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小说
会员书架
爱你小说 >都市娱乐 >大侦探的失误 > 第5章 最后的财神

第5章 最后的财神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伴计先入内通报了店主,店主应允后,许奎圃把药料交给布店掌柜,随伴计来到一间阁房。只见内里灯火透明,一个胖胖的老者正在一叠宣纸上写大楷,翻来覆去却只要四个字:容成善勉。写好的字纸扔得满地都是,但此人仿佛不对劲,连连点头。见许奎圃出去,老者掷笔一笑:“我这药堂初开之时,要研磨朱砂入药,可朱砂一遇铁器就会变性。为保障药效,我决定制作金锅银铲。当时我手头紧,还是家中我的妻妾亲戚们拿出金银金饰制成。因此此物不但贵重,并且意义不凡。您要用我有个前提,就是当我这胡庆余堂的总掌柜。”

这一天,许奎圃应约到文煜文亲王府上看病。抱病的是文亲王的一个小妾,请了很多郎中都治不好。许奎圃到了病人塌前,没看病先给文煜跪下了,说:“文亲王啊,让我治病能够,但是我可不会甚么悬丝把脉,要直接动手。”

许奎圃内心明镜一样,晓得老婆是让他外出避避风头,才编了这套说辞。不过也不忍违了她美意,就承诺下来。

许奎圃下了决计,不再管之前恩仇如何,要当胡庆余堂的总掌柜了。不为胡雪岩,也为老百姓们做点实实在在的事。他仓促进了胡庆余堂,来见胡雪岩。胡雪岩见他到来,没有暴露一丝镇静,反而说:“想必你听到一些传闻了吧,胡或人不再是胡财神,是胡乞丐了。你要拿定主张,胡庆余堂今后风雨飘摇,不再像之前那么风景了。”许奎圃点头,表示完整能预感到。

这话一说,许奎圃内心就打了个突。胡庆余堂恰是胡雪岩开的,他这么做,是不是想砸本身的招牌?他还没考虑出个对策,一旁的许夫人倒先有主张了。她说她浙江海宁的娘家来信了,让归去小住几日。但是又怕路途不承平,想让丈夫陪着一道去。

这下子贡士一家千恩万谢,做了一个大匾给许奎圃送来了。许奎圃摆了一桌酒宴,接待来人。酒酣耳热以后,贡士父亲就问起一件事来,说:“我听别的郎中讲,龙虎丹内含的砒霜必须绝对均匀,三天时候是很难拌匀的,叨教您是不是用了西洋的某种机器,才敢制这剧毒之药?”许奎圃肥胖的脸上暴露浅笑:“西洋机器代价高贵,我哪买得起?实话说吧,我把统统碾碎的药料放在药斗里,然后在上面不断地写‘龙虎’两字,连续写了三天三夜。”

顷刻间,许奎圃明白了胡雪岩的苦心。产权易主,就难以包管药店还会持续昔日悬壶济世的风格。独一可做的,就是雇请一名知己未失的总掌柜!

文煜一听,忙问如何回事。许奎圃也是多喝了几杯,竟说出了同业间的一个大奥妙:所谓悬丝把脉,实在就是个大骗局。你想郎中又没有特异服从,如何能从丝线上切出脉相呢?他们这么做,实在也是不得已,怕万一触怒权贵,脖子上这八斤半就没有了。实在到了近代,男女之防已经没那么大了,但是他们还是守着老祖宗的端方。那么病情从那里体味呢?工夫在个“问”上。郎中们看完病先不说成果,出来要掏钱贿赂病人身边的仆妇,大抵体味致病身分,就能下药了。当然,药都是那种四平八稳的承平药,开错了也不打紧。这一回小妾身边的仆妇是新来的,成果郎中们探听不出甚么有效的信息,就胡乱开药敷衍了。

许奎圃感觉奇特,就问是如何回事。老太太看看四下没人,这才悄悄说道:“胡财神就要到了,你是外埠的难怪不晓得。可叹富可敌国的财神,也敌不过官府和洋人联手!”

因为天气已晚,布店老板就近安排了留宿,三人在余杭旅店住了一宿。第二天,布店老板带孩子归去,许奎圃单独旅游了素有人间天国之称的杭州。不觉间一昂首,他就发明有座大宅院盖得非常奇特,不是方刚正正,而是在西北角上缺出一块,阿谁角上开着个不起眼的剃头铺子。

许奎圃的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来,这是如何回事?只听胡雪岩又说了下去:“那天在文亲王府上,我见你肯揭出悬丝诊脉的本相,就感觉不凡。厥后用心逼你制作龙虎丹,是测测你的品德医术。刚才海宁分店的老板也讲了你救人的事,以是,我是求贤若渴啊。”

两年后,忧愤成疾的胡雪岩进入垂死之际。他把许奎圃叫到床前,又让人捧出一方巨匾,上书四个字“容成善勉”。胡雪岩抚摩着匾面悄悄说:“这是当年皇上赐给我的大匾,你留意到了吗?‘善’字缺两个点啊。皇上对我说,我的功绩很大,但偶然为求胜利伤害了很多人,善字做得不敷啊。说我何时做到了善,就何时自行补上两点。以是我厥后就大力积德,但愿弥补知己的亏损,但愿尽早补上善字,但是始终感觉不敷。你也是我的仇敌之一,你说,我现在能补上这两点了吗?”

却说这一天,一乘小轿抬到医馆前。轿帘一掀,内里竟五花大绑捆着个年青人。这时轿旁的白叟向许奎圃申明原委,这位年青人乃是本科举人,就在接到捷报的一刻,竟然欢乐过分,疯了。

4、缺角宅

回到家,许奎圃跟老婆许夫人提及这事,许夫人就担上心了。胡雪岩有财,文亲王有势,获咎这两小我那另有个好?许奎圃还是阿谁牛性子,说咱一个穷郎中,天塌了当被盖,有啥好担忧的?

文煜是真疼他这个小妾,目睹病得奄奄一息,也就不讲那些端方了,当下应允。

3、金锅银铲

一时候许奎圃的脑筋里乱成了一团麻,要救人就得给仇敌做事,要不做事就得眼睁睁看着孩子死,真是进退两难。正在委决不下,忽听胡雪岩明朗一笑:“你许家和我的那点仇,我也晓得一些。年青的时候,我的确做过一些不该做的事。但我不会再勉强你,不然你该藐视胡某的宇量了,送客!”

布店老板仓猝带他找到一家药店,许奎圃也顾不上看招牌,闯出来就采选药料。药店老板见状正惊奇,布店老板上前申明原委,并讲明这是都城名医许奎圃,对方这才明白过来。

胡庆余堂?许奎圃这才想起,胡庆余堂的总店恰是在余杭,莫非就是这里?老者微微一笑:“鄙人胡雪岩,也有人叫我胡财神。”

文煜不解:“雪岩兄号称当世活财神,见他一面对你大有好处,你为何如此不近情面?”许奎圃不再答复,回身而去。

5、少点匾

说到这里,老太太悲叹一声:“胡庆余堂易主,我们贫民再去那里领免费的药品?就是费钱去买,只怕也买不到胡庆余堂那样的真货。”

许奎圃浑浑噩噩地出了阁房,等见着布店老板父子,就是一愣,只见小孩神采红润,看模样病症竟是好了一半。布店老板说:“胡财神好人啊,您一走他就派人要了药料,敏捷加工紫雪丹,完工后又立即服用,孩子公然好多了。”本来是如许,许奎圃长舒一口气,不觉对胡雪岩的恶感去了几分。

许夫人的娘家是海宁大户,来到这里许奎圃也没甚么事可做,也就是整天游游逛逛,看看天下驰名的钱塘潮。这一天看罢潮流,他正想返回室第,俄然听到小儿哭泣声。这哭声沉闷,较着不普通。许奎圃乃是医者父母心,就找畴昔,找到一家布店前。

本来胡雪岩见洋人开的丝厂大肆抬高蚕茧收卖价,导致江南养蚕人纷繁停业,出于义愤就出脱部下阜康钱庄的巨资,高价抢收蚕茧。筹算囤积起来,反赚洋人一笔。这一招使得蚕农们支出大增,他们都称胡雪岩一声“胡大善人”。而洋人当然不甘失利,在变更本国蚕茧救厂的同时,竟打通朝廷大员,莫须有地清查起胡雪岩当年筹措军饷时,曾有过贪污行动。这一查就了不得,查得胡雪岩倾家荡产,查得胡庆余堂折价卖给了文煜文亲王。

许奎圃一惊站起:“莫非就是,有财神之称的胡雪岩?”文煜点头:“恰是。”

由药店老板带路,三人三匹马外带一个孩子,快马加鞭地奔向余杭总店。等达到的时候,天已经大黑,连招牌都看不清了。药店伴计传闻要借金锅银铲,眉头不由一皱,他对许奎圃说:“这类器物鄙号还真有,题目是过分贵重,需求鄙东首肯才行。”许奎圃现在是心急如焚,立即说:“那你快带我面见贵东!”

许奎圃内心暗笑,又一个《儒林外史》的范进啊。他给病人切完脉,说:“痰迷心窍罢了,只要吃我的药,两个月后天然病愈。”不想那白叟扑通跪倒说:“许先生,我这孩子三天后要插手会试,可不成以三天就诊好?一旦他醒来晓得本身误了会试,必然会他杀的。”

许奎圃各项药料找齐,又从速叫来药店老板:“我所赶制的药名叫‘紫雪散’,因为药性活泼,只能用金银器皿来做才气包管结果。你这里有没有?要快!”药店老板连连点头,说自家本小利薄,哪有这类贵重东西。再看布店老板,也是满脸愁云。

都城医药行提起许奎圃,能够没几小我晓得,但如果提起“许不推”那就有点家喻户晓了。这位郎中医道高超,凡有病人到他门上,是一概不推,可治之症必定治愈,治不了的也不消再找其他郎中,能够直接办后事了。这个不推另有别的一层含义,就是他的医馆不但治病还制药,如许病人上门,用现在话说叫一站式办事,不消另找药房了。

说到这里,许奎圃悲叹一声:“医者父母心啊,但是现在世风日下,为了一己之利他们竟把病人生命当儿戏。另有一些药铺,把党参当人参,把狗骨当虎骨,不得已我才本身制药,以防贻误病情。”

本来许奎圃的二叔插手过承平军,还是内里一个将军。在和清军的一次作战时,把对方拖了个弹尽粮绝,眼看要取胜。不成想胡雪岩购买了一批粮食弹药来火线援助清军,导致反胜为败,许奎圃二叔兵败他杀。要晓得许奎圃从小落空父亲,还是由二叔出钱哺育成人的,以是他就把账算在胡雪岩头上了。

许奎圃神采一沉,道:“我不想见这小我。”

本来这家布店老板有个一周岁的男孩,得了热病,这倒罢了,但是千万不该看人放爆仗,乒乓一响,把孩子吓了一跳,另加上了惊厥抽搐之症,题目就大了。许奎圃一番望闻问切,心急如焚,就对布店老板说:“你这里有无大的药铺?快快领我去,迟了恐怕会有伤害!”

2、龙虎丹

许奎圃一听大呼:“备马,抱孩子跟我走!”

许奎圃听着就是一皱眉,三天治好,除非要用古方龙虎丹。但是龙虎丹平时用得少,没有成药,只能现做。更要命的是,龙虎丹里有一味药是砒霜,剧毒之物啊,这药必须搅拌到绝对均匀,才气够治疯病,不然不但治不好,还会出性命!但是不做的话,就这么推出去,砸了本身招牌事小,一条性命就没了。想到这里,他说:“第三天来取药!”

这在正视风水的杭州城非常少见,许奎圃出于猎奇,又恰好想刮脸,就进了这家铺子。剃头铺是母子俩人开的,老太太卖力打水洗脸,儿子刮脸剃头。在刮脸间隙,许奎圃就问起阿谁奇特大宅的事。老太太说:“您是外埠人吧,这是胡雪岩胡财神的宅子啊。那一年他买地建屋,找当时还活着的我丈夫筹议买铺子。我丈夫是驰名的牛脾气,说剃头铺是祖宅,多少钱都不卖。要换别人说不定会强拆,但胡财神从不仗势欺人,竟然就盖出缺了一角的室第。这还不算,厥后他瞥见我们孤儿寡母的,还常常布施呢。”

有人要问了,甚么叫悬丝把脉?那是像文亲王如许身份特别高贵的人家,女眷的手是不能随便让人摸的,要在她们手腕上系三根红线,然后由郎中对这三根线把脉。郎中要在这三根线里切出“寸、关、尺”三脉脉象,然后照脉开药。

许奎圃满眼含泪,说:“能补上了,我这就找笔墨。”不料,胡雪岩又禁止了:“善与不善,还是留与先人评说吧,本身补上不是天大笑话吗?”说毕,一代财神,忽然长眠!

许奎圃看看面庞烧得通红的孩子,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就在这时,药店老板谨慎翼翼地说:“我们在余杭的总店,有一套专门制药的金锅银铲,要不去那边尝尝?路途不算远,只需两个时候。”

这话一说,贡士父子打动得泪流满面,恩同再造啊。就在这时,贡士父亲看看四下没外人,悄悄说出一番话来:“实不相瞒,小儿这病先是去胡庆余堂分号看的,那边的坐堂郎中也说要用到龙虎丹,正要去拿,俄然后堂出来个胖胖的老者,说龙虎丹已卖完,指名道姓让我到您这里看病,莫不是他在用心刁难您?”

1、财神到

要说许奎圃是真有两下子,三副药下去,小妾的病就好了大半。文煜这个欢畅,在自家府里摆了宴席,酬谢许奎圃。酒宴上,文煜对许奎圃大加赞美,说他是华佗再世,妙手无双。没想到许奎圃是个直性人,张口就说:“文亲王啊,您的家眷的病底子不重,浅显郎中也能治,坏就坏在阿谁悬丝把脉上!”

本来是如许,许奎圃不觉对胡雪岩大为窜改。这时将近未时,剃头铺里的人纷繁朝外走,说要到善堂领药。许奎圃又问那位老太太,只传闻善堂有施粥发面的,如何另有发药的?老太太说:“这也是胡大财神的善举,每月月末未时,就在胡庆余堂外免费发药。”说到这里,她悠悠一叹:“只怕这是最后一次了。”

胡雪岩这才微微一笑:“我不叮嘱你甚么了,你看到我这大厅的牌匾吗?‘戒欺’、‘真不二价’、‘是乃仁术’,你只要承诺我,在你任上不被砸烂就行。”目睹许奎圃当真看匾,他又说:“实在另有一块匾没挂,现在还不到挂匾的时候。”许奎圃想细问,胡雪岩已转到阁房去了。

文煜边听边点头,道:“我这里恰好有个开药铺的朋友,跟你很有些志同道合,见一见如何?”许奎圃一贯喜好和同业参议,闻言就说:“敢问是哪家宝号的老板?”文煜浅笑:“杭州胡庆余堂,光墉兄。”

病人一走,许奎圃就把本身关在药房里,连续三天。早中晚三顿饭,都是许夫人由窗户送出去的,谁也不晓得他在房里做甚么。到第三天下午,门开了,许夫人一看就吓了一跳,许奎圃人瘦了一圈,看模样三天三夜没合眼啊。不过龙虎丸总算做出来了,给病人服下后,当晚就规复复苏,第二天顺利考过会试,成了贡士老爷。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