奇,一时大师都忘了赏识美景,连在身后奉侍的家仆们也竖起耳朵等候张道斌的下文。

他们落拓安闲的模样,实在令人没法设想,这些人就是执掌北庭数万唐军,在碛西之地跺顿脚都会震三震的大人物。

将空酒觞放下后,王正见笑问身侧的阿史那旸:“旸弟,汝真舍得让令爱万里西行?”

“旸弟此言深得吾心。不但快意居之人,怀远郡主、犬子等人,若无特别需求,也应先安设在碎叶四周,以确保安然无虞。”王正见对阿史那旸的定见甚是附和。

“某最爱听逸闻传奇了,监军快讲!”高舍屯一副急不成耐的模样。

张道斌捏起酒杯,眸子一转,尖声笑道:“诸君,鄙人大肚空空、腹中无物,不敢与杜判官媲美,就讲个比来听来的趣事吧。”

“碎叶之战后,葛逻禄和沙陀部手中共有万余突骑施仆从,忽都鲁特勤顺利的话,应当能够从中招纳数千精兵。在大食人的拔擢下,如此力量,足以威胁葛逻禄和沙陀部,让他们睡不平稳。但着眼于全部战局看,突骑施残部的影响力微乎其微,不敷道也。我军西征的首要敌手是呼罗珊地区的大食叛军,石国正王、突骑施残部等力量,不过是烘托罢了。”王正见始终将重视力放在大食叛军身上。

高舍屯正欲一饮而尽,王正见笑道:“不如诸位齐饮一杯,共祝西征顺利,扬我大唐军威!”

阿史那旸正要答复,溪流上有角酒杯为小旋涡所困,停了下来。他顺势一捞,拿着酒觞的一只耳吟诵起汉乐府《长歌行?青青园中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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