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打脸和给脸
谢庄想了想,道:“我们这就去我阿母那边,先把这事情跟她说一说。再以我们二房的名义给阿庆送些治伤的好药材去。你和我亲身去看望阿庆,我想阿嫂再心疼孙子,我们都已经这么做了,她不会死揪住不放。并且,我也不以为阿庆的脸真会留下甚么疤痕,十五娘人小力量也小,到底抓不了太深……”
“郎君,你说这事该如何办?阿嫂定会心疼孙子,怪我家十五娘,我还怕她会去阿姑那边说些倒霉于十五娘的话。这些话如果传出去了,十五娘今后怕难有良配。”刘氏苦着脸问。
“阿嫂的长女但是定下了睿王的婚事,你说,她可舍得闹起来一样坏了她家大娘的名声,来岁英娥就要出嫁了。”谢庄答。
刘氏有点儿懵圈儿,傻傻问:“为何?”
谢庄和刘氏再欠一欠身,渐渐退了出去。
刘氏恍然,先是面有忧色,接着又皱起了眉头:“是啊,如此一来,我倒是不担忧阿嫂闹起来了。只是我怕她仍然是会记恨我们的十五娘,并且我也是真担忧阿庆今后脸上会留疤,有碍于他的风仪,另有出息。谢家长房长孙没有好出息,谢家人恐怕都会怪我们的十五娘。想她小小年纪,就被人记恨,我这为娘的人替她悲伤呢。”
那边,谢修改在辩驳他娘吴氏说谢妙容是不祥之人的话:“阿母,这些话岂是能胡说的?二房的十五娘还比大郎小上两月,不过周岁,她能晓得些甚么?再说了,她还是大郎的姑姑,岂有姑姑抓伤子侄,就要把姑姑赶出去的理?别说你这么去说了,徒然惹得二房的人不快,别的这个话如果传出去了,内里的人不晓得的还当真觉得我们谢家有甚么不祥之人,别忘了,谢家另有好几个没有议亲的女郎呢。”
明天借着十五娘的事情,姜氏含蓄地给刘氏打了防备针,当着儿子的面,她没有把话说得那么露骨。但这也是打了刘氏的脸,揭了她的疤,低着头的刘氏一下子神采就丢脸起来了。这之前,她就有这类担忧,就是她一向不能给谢庄生儿子,她的婆婆会要给丈夫纳妾。丈夫固然在娶本身的时候说过绝对会一心一意对她,不会纳妾蓄妓。但是当时候,谁晓得本身竟然不能替丈夫生儿子呢。本身不能生,又不让丈夫纳妾生,那可不是不贤么?对于婆婆的含蓄的指责,她的确不能辩驳一丁点儿。
“华郎中,不是说他三年前就分开建康,游历天下了么?现在到那里去寻他?”姜氏惊奇地问。
“阿母……”谢庄张口想说上一两句帮刘氏的话,但是他也是聪明人,晓得他娘的心机,就是不乐定见到本身包庇媳妇儿。这会儿再要说甚么帮媳妇儿的话,他娘还不定说出甚么话来。
“阿母,十五娘不过周岁,就算要教她也得再长大一点儿,此事怪不得娘子。”榜样丈夫谢庄又替刘氏说话了。
谢庄和刘氏齐齐一躬身:“是,阿母(阿姑)。”
这能够算是天底下统统婆婆的共同心机,有甚么不好的事情的话,绝对不会是本身的儿子有甚么错处,乃至连姓谢的孙子和孙女也谈不上甚么错,但是作为外姓人的儿媳妇就是必须有错的一个。
“五郎,你这就和儿妇去长房那边,把华郎中能给阿庆治伤的事情对他们说了,让他们放心。至于送甚么药材的事情,一会儿我安排人去办。你们畴昔就替十五娘道歉吧,记得,必然要诚恳诚意的道歉,请你们大嫂谅解十五娘的不对。”姜氏叮咛道。
“儿与他很有私交,昨日,收到他一封信,说他这两日就要回建康,要来拜访于我。”
“你是没有瞧见,阿庆脸上的那一道指痕,颇深呢……哎,十五娘这孩儿真让人不费心……”刘氏感喟道:“我就怕嫂子不依,闹起来不但对我们十五娘的名声不好,连带着对我们谢家没有结婚的诸位女郎的名声也有损……”
“对了,十五娘跟前的那些服侍她的乳母和婢女,我就替你们奖惩了。这一回的事情,她们没有服侍好十五娘,让十五娘肇事,需求重责。”姜氏待谢庄两口儿直起家来后又说。
转念,她又想起刘氏连着生了五个女儿,竟是一个儿子也没给老三生下来,还成日家把老三兼并得紧紧的,编编老三不争气,一味包庇她。之前他们两伉俪耐久都住在会稽的谢家庄园里,一年可贵返来一趟,又加上刘氏的兄长是新安长公主的驸马,她也就没有去抓住刘氏不能生儿子这事情说事。
姜氏听完非常不快,先就说了刘氏两句:“你这娘是如何当的,平素都没有好好管束她么?竟然让她做出如许的事情来。阿庆如果脸上留了疤,你嫂子怕是一世要跟十五娘没完。”
谢庄拥她入怀,拍着她肩膀安抚她:“明日自有明日忧,何必本日就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之事。你放心,我这阿爹必然会护着我们的十五娘,不会让她受委曲。何况,如果世上的男人都凭本身的面貌来挣出息,还学甚么经习甚么武,大家去傅粉涂朱做三公好了。”
“阿母,她们也服侍了十五娘一年了,十五娘也跟她们熟了,还请不要逐出府外。”
姜氏看一眼儿子:“这个我自有分寸。不过是为了给长房脸面,你们这就畴昔罢。”
“如果如此,那天然极好。这么一来,大房那边也要少些牢骚。”姜氏点头,脸上的神采放松了些。她就算现在是谢府辈分最高的人,但是二房就是二房,长房就是长房,她说甚么或者做甚么也不能随心所欲,还是要以理服人的。孙女十五娘抓伤了长房的长孙,这本来就不对,如果吴氏过来讨说法,又岂能不给人家个说法。
他这么云淡风轻的一说,到底让刘氏的担忧减轻了些。两人接着便去姜氏那边向她禀告了本日谢妙容抓伤谢庆的事情。
姜氏看一眼谢庄,鼻子里“哼”一声,更加不快了。她就看不得本身的儿子包庇儿媳妇,如果光包庇十五娘还罢了。就像是一年前他们伉俪从会稽坐船回建康谢府时,四儿媳妇朱氏说十五娘出世之日就是本身丈夫谢博弃世之时,让人想到十五娘是不详之人,但三儿子谢庄那么一说,她也就不究查了。毕竟在她这当娘的内心,还是认同本身的儿子的,儿子为本身才出世的闺女辩白天经地义。
“阿庆但是长房长孙,我们谢家梦熊的儿郎,又不是个弄瓦的女郎。话说返来,儿妇没有生过儿郎,天然是不懂谢家小郎君的高贵。我这当娘的真是担忧,五郎这一支会……”姜氏没有把“绝后”两个字说出来,但是在这些话里已经连敲带打地把刘氏给挖苦了一顿儿,并且她最后还加上了一句:“儿妇,你也该为你的郎君想一想这子嗣的事情了,不要让满建康城的人说你不贤惠。”
二房,谢庄伉俪的屋子里。
要不是谢庄还在为其父守孝,还在三年孝期里头,姜氏的确想把身边的几个美婢塞给三儿子了。这件事情她已经想了好几年了,就在刘氏生下第三个女儿后,姜氏就以为刘氏不是个易于生男的妇人。厥后,又忍了几年,直到刘氏一年前回家抱回了第五个女儿,姜氏是完整绝望了,也盘算主张比及三儿子的孝期结束,她必然要为儿子纳几个妾,让二房最具驰名流风采,最有风仪的老三有儿郎,传承血脉,顶门立户。
刘氏派了人去把在家守孝,趁便担负浩繁子侄的教书先生的谢庄喊了返来,并奉告了他女儿谢妙容抓伤了谢庆的脸的事情。当然,她不必说出本身的担忧,她丈夫已经想到了这件事情会产生的影响。
谢庄闻言却舒了眉,淡淡道:“娘子,不提这个我还真有些担忧阿嫂闹起来欠都雅,但是你提了谢家女郎的名声,我倒觉着她闹不起来。”
吴氏气呼呼道:“二房的那几个女郎议亲没议亲关我何事?我的孙子都如许了,她们还想置身事外,岂不是太便宜她们了!”
略一停顿,谢庄转移话题:“十五娘的事情,还请阿母出面,跟大嫂说道说道,这一家人还是要和和美美才好。阿庆脸上的抓伤,儿定会想体例找到最驰名的华郎中替他医治,包管他今后脸上无疤。”
但是,本日,先是有十五娘抓伤谢庆的事情在先,已经让姜氏认定是刘氏没有把守好女儿才闯下了祸事。接着,谢庄说了句包庇刘氏的话,又让姜氏想起了刘氏连着生了五个女儿,没有替本身的儿子生下儿郎。最后,她想起了朱氏的话,就开端更加看生下十五娘这个不祥之人的刘氏不扎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