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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优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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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家人身边本来就有朱翰之留下保护的人手,是他们传信上去,章敬才得了动静赶来的。

只是这些话燕王不会说出口,他直接给出了建议:“衡徐二王不成轻纵,京中曾经传言,指当年悼仁太子去后,先帝曾成心立他为储,虽说当时陛下出逃在外,存亡不明,但难保不会有别有用心之人以为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继位之人,汲引他与陛下打对台。本日就一概用谋逆罪名清算了他们,如果陛下心存仁德,就革去他们的王爵,将他们与各自的家眷一并送回凤阳广安宫软禁。能饶了他们的性命,陛下已经是万世少见的仁君了。”至于软禁期间他们会不会抱病,会不会死去,那就是后话了,谁也不能包管他们就不会有生老病死太孙听了感觉燕王这个建议极好:“王叔说得对,就这么办!”

燕王心中悄悄点头,只感觉太孙还是柔嫩寡断,都敢起兵将天子拉上马来了,还顾虑甚么世人非议?吕太后先有纵子谋逆之举,若不是先帝去得早,她也许连后位都保不住,又不是亲祖母,有甚么孝不孝的?如果轻纵了她,岂不是愧对惨死的悼仁太子?

父子相见,天然有一番别情倾诉,只是在场的人里,除了章寂是老父,剩下的不是弟妇就是侄女,加上又是在堆栈里,章敬也不好过分失态,便道:“我们家畴前的宅子已经被朱允赏赐给别家了,又颠末改建,现在早已变了模样。陛下便另赐了儿子一座宅子,离畴前的旧宅并不远,父亲不如先随儿子畴昔安设下来?”

太孙盯了他一眼:“这话你连想都不该想,王叔怎会有异心?可别让他晓得了,不然,王叔生起气来,我也保不住你!”

燕王摆摆手:“陛下还年青呢,不免有些思虑不周之处,算不得甚么。臣已经命人传召文武大臣上朝一会儿陛下就去露个面,宣布几件事,安抚一下他们,就把他们打发走吧。接下来还要预备陛下即位之事,有的是事情要忙呢。”

太孙迟疑不定:“我・・・…我不想宽纵了他们,可如果世人非议……”

太孙却道:“王叔是我长辈也是我仇人,我怎能在王叔面前摆架子?您再如许说,我可就无地自容了!”又感喟:“我真是无用,事事都要王叔为我操心。”

太孙忙应了,燕王又叮嘱了几句话,便分开了。太孙看着他仓促拜别的身影,叹了口气。胡四海上前小声道:“陛下为何感喟?起初奴婢还担忧雄师不能顺利拿下都城,接着又担忧燕王会有异心,现在瞧燕王殿下言行,到处为陛下着想,陛下另有甚么可感慨的呢?”

“那陛下筹算如何做呢?”

燕王是请他到大殿上朝去的:“雄师入城已有两日,但都城臣民另有些民气惶惑,特别是当年你父亲惨死,但凡是站在他那边的人家都流浪了,剩下的这些勋贵都是袖手旁观乃至是落井下石的,撤除临国公石家在客岁重又投向我们,其别人都有些心虚,又有建文汲引发来的几家人,都担忧你会秋后算账呢。虽说他们可爱,死不敷惜,但眼下还是以大局为重,陛下且谦让着些,等今后局势安定下来,再渐渐清算他们不迟。”

燕王浅笑道:“这如何一样呢?陛下宅心仁厚,却也要奖惩清楚,这不是天子一怒,伏尸千里而是让罪有应得之人获得他们该得的了局。不然,大家都觉得本身即便叛变君主,也能依仗君主的仁慈逃得性命,今后那里还会有畏敬之心?”

“自打燕王率军南下,两个孩子就跟他们姨娘一道被燕王妃接到北平去了,现在还在那边呢。但燕王殿下已经捎了信归去,想必他们不日就会随王妃一道进京了。”章敬昂首望望四周,踌躇了一下,才道:“父亲的行李和随行之人都在那边呢?不如让人接了他们过来。”

燕王答道:“第一件事,就是对朱允的措置。现在明面上他下落不明,只说他抛下生母兄弟和子嗣逃脱了就是臣已经备好了圣旨,陛下固然废了他的帝位,重新降为越王再命宗人府审理他逼父弑兄篡位之罪,多多数上十几二十条罪名,废去他的王爵,并公布天下,也叫世人晓得他罪无可恕,死不足辜。”

太孙又踌躇了:“论名份,吕太后还是我祖母,衡、徐二王也是我亲叔,三皇子更是我亲侄,侄儿便罢了,若我要措置吕太后,只怕有不孝之嫌,世人晓得了,也会感觉我不敬祖父的。可若要我对他们从轻发落,我又・・・・・・”他咬咬牙,“他们当年也是朱允的虎伥。”

太孙听出几分不对:“明面高低落不明?那实际上・・・・・・”

燕王雄师攻入皇城时,太孙还带着侍从远在百里以外的火线,接到燕王急信日夜兼程赶来,身材已经非常劳累了。但他看着自小长大的宫院,内心也是感慨万千。宫人中有很多仍然感念悼仁太子佳耦的旧人,闻讯赶来拜见,他一个一个认下去,提及旧事,心中非常伤感,当即便留下了几个曾经服侍过先帝元后――-也就他亲祖母的老宫人,至于其他内侍宫女,则全交由胡四海打发了。他虽是个仁善的性子,却不是傻瓜,燕王再三提示他要谨慎宫中另有建文余党,他当然不会让本身堕入伤害当中。

燕王叹道:“这事儿是他自作主张,过后还特地来向臣请罪。他说,朱允虽是你们兄弟弑父仇敌,但他身份在那儿论血缘又是你们亲叔,若让你进城后,再将他正法,总会有多管闲事之人跑出来讲嘴,指责你不该杀叔,到时候岂不是叫你难堪?倒不如象现在这般,悄悄儿把人处理了,外头人也不晓得,只当他早已逃脱,今后即便是下落不明,也没人会再怪你。这是他做弟弟细心之处,虽有些鲁莽了,但臣也不好说他甚么。”

太孙吃了一惊:“弟弟怎能冒这么大的险?!”但他对于大仇敌的死还是很欢畅的:“好弟弟,他总算为父亲母亲报了仇了!只是为何不等我一等?我也想亲手杀了朱允!”

燕王不答反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趁着另有些时候你进些茶水滴心,歇口气儿,一会儿自有人来服侍你换衣裳。朝会是在巳正三刻(上午十点四十五分),请你提早一刻钟解缆。殿外会有人备下车辇。”

“至于朱允的三子,固然年幼,但他是罪人之子的身份,为免被故意之人操纵,也当一样送往凤阳。我传闻他生母也跟他在一处,就让他生母持续顾问他吧。如果今后他长大了能晓得忠君再放他出来做个平常宗室后辈,若不然,由得他在凤阳过一辈子也没甚么不好。”燕王顿了顿,“而吕太后,既然是先帝遗孀,自当留在宫中保养天年,只是以她所作所为,又有大逆不道之处若仍旧让她安享尊位,只怕先帝与我朱家祖宗们都要看不下去了。还是去了她的尊号,为她在宫中辟出一处平静的宫院让她在那边检验本身的罪恶吧。”

若在平时,都城职员节制得极严,他们如许身份来源不明、没有官方户籍路引的人是断不成能等闲入城的,借着当初卞副使帮手办的身份文书,也仅仅能在都城周边地区找个庄子落脚罢了。但此时正值新旧朝瓜代,城中刚经历了建文帝的一番洗濯,无数人家被抄没入罪,无数人家逃脱,又有无数人家派了亲信家人入城刺探动静,加上燕王雄师入城,城防兵士民气惶惑,不知该何去何从,竟叫章家人钻了个空子。但这类环境并不悠长,燕王已经派人去收编京中各处军队了,城卫军天然也不例外,第二日朝晨,街上便开端有没受伤的兵士四周巡查,到得午后,更有兵士开端挨家挨户盘问,以防有建文余党漏网了。

太孙红了眼圈,道:“他这是一心为了我,连大风险都顾不得了。我领他这份情。王叔若要罚他,就让我代受吧!”

在这类环境下,章家人处境有些难堪,明鸾不晓得朱翰之在甚么处所,见街上有兵士呈现,便劝章寂:“不如先回江宁庄子上去,留一小我在京中渐渐探听大伯父的动静,让大伯父派人来接我们?”

章寂瞥了他一眼:“周姨娘陪着沈氏在江宁庄子上待着呢。大件的行李也在那边,别的也没甚么了。你要接人能够,我让人给你带路,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沈氏不肖,她娘家人也是我章家死仇,现在你二弟远在西南,二弟妹叫沈家人害了,三弟丢了性命,你若还象畴前那般将沈氏当作是眸子子似的宝贝,我还是不踏进你那新宅子的好,免得今后活力!”

“陛下谈笑了,臣也是担忧他行事鲁莽,会伤到本身,那里是真要罚他。”燕王转了话题,“朱允死了,陛下今后也能放心,这事儿也就罢了。只是吕太后与衡、徐二王,以及朱允所出三子,都被我们的人扣住了,要如何措置,还要陛下拿主张。”

且不说太孙如何见大臣们,又如何对燕王一系的将帅论功行赏,章家人进城后,赏识了一番太孙与燕王进城时的英姿,便寻了处堆栈住下。

胡四海仓猝跪下请罪,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让太孙消气,俄然想到一件事:“陛下,先时听底下人说,章家人已经被广安王安然接入京郊了,想必此时即便不在城中,也离得不远。章将军是随雄师入城的,他长年在外交战,京中的房舍也早在当年抄家时被抄没了,如果要接家人归去团聚,只怕连座象样的宅子都没有,要不要・・・・・・赐章将军一所宅子?”

这就是将吕太后软禁在宫中的意义了,将她与衡徐二王分开看押,也有管束之意。太孙模糊猜想到燕王的企图,也感觉如许比较安妥,忙笑着向燕王行了一礼:“多谢王叔建言。”

燕王侧身避开,正色道:“陛下,臣既然已经改口了,陛下也当正视本身身份的窜改才是。您现在已是一国之君,顿时就要即位为帝了,待臣下不成再如此客气。”

章寂沉吟着,还未承诺,那边厢章敬已经派人过来了。

太孙合掌道:“叫你提示了我!快快去请宫中总管来见我,大姨父的宅子当然是要赐下去的,但别的也不能少了,另有其他将军们,也当论功行赏!”

章寂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只是文龙与大姐儿现下在那边?几时才进京呢?”

太孙闻言寂然:“王叔说得对,是侄儿想岔了。”

燕王轻咳一声,见殿内只剩下本身和太孙以及胡四海三人,便抬高声音道:“宫中起火时,翰之带人奥妙潜了出去,命臣安插在宫内的人手帮着将朱允诓到此处绑起来烧死了。翰之和他身边的人都亲眼看着朱允被烧成黑炭,确认无误。”

太孙忙道:“王叔言重了,侄儿怎会不晓得事情轻重?何况侄儿本来也没筹算对他们从重发落。”说罢叹了口气:“当年建文帝夺位,有多少世家勋贵一夕之间式微?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侄儿毫不会学他那样残暴!”

章敬神采白了一白:“父亲何出此言?儿子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沈氏犯下大错,儿子不休了她,不过是看在一双后代面上罢了“若你真这么想,倒也罢了。”章寂嘲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宗子,“只盼你能言行如一才好。”

对燕王奉太孙白文至进入都城后,因皇宫大火,很多宫室都被烧了,便只草草清算了前头大殿的几处房屋,以作太孙下榻之所。其他房屋,就只能比及今后再整修了。至于燕王本人,他在都城里原有一处府第,固然多年未住人了,但他长年在外交战,本是武将脾气,倒也不介怀。

这拨宫人分开后,太孙才有空歇口气,这时候,燕王来了。

太孙忙应了,又问:“要宣布甚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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