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王瑜芙大笑:“灼灼竟不说实话,女儿家的心机,谁情愿分开故乡,倒是苦了瑶瑶,千山万水远嫁而去,父母兄长不得见,身边更无知已。”
“竟让你瞧出来了,”王昭仪无法地一笑:“本宫倒是盼着轻省,只这宫中一大师子,哪处不要周应?先时另有洛婕妤管着,本宫乐得纳福,只现在眼瞧着她快生了,人家特地过来求本宫,说是实在顾不过来,本宫才不得不该下,想着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却不料,公然年事大了些,没几日便感觉有些撑不住了。”
“你倒是个故意的,”王昭仪笑着对姜灼道:“成了,你这回了宫,可就得忙不断了,本宫也不迟误你。”
“能去匈奴算是为国尽忠,留下来自也是极好,今后在太病院,还需一如既往地结壮,莫要孤负圣恩才是。”王昭仪笑着叮咛。
瞧着面前的王瑜芙,姜灼忙笑着福了福身:“小女自以圣上旨意为尊,今次去不得匈奴,实在是小女福薄罢了,并不敢称甚么丧事,现在真正的丧事,乃是大靖与匈奴和亲,结成姻亲,小女这等小事,并不值一提。”
倒是此时,姜灼却皱紧了眉头,那日虽在高台之下远远地看着,但是圣上之症,在姜灼瞧来极是凶恶,若只当血虚调度,只怕不太恰当。
姜灼上前,慎重其事地冲着王昭仪敛衽施过一礼,道:“小女见过昭仪娘娘,这些日子,竟是劳娘娘跟着操心了。”
华房殿中,当瞧见提到药箱走到近前的姜灼,王昭仪不住地特长点着她,最后干脆用帕子捂着嘴笑起来:“你这孩子,怕是必定离不得我们,谁会想获得,当日都快解缆了,竟然又被人扔了下来。”
“姜医女想是不知,昭仪娘娘乃最最心软之人,你那日跟娘娘辞过行后,娘娘眼瞧着你出门,竟是落了泪,还直叹可惜,这么懂事灵巧的女郎,又是可贵医术高超的,怎得就留不住。”杨嬷嬷在一旁道。
王昭仪这时咳了一声,安抚姜灼道:“实在有些话你也不必太在乎,匈奴人与大靖本非同源同种,他们弄得那些巫蛊之术,我们并不肯信。”
杨嬷嬷在中间笑道:“女郎说甚么傻话,莫非你还要将娘娘赏你的东西全送返来不成?”
王昭仪“嗯”了一声,转头叮嘱杨嬷嬷:“将本宫那只羊脂玉的镯子取来,阿谁胡巫邪性得很,拿块玉给姜灼镇一镇。”
姜灼忙推让:“娘娘上回赏的那些银子还再,小女现在再不敢请赏了。”
一时姜灼也不免有些感念:“这一起回想来,现在小女还如在做梦普通,亦不知为何会是这成果。”
杨嬷嬷站在一旁,待瞧见姜灼将手从王昭仪腕上拿开,很不放心肠道:“娘娘这几日睡得不好,女郎不如开几副宁神之药吧。”
大抵也没想到姜灼会在华房殿,王瑜芙稍显惊奇,随即面上一喜,立时走到近前,抓了姜灼的手道:“那日传闻灼灼未得去成匈奴,少不得替瑶瑶可惜,今后竟少了你为她做伴,不过匈奴那等处所,可没几小我如瑶瑶那般有勇气嫁畴昔,想是灼灼内心终一定肯,现在想来,于你竟也是一桩丧事。”
“灼灼在想何事?”王瑜芙安抚完王昭仪,便将目光投到姜灼身上。
晓得王昭仪说的是那所谓天煞孤星之说,又见她还特地安慰一番,姜灼立时笑道:“娘娘放心,小女并未将那些无稽之谈放在心上。”
“小女受教,定不负娘娘希冀。”
姜灼点头,道:“娘娘稍有些虚证,倒无大碍,喝些宁神茶便可,这药总有三分毒,小女临时不开了,还是那句,娘娘心机能得放下,便放下些。”
“小女自当服从。”王瑜芙笑着回道。
只这时王昭仪的神采却不多数雅,倒是杨嬷嬷一眼瞧出来,在中间叹了一声,道:“平魏公主之事,王女郎切莫再提,当日和亲大典,这位公主行动举止极不得体,甚而当着匈奴人之面言辞猖獗,引来世人嘲笑,已然触了龙威,乃至圣上回宫后便病倒了,现在娘娘正自焦心呢。”
姜灼忙福身:“小女辞职。”
杨嬷嬷此话一出,王瑜芙神情便有些不安闲了,顿了一会,才带着些愁色道:“小女听阿爹提过,族叔已然为圣上请过脉,娘娘倒是不必过分忧心,圣上乃是多年勤于政务,旰衣宵食才至有些血虚,族叔正为圣上细心调度,想是不日便会好些。”
“谁说娘娘年事大了,您瞧着也不过三十出头,合法芳华韶华呢!”一个声音从殿门别传了出去,姜灼转头一看,心下直叹朋友路窄,却本来是王瑜芙走了出去。
杨嬷嬷不免又笑起来:“那日我恰好也在台下站着,正瞧见那甚么胡巫往女郎身上一个劲地洒水,我当时还在迷惑,不晓得这报酬何这般装神弄鬼,到背面才明白,女郎是被那胡巫盯上了。”
“说来平素总来见本宫的几位女郎当中,最招人疼的是赵女郎,最知礼的,乃是王女郎,至于姜灼你呢,倒是最实诚的,本宫个个都喜好得紧。”王昭仪笑着道,随即招了招手,表示姜灼上前请脉。
姜灼少不得愣了愣,那日她便瞧出圣上有些不虞,未想这几日竟是发作了,不过她在太病院并未听到风声,看来这此中有些内幕,不过话说返来,如果将此事怪到魏菓瑶头上,未免又有些过了。
“如果如此,本宫也放心了些,”王昭仪神采稍安,想了想又道:“这些日子圣上身子乏累,未央宫也闭了门,并不准后宫人等觐见,倒是王少府还进得去,转头瞧见你阿爹,让他代本宫多劝着些。”
姜灼立时回过神来,笑道:“未想何事,只感觉昭仪娘娘所言极是,圣上龙体贵重,当要细心顾问。”
姜灼想起那日景象,也少不得要苦笑了,现在一回想胡巫脏兮兮的模样,另有那仿若从未洗过的手,姜灼还是忍不住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