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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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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虎乖乖点头,明鸾松了口气,方才偷偷探头去瞧大船上的景象。不过郭钊已经进了楼舱,也不晓得是否瞧见了方才的景象,过了两刻钟后,帘子方才再次掀起,郭钊送了大夫出来,客客气气地,又命两名主子跟着大夫的肩舆走了。明鸾见他转过身来望这边,赶紧缩了头,没看到他望着这边皱了皱眉头的模样,更没发明他回身叮嘱了身边人几句话,那人便快速离船登陆,不知往那里去了。

那人竟然是在德庆城见过的曹四!

明鸾看着他一身女童打扮,忍笑道:“这有甚么?又没人认得你。”

“甚么?!”明鸾与世人顿时齐齐变色。

她定眼盯了那人瞧了几眼,缓慢地缩回了头,只当本身是目炫了,又再探头去看,确认本身并未看错。

明鸾回想起方才那大夫的穿戴打扮,明显不是普通的乡野大夫,出个诊还要坐肩舆,并且还带着两个主子,如许的场面,起码也是一地名医吧?而郭钊身为安庆大长公主驸马的亲信弟子,竟然亲身打起帘子来驱逐大夫,可见里头这位病人的身份也非同普通,到底会是谁?

马贵摇点头:“不晓得,不过我看郭四脸上带着忧色,大抵干系挺靠近的。”

她前日早晨已经带着文虎达到悦城,与先一步到达的马贵汇合了。马贵是借着收货的名义跑出来的,明面上是去西江对岸的六都收药材,实际上那船绕了个圈子折回悦城,他已经将船只等琐事都安排好了,一向在提心吊胆地等着明鸾姐弟。固然明鸾再三说不要紧,她也曾经无数次独安闲内行走,但那都是驾着马车走在通衢上,从没试过靠着本身的两条腿走山中巷子,走的还是一贯不熟谙的线路,马贵总惊骇她会在路上碰到不测,加上她又是个女孩儿,带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荒山野岭的,万一赶上伤害,真是求救无门。现在瞥见明鸾姐弟安然呈现,全须全尾,只是头发混乱了些,马贵顿时松了口气。

明鸾见他一脸怯生生的模样,晓得他是被吓着了,不由得有些惭愧:“对不起了,因为来了几条德庆的船,我怕叫人认出来,以是……你要甚么?喝水吗?一会儿松婶烧了水就会送来的。你就乖乖留在船舱里,别出去了,晓得吗?”

他们挑选停靠的这处河湾阵势不错,不一会儿便又有几只船停靠过来。因为河湾处所不小,多了几只船也不显得挤,马贵并不在乎,只是低声叮嘱一名伴计从速前去肇庆城内的分号办事。明鸾在岸上逛逛跳跳,偶尔从石头里挖点小虾小蟹的,筹算一会儿煮河鲜汤,见有船来,便昂首去看。

马贵倒吸一口寒气:“甚么?!”明鸾只无能笑:“这个・・・…不是没事么?我是看出他们都是软脚蟹,不顶用的・才跟他们脱手的,如果然碰到硬茬,我就逃窜了。

明鸾问他:“他们船上的病人是谁?”

那几条船上的人公然不是普通人家,才泊岸,便有很多主子走下船来,各司其职,有在岸边垒灶的,有去打水的,有洗菜蔬淘米的,有升火架锅煮食的,也有几个仓促往远处去了。过得半个时候,当老松婶带着伴计提着一大篮子新奇瓜菜与两大桶水返来时,那几个往远处去的主子却引着三抬小轿返回,到了岸边放下轿,前头轿中走出一个大夫打扮的人来,前面两抬肩舆下来的倒是一个长随打扮的青年男人和一个提着药箱的僮儿。明鸾看着那穿戴颇面子的大夫被一世人等迎上大船去,大船楼舱内的帘子一掀,走出一小我来向那大夫拱手为礼。

老松头摸摸山羊胡子:“瞧着象是要下雨了,我得跟小马掌柜说一声,眼看着快到中午了,照这个路程,我们明天恐怕到不了三水了,不如找个处所停下来做饭吧。”

但天上的云层却越来越厚,除了云层暴露的金边外,几近看不到一点阳光的影子,江上的雾气也更加浓了。明鸾便问开船的老松头:“松叔,这天是不是要下雨啊?我方才瞧见外头有几只蜻蜓在飞呢。”

明鸾笑道:“路上碰到点细雨,躲了一阵子,方才晚了,能有甚么事?不是我胆量大,而是这事儿说来是见不得人的,只能奥妙行事,但你分号里的伴计,差未几有一半是本地雇的,绝对用不得,剩下一半是从总号带来,又一定个个靠得住。能均出几个跟着你安排悦城事件,又要派人跟船,就已经人手不敷了・再说你既然要出来,店里总要留个亲信看管吧?这几十里路我又不是没走过,等闲三五个地痞我也对于得了,与其给你添费事・还不如我本身走呢。”

“不要!我就是不要!”文虎年纪虽小,也有耻辱心,他对着水面照过本身的模样,深知现在的本身就是一丑丫头,更加不肯见人了・趁明鸾不备,摆脱了她的手,又跑回舱里。明鸾苦劝不动・只得作罢,自个儿登陆漫步去了。

江河湖边上的滩涂地普通都比较肥饶,如果能买到如许的地盘就好了,至不济也要有一处便利的水源。明鸾心想,将来章家如果能脱困,不管是回故乡也好,回都城也好,她必然要想体例给本身弄几亩地,爱如何捣鼓就如何捣鼓。到时候哪怕是要种马铃薯,也有了地明鸾内心做着好梦,偶尔转头看看舱里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盹的文虎,暴露了淡淡的笑容。

肇庆山川奇秀,明鸾在当代时也曾来玩过,还住了两三天呢・可惜现在周边环境大变,一眼望畴昔,江岸上远远近近满是山,她那里认得出哪处是鼎湖山哪处是七星岩?只悄悄猜想远处几个只能瞧见峰顶的山岳有几分象是七星岩的形状,但看了半日,也没法肯定是不是,只能放弃了。不过望着这青山绿水,想到一起路程顺利,她表情也放松很多。现在在路上甚么都做不了,不如就趁着这可贵的安逸机会,赏识一下两岸风景好了。

文虎迷含混糊地应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被她扯着往船面上走,成果走了几步・他俄然复苏过来,便硬拉着明鸾不肯持续登陆:“我不要去,除非你给我换本来的衣裳!”

明鸾悄悄咬牙,没想到本身竟然跟仇敌见了几次面,都不晓得他的实在身份,深恨郭钊奸刁,竟然对本身坦白实在姓名,但更多的是警戒。章家与郭曹二人相互都晓得相互的存在,本来就是仇家,也没需求敦睦相处,那郭钊隐姓埋名结识本身是打着甚么主张?

明鸾恨恨隧道:“松伯,你从速去跟马大哥说,我们尽快吃了饭走人,别跟他们照面。如果实在避不畴昔,也别叫他们瞥见我们姐弟。”

放下心来,他也有空抱怨了:“鸾女人真是太胆小了,即便要掩人耳目,也用不着单身带着虎哥儿走山路,我们分号里另有几个伴计,叫他们陪你走一遭,岂不更稳妥?方才入夜下来,与你商定的时候已经畴昔了,我还没见到你跟虎哥儿,这内心呀,就别提是甚么滋味了,的确就象是架在火上烧似的。”

明鸾心下悄悄叫奇,正思考着,一个伴计面色古怪地过来向马贵禀道:“掌柜的,郭四爷遣了人来,说既然章家三女人与三爷在船上,何不去他船上一见?”

老松头不解隧道:“怎会是姓曹呢?他阿谁二师兄倒是姓曹的,鸾女人记混了吧?这位是郭钊郭四爷。”

江水渐渐流淌着,不一会儿便下起了细雨,固然雨很快就停了,但天上飘散着厚厚的云层,挡住了阳光,乃至于水面上渐渐漂泊起淡淡的雾气,江面上的视野顿时昏黄起来。为了制止撞上别的船,马贵特地叮嘱两条船的船夫放慢速率,待太阳升起来了,雾气散去,再加快速率。

“没有啊,他家如果有客来,整条街的人都会晓得的。

老松头回声去了,不一会儿回转说:“小马掌柜说,他会畴昔打号召,让你们尽管藏在舱里别出来,饭菜一会儿让我老婆给你们送出来。”

如何办?明鸾苦苦思考着,最后还是决定先把动静奉告马贵。曹四应当是认得马贵的,恐怕躲不畴昔。

她小声叫了老松头过来,把事情奉告他,老松头一脸庄严,打量了那大船几眼:“瞧着不象是华荣记的船,他家的船我全都见过,不是如许的,又不是新船。郭四爷好好的怎会在这里呢?”

西江两岸都是大片的绿色田野,也有一部分滩涂地带被开垦成水田,此时正值秋收季候,远了望去,只见一片金黄。明鸾用眼估计了一下那些稻谷的高度,总感觉比自家种的水稻要高些,结的稻穗也更多,将稻杆压得更弯了,心中不由得暗叹。章家的地步在山边,都是卫所同一配发的,说不上很好的地,又离水源远,灌溉非常不便。她这几年也曾想过要稍稍作些改进,让家里的出产更多一点,可惜老是受限于地质水利前提与稻种的品格,再改进也感化不大。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心想,如果能具有本身的地盘就好了。真正属于本身的地盘,不管要在上面种甚么,建甚么水利设施都没题目,乃至连出产的粮食也是归本身的,不象现在种出来的粮食,还要将很大一部分上交给卫所。但军户屯田就是如许的端方,她也无可何如。

明鸾钻出船舱,看着外头清清的江水,蓝天白云,青山绿波深深吸了一口新奇氛围,表情说不出的好。

来的是一艘大船与两艘中等大小的船・后者仿佛是保护着大船的,主子很多,足有三四十人,都穿戴差未几色彩的衣裳,一瞧就晓得定是出高傲户人家。明鸾恐怕惹事,又不想叫人瞥见・赶紧回到船上,只缩在舱中偷偷打量那船上的人。

老松婶也在船尾扬声道:“是该做饭了,船上的食水和菜蔬也快用尽了・要到岸上买呢。”

马贵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应,两条船渐渐驶离江心,寻了个小小的港湾泊岸。老松头坐在船头安息,老松婶带着一个商号伴计登陆寻食水去了・明鸾推了推文虎:“一大早睡到现在,你也睡够了吧?从速登陆边逛逛,活动活解缆体,接下来另有两天水路呢。”

“那・・・・・・”明鸾想了想,“你在德庆城与他们住得这么近,可晓得他家迩来有客人么?”

因为这段小插曲,马贵重新分拨了人手,本来只派了一对通水性又晓得驾船的老伴计佳耦俩跟船的,现在不放心,又多弄了一条船返来,亲身带了两个伴计沿途跟着・以防再碰到伤害。明鸾担忧他一时候抽调太多人手,又亲身出动,会惹人思疑・劝了他几句,全被马贵打了返来:“快过年了,还不准我回广州城探亲么?我这就叫人捎信回德庆城,只说我在外头收成,赶上了可贵的药材,恰好给我叔叔使,也不必归去了,直接去广州,年后再返来,店里的事就交给王伴计。”

明鸾一愣:“你说谁?郭四爷?他不是姓曹吗?!”

明鸾点点头,便回身筹算叮嘱文虎,却看到舱中空无一人,本来该窝在里头打盹的小堂弟竟然不见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仓猝叫着他的名字,却闻声他在船面上传回了声音:“我在这儿呢,三姐姐,我口渴……”

明鸾等了好一会儿,方才再次大着胆量探头出去,不过这回她为了以防万一,特地用袖子遮了半张脸,想来她现在还是男装打扮,再把脸一遮,谅那郭钊也认不出她来。只是这一回打量,她只瞥见郭钊重新打起帘子走进楼舱中的背影,透过帘子的裂缝,她只模糊瞧见内里有人躺在床上,大抵是生了病。

明鸾回想前几日见曹四时的景象,也没见他说要出先,不晓得他这是要去那里?请了大夫来又是给甚么人看诊?不过万一被对方瞥见本身,环境就大不妙-了!但如果现在立即走人,又过分较着了。

不一会儿,老松婶做好了饭,亲身送到舱里来,明鸾与文虎胡乱吃了些,马贵便过来了,道:“我方才畴昔打过号召了,只说是年前回广州探亲的,郭四爷船上有病人,也顾不上我们,等吃过饭我们顿时就走人,不让他们瞥见你们姐弟就行了。”

是谁病了呢?

那处船面正对着郭钊的大船,明鸾赶紧冲畴昔一把拽住他拉回舱中:“好好的如何出去了?!”

文虎在旁大点其头:“是啊是啊,三姐姐可短长了!有几个好人要抢我们的承担,三姐姐抽出柴刀又劈又砍,还踢了几脚,就把那些人十足打翻在地了。就算碰到好人,我们也不怕!”

王伴计是马贵从总号带过来的亲信・原是陈家庄子上的耕户之子,为人无能慎重,深得马家叔侄信赖。明鸾见马贵这般说,也就由得他去了,如此一行人分坐两条船,次日自悦城镇边上一处私家划子埠启程・颠末一日一夜的水路,今早方才到达肇庆。

文虎被她吓了一跳:“三姐姐……”

郭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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