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姨娘没个姨娘样
时安夏不置可否点点头,一点口风都不想露。
卯时侯府的奠堂便撤了,棺木也从后门抬走,不知去处。
想必尝到了主事长处,刚得了筹划丧仪的权力就开端翘尾巴。毕竟是个眼皮子浅的啊!
只是不知怎的一夜之间就撤了奠堂,棺木也不见了。
她管着中馈好几年不假,但明面儿上都是老夫人出头。如果传出去侯府由着一个姨娘主事掌家,那侯府这脸面也别要了。
那臭丫头也不知是吃错了甚么药,俄然就跟她对杠起来。昔日里也不如许啊!
温姨娘心慌意乱,垂泪低语,“但愿能成……我薄命的儿啊!”哭到最后,她发了狠,双目猩红,“魏家那丫头,必须给我儿陪葬!”
温姨娘终究听到了好动静,阳玄先生来了。
温姨娘这时也沉着下来了。
刘妈妈见势不妙,忙上前帮主子摆脱桎梏,“国公府的端方看来也不如何样,一个主子也……”
时安夏和唐氏向着神采极不好的时老夫人对付行了一礼,便坐在了中间的椅子上。
唐氏不睬她了,只抬眸望向时安夏,叮咛道,“毕竟是起哥儿救了你的命,今后你要记得对起哥儿像亲哥哥一样好,听到了吗?”
待时老夫人和温姨娘在天亮后获得动静时,连抄手游廊的红色灯笼和素纱都撤得干清干净。
温姨娘气急废弛捂着脸,愣没迸出一个字来辩驳,只恨恨一声,“刘妈妈,我们走!”
时安夏扶着唐氏刚踏进老夫人院里,就听到温姨娘正在卖力告状,“姑母,您说唐氏和夏姐儿到底要干甚么?今儿才第四日啊!全撤了!人全撤走了,丧仪物品也全撤走了。”
“啪!”曾妈妈没忍住,一个耳光扇在温姨娘脸上,“没点端方!女人的名字是你一个姨娘能随口叫的吗?”
温姨娘被堵得心头气闷,又拿不出来由辩驳,只得讪讪转了话锋问,“宏达大师刚才来过了?”
时安夏拿动手绢虚虚抹了抹眼角,声音里带了些怠倦和沙哑,“温姨娘对云兴哥哥当真是情真意切,不晓得的,还觉得死的是温姨娘的儿子。”
但老夫人的观点却分歧。
曾妈妈恭敬回话,“女人言重了,老奴必经心当差。临来前,我们夫人还叮咛过,统统全听女人调派。”
温姨娘这时候都懒得讳饰,呜哭泣咽悲伤哀嚎,“四天!这才第四天!丧仪还没停止到一半,就这般随随便便,草草了事……”
她尽力挤出一个息事宁人的神采,委曲得很,“夏姐儿,这都是曲解。我看算了,别扰了老夫人歇息。”
时安夏温温一笑,“是啊,姨娘没个姨娘样!难不成你想说,堂堂侯府是你一个姨娘主事?”
唐氏,闺名楚君,还没回话就情真意切嘤嘤哭上了。
就在她困得不可一眯眼之间,天就快亮了。
昨夜传闻国公府派人帮手筹划丧仪,又传闻请来了宏达大师安魂超度,内心对唐氏母女是对劲的。
唐氏悠悠的,“我夏儿的命也是命。”
耳边响起冷沉的声音,“一个侯府上不得台面的姨娘,也想随便殴打国公府的人,这端方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时安夏闻言冷酷勾起唇角,“温姨娘今后最好别难堪国公府的人,他们都是我贴了母亲的脸面好不轻易请来做事的。现在侯府人手不敷,温姨娘内心应当比谁都清楚。”
温姨娘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天然是嫡子的命要紧。”
时安夏一夜没睡。
时老夫人听了这话也很心虚,出言打圆场,“这府上哪一个对兴哥儿不上心着?温姨娘又最是绵软的性子,悲伤是道理当中。”
温姨娘快被这母女俩一唱一和蔼疯了。
她也不过是一时情急之下,想用掌家的身份来压一压时安夏,谁叫她们只当她是个姨娘呢?
时安夏掩去眸底阴鸷,从暗影中缓缓走出来,“曾妈妈是我千辛万苦从国公府请过来帮手的,是刘妈妈有定见,还是温姨娘有定见?不如我们去祖母跟前说一说?”
头几日唐氏要求多派些人来筹办丧仪,温姨娘却想让国公府派人来给时云兴长脸,便借口说府里人手不敷,让唐氏本身想体例。
再这么和一个主子争论下去,实在有损脸面。何况对方还是国公府的人,如果闹大了,亏损的还是她。
时安夏心头嘲笑,面上却乖顺,“祖母说的是。温姨娘因为我哥哥的死,还亲手鞭打了云起哥哥,可见温姨娘尊嫡懂礼。”
老夫人千叮万嘱过,让她行事低调,毫不能落人话柄,府中下人更是被峻厉敲打过。
温姨娘的手被那面熟的妈妈死死钳在空中没法转动。
温姨娘提起这茬,就恨得咬牙切齿,心头那股火无处宣泄,“我恨不得他代替兴哥儿去死!”转而又抱恨阴阴看向时安夏,“他若非去救你,就不至于不管兴哥儿的死活!”
温姨娘走得慢,听到身后时安夏正在跟曾妈妈交代事情,“我现在要出府去请阳玄先生来给哥哥超度,这边就费事您和廖管事一盘费操心。”
时安夏听话地应下,“记着了,母亲。我定会对云起哥哥好。”
“你!”温姨娘气了个倒仰,“时安夏,别忘了这个家是谁主事……”
时安夏一拢长裘,冷酷回应,“温姨娘还是请回吧。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有些事,不是你一个姨娘该操心的。”
温姨娘诘问,“那怎的半柱香不到就分开了?”
她一颗心堪堪落地。能赶在子时进步行安魂超度,也算吉时。
时安夏只得上前边安抚母亲,边回老夫人的话,“祖母,事情是如许的……”
这夜风雪残虐,侯府灯火透明。
温姨娘闻言一惊,哀嚎声突然堵在喉间。
刘妈妈拥戴着,“是啊,可不能迟误时候。不过大蜜斯如果以护国公府的名义去请人,没准能成。”
想来,这内里必有隐情。她开口问唐氏,“楚君,你说说,为何丧仪没满期就撤下了?”
温姨娘走远了才问,“阳玄先生?阿谁都城驰名的风水先生啊!上回老夫人让我请来看宅子,都递了好几天帖子才得个准信儿说没空来。现在这个点儿才去请人,还能请到吗?可别误了安魂的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