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表帝心六宫虚设
杨坚即位以后，忙于朝政，二人固然同起同坐，但很少像本日如许闲话家常。独孤伽罗瞧过作为二人寝宫的甘露殿，又跟着杨坚前去作为御书房的千秋殿，恍然间，倒有了当年两次出藩，游赏新房的兴趣。
经此一事，独孤伽罗心底对杨坚六宫虚设的一些疑虑也烟消云散，虽说朝堂、后宫诸事庞大，但是繁忙之余，在杨坚没有一丝保存的宠嬖中，心底最后一根紧绷的心弦也终究放松，每日放心帮手杨坚理政，打理后宫事件，撤除后代，再没有甚么事令她萦怀，乃至于身边虎狼窥视而不自知。
独孤伽罗一心盼望太子杨勇能博得萧樯之心，哪晓得一个月后，晋王杨广却进宫请旨，求娶萧樯。
独孤伽罗抖擞一下精力，含笑转头：“本日新迁都城，各位大人的府第也要安设，高大哥如何另有闲心缠着你？”
独孤伽罗嘲笑：“若只是举止粗鄙倒也罢了，假以光阴，总能学得会！只是她的品性但是从她娘胎里带来的，任凭母后如何，也没法律她脱胎换骨！”见杨勇还要说，将脸一沉，冷声道，“你若执迷不悟，我立即以勾诱太子之罪，将那云氏逐出宫去！”
独孤伽罗立即承诺，向赵快意道：“既然如此，就放心留在宫里，今后也好寻个去处！”安抚几句，随即带着歆兰出正阳宫，往文昌殿而去，并没有看到赵快意与尉迟容对视时意味深长的一眼。
独孤伽罗含笑道：“无妨！”说罢一边张望景色，一边绕过大兴殿，向后宫方向走去。
那位萧樯公主，倒是与当年的独孤伽罗如出一辙！
独孤伽罗大喜，看杨勇一眼，几近就要出言提亲，但是见大殿上有众臣在坐，又生生忍住，只是含笑又客气几句。
“丽华！”独孤伽罗痛呼，点头道，“当初大周早已民气向背，朝政混乱不堪，即使你父亲力保阐儿管理江山，也已经回天乏术，只要建立新朝，才气给人但愿。这一点，你没有看到，阿史那颂却早已经看破，以是她才决定禅位。”
“皇上！”一名臣子的声音跟着响起，“皇后为一国之母，现在朝野均传皇后悍妒，于皇后名声倒霉啊！现在，只要皇上立妃，选纳后宫，此流言才气不攻自破！”
杨丽华抬头吞回将落的眼泪，咬牙道：“在你们眼里，我不过是你们管束大周皇室的一枚棋子罢了，你们又几时将我当作亲人？”说完退后几步见礼，冷声道，“此话到此而绝，请皇后留步，此生不必相见！”说完回身，毅但是去。
独孤伽罗一怔，刹时大怒，指他道：“如此感冒败俗的行动，你竟然说得出口！”此时她才明白，必定是杨勇大婚以后宠幸云氏，而云氏竟然以未嫁之身有孕，太子妃元珍愤恚之下才会一病不起。
从甘露殿到千秋殿，中间隔侧重重宫室，走起来竟有小半个时候。独孤伽罗不由皱眉：“如此一来，你若理政太晚，要回甘露殿安息，岂不是辛苦？”
杨坚一怔，一刹时，心头怦怦直跳，说不出心底那涌动的感情是甚么，只是张臂拥她入怀，带着满满的打动。
哪晓得杨勇大婚以后不久，东宫竟然来报，说太子妃元珍前段日子偶感风寒，哪晓得这病一日重过一日，竟然一病不起。
独孤伽罗闻言，反倒更喜好她几分，点头道：“那就命勇儿多去驿馆逛逛，大兴城新建，有很多好的景色，伴公主四周逛逛也好！”
杨坚见到她，眉结微松，叹道：“克日又有前朝余孽反叛，本日有几名大臣联名上书，要求赐死前朝太后阿史那颂和废静帝宇文阐。”
独孤伽罗只觉好笑：“现在国有储君，本宫与皇上共有五名皇子，何需旁人开枝散叶？古往今来，这后宫争斗常常牵涉到朝堂，朝中众臣为争一个储位，连群结党、相互掣肘的比比皆是！皇上只要一个，储君之位也只要一个，皇被骗然能够立妃，又那里当真能够不偏不倚，以安朝中众臣之心？”
杨丽华嘲笑：“我从嫁入大周皇宫起就再没有想过出去！从宇文赟背信绝爱起，我也再无情爱之想。阐儿是我独一的希冀，你们口口声声说疼我，却将我最后的一个亲人夺走！”
大周宣帝宇文赟后宫无数，那但是一等一的淫乱帝王，几名臣子听他竟然以宇文赟自比，立时跪倒：“臣不敢！”
独孤伽罗暗叹，但想以萧樯才貌，能嫁入大隋皇室为媳，毕竟是件功德，当即欣然应允。
杨坚叹道：“千秋殿处在后宫和前殿的交界处，也只要这里，便利朝臣议事！”
杨坚沉吟半晌，点头道：“还要问过梁君的意义！”萧琮来朝，是杨素伴杨广率兵相迎，与萧琮已算熟谙，伉俪二人颠末细心考虑，就将杨素唤来，命他前去探听萧琮口风。
独孤伽罗见她眼中尽是不甘，内心暗叹，又道：“另有阐儿，我将他从你身边带走，虽说是阿史那颂所请，可也是为你着想。你年纪悄悄，又是我大隋公主，自有大好出息，今后还可寻到一个爱你疼你的快意郎君，可如果身边有一名大周废帝，又有谁敢与你靠近？”
独孤伽罗在东宫花圃里的一番斥责，不知如何从后宫传出宫去，传入朝中，言之凿凿：“皇后不但不准太子纳妾，也不准天子立妃，到现在，竟然使六宫虚设！”流言径直给独孤伽罗冠上悍妒之名，一时朝中众臣纷议，纷繁上书劝谏。
第七十四章 表帝心六宫虚设
阿史那颂听她安然讲过此事的原委，沉默好久，终究悄悄点头：“或者，这是最好的成果！”历经三代帝王又如何？她毕竟已是亡国以后，现在留在大隋皇宫里，固然可保一时锦衣玉食，但是跟着宇文阐长大，这难堪的身份，又让他如何面对？倒不如回到北国，在那天高地阔的环境中自在地长大。
杨坚特地差人来请她，必定是赶上了他本身难决的大事！
杨坚被他气笑：“朕以武定邦，以武功国，自会还这大隋天下一个乱世，如有朝臣不平，也是朕为政有甚么错失，难不成朕于后宫放上几名女子，这天下、这朝堂就能安稳？如此说来，倒是前朝的宣帝更能得天下民气！”
眼睁睁地看着杨丽华的身影消逝在假山石后，独孤伽罗怔立好久没有回神，以后身子被拥入一副坚固的度量，杨坚歉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伽罗，对不住，方才被高大哥几人绊住！”
独孤伽罗叹道：“勇儿幼年，未经情事，那云氏又是天生的狐媚之态，他一时利诱，也是情有可原的！”
独孤伽罗点头，沉吟半晌，俄然道：“有了，太后本是北国公主，现在北国可汗又是她的弟弟，如果我们对外宣称已经正法他们，实则暗中将他们送回北国，岂不是分身？”
独孤伽罗心中微动，含笑道：“昔日在文昌殿，皇上就抱怨处所大，显得冷僻，现在这千秋殿岂不是更加广大？”
杨困难笑：“朕也如此说，但是他二人虽居深宫，却总有别有用心之人打着他们的灯号玩花腔。现在，就比大哥、高大哥和杨素也同意将他二人赐死！”
众臣见到独孤伽罗，深知杨坚对她言听计从，太府张先立即转向她叩首道：“臣拜见皇后！臣大胆，为了朝堂安稳，为了大隋天下，请皇后劝谏皇上，选立妃嫔！”
独孤伽罗点头，见千秋殿分为外殿和内殿，外殿是奴婢服从呼唤的处所，倒也大小得宜。而内殿一张广大的龙案两侧，只要几重书龛，看起来却极其空旷。
独孤伽罗见她固然气色不好，但精力尚可，稍稍放心，又怕说话太久让她伤神，略坐半晌，也就出去了。
独孤伽罗起家向他见礼：“此事交给臣妾，皇上不必忧心！”辞过杨坚出来，径往弘圣宫而去。
杨坚轻叹一声，伴着她向后走，点头道：“他府中无人，嫌冷僻吧！”数月前，高颎之妻范云香传染风寒，竟然一病不起，到上个月，竟然等不及迁都，放手而去。
内侍传禀，独孤伽罗踏进殿门，只见杨坚眉峰紧皱，暴露些烦躁，不由微微扬眉，上前问道：“皇上，产生何事？”
独孤伽罗摆手命奴婢退开，本身亲手将杨丽华扶住，看着她较着清减的身形，忍不住心疼：“丽华，你还在恨母亲？”从杨坚即位到现在已经一年不足，杨丽华将本身关在小小的宫室里，竟然谁都不见。
独孤伽罗暗惊，立即前去看望，见只是数月间，元珍已瘦得脱形，不由心疼，握住她的手连声安慰。元珍本是出自王谢，满腹的酸苦却没法向她提及，只能将内心的委曲压下，反而安慰她。
杨坚本是一腔肝火，看到她，肝火顿时烟消云散，伸手道：“伽罗，不必多礼！”亲身携她起家，才向跪伏满地的大臣和四名蜜斯摆手，“此事不消再议，还不退下！”
张先叩首道：“回皇后，历朝历代帝王，无不是三宫六院，一为皇室开枝散叶，二为安宁朝中众臣之心！”
杨丽华将手抽回，冷着一张脸，淡然道：“大周因你而亡，我因你落空阐儿，如何能够不恨？”
独孤伽罗听到这里，已明白事情原委，命内侍通传，迈进大殿，福身见礼：“臣妾见过皇上！”
正法阿史那颂和宇文阐的动静传出，朝堂上的呼声顿时消逝，而各地叛军跟着朝廷雄师的剿灭，也很快销声匿迹。
独孤伽罗点头：“当初将广儿留在长安为质，我内心始终感觉对他有所亏欠。但是我偏疼勇儿，是因为他像你啊大郎！”
保桂听完，立即报命而去。杨坚上前拥她入怀，苦着脸道：“如何，皇后要将朕扫地出门，独占甘露殿？”
隔半日，杨素回禀：“梁君言道，萧樯公主之以是未曾选下驸马，是因为她曾发誓，需求一个情投意合、专情一意之报酬夫，不然宁肯不嫁！”
杨坚无法点头，苦笑道：“是杨素等人说甚么皇家的面子，修成这副模样！”
独孤伽罗点头，二人临时将此事抛开，一心一意为共建大隋乱世繁忙。
大隋迁都之喜，属国梁国国君萧琮特地携mm萧樯公主入朝前来恭贺。
萧琮见萧樯不语，含笑代她答道：“回皇后，臣这个mm自幼娇宠，怕没有哪家公子受得了她！”
“是啊，皇上！”另一名大臣跟着言道，“这四名蜜斯都是王谢闺秀，知书达理，且都是朝中重臣之女。皇上对皇后专宠本无可厚非，只是朝堂与后宫之间，总需一个均衡，还请皇上立妃，以安众臣之心！”
独孤伽罗心如刀绞，喃喃道：“丽华……丽华……你不认我这个母亲，我却不能不认你这个女儿！”或者，假以光阴吧！皇宫里的光阴要比外头的冗长，不管多久，她会等候，等着本身的女儿打高兴门，再次采取她！
这也就是说，她还没有许配人家！
杨坚听她到处为本身筹算殷勤，心中情动，昂首在她额间一吻：“朕的伽罗，永久会给朕欣喜！”双唇下移，就想向她唇上吻去，被她在胸前一推，他才想起另有多量奴婢在侧，只能轻叹一声，就此作罢。
这个时候，保桂跑过来，向独孤伽罗叩首见礼，快速禀道：“回皇后，皇上一时抽不开身，请皇后先往甘露殿安息，皇上说顿时就到！”立即叫过个小寺人替她带路。
杨勇跪求道：“母后，云氏出身寒微，本就不比世家令媛，但是立妃以后，有母后督导，自会有所进益，还请母后成全！”
杨坚见她坦但是言，涓滴不为流言所动，心中更多钦服，上前一步与她联袂并立，点头道：“不错，如果朝中众臣只盯着后宫的恩宠才肯经心，这官不当也罢！”
杨坚听他竟然劝到独孤伽罗头上，又气又怒，指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杨坚惊诧，回身向独孤伽罗望去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独孤伽罗赶紧扶住她，二人双手交握，互视一笑。恩仇胶葛，经太长长的二十余年，终究，在这一刻，一笑而泯！
看来，这是天意！
杨坚沉默很久，才轻声叹道：“反正我们还很安康，日子还长，渐渐再看吧！”
独孤伽罗抿唇笑道：“大也有大的好处！”渐渐走到龙案前，细心打量整座内殿，随后向保桂道，“你去传唤匠人，将这内殿隔开，前头仍然是皇上的御书房，后殿摆上床榻！”又详细说安排的格式。
杨勇见她发怒，再不敢相求，无法只得报命，退出殿去。
因为比年战乱，长安城早已破败不堪，杨坚放弃旧长安城，在龙首原以南新建大兴城作为大隋都城，于开皇二年迁都。
大隋立国以后，虽说政务沉重，但是她已有好久没有看到他这副神采。
独孤伽罗惊奇之余问道：“广儿，那萧樯贵为一国公主，你虽成心，却还要问过她！”
御前设席，满朝文臣与太子杨勇、晋王杨广一同相陪。独孤伽罗见萧樯生得姿容绝艳，恰是女儿家的好时候，慨叹一回韶华流逝，向萧樯道：“本宫像公主这个年纪，正家逢大难，朝不保夕，还是公主有福。平常就曾传闻，公主才名，名满天下呢！”
杨勇获得动静，吃紧来求独孤伽罗，诚心道：“母后，儿臣愿立云氏为太子妃，再不求别人！”云氏名唤云若霞，是杨勇自官方结识，带回宫来的。
走进御花圃，就见亭台楼阁，制作得固然精彩，却并不豪华，独孤伽罗心中对劲，不觉愣住抚玩。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身后脚步声响，回过甚，就见杨丽华带着采苓从另一条路上而来，看到她微微一怔，回身要走，却已来不及，只能咬唇冷静施礼。
哪晓得她出门没有走出多远，就见杨勇仓促而来，见到她迎头跪下，大声道：“母后，云氏已怀有儿臣的骨肉，儿臣请旨，准儿臣纳云氏为妾！”
杨素明白她的情意，含笑领命退了出去。
独孤伽罗想到范云香，心中黯然，也是长长一叹。
独孤伽罗吃惊道：“他二人久居深宫，与叛军能扯上甚么干系？”
杨丽华嘲笑：“那不过是你们为窃国夺位找的借口罢了！”
直比及张先等人带着四名蜜斯拜别，杨坚才轻叹一声，拥着伽罗回龙榻上坐下，皱眉道：“勇儿胡涂，做出那等事来，言官大可参他一个德行有亏，现在还扳连你！”
那日独孤伽罗方才走到千秋殿门口，就听殿内杨坚满含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这是朕的家事，你等各自管好朝政就是，后宫的事，不必多言！”
比及宴散，独孤伽罗向杨坚道：“那萧樯公主知书达理，出身尊荣，若能为我大隋太子妃，再好不过！”
他不提云氏还好，一提云氏，独孤伽罗就忍不住怒从心起，指向他道：“勇儿，你是堂堂太子，太子妃虽不必非得出自王谢，但是总要举止有度、贤淑温良。你瞧瞧阿谁云氏，俗气不堪、妄图权势、不明事理，今后如何能够母范天下？”
独孤伽罗悄悄地偎在他怀里，冷静地感受他的温存，隔了一会儿，才又道：“大郎，伽罗独爱你性子温厚宽和，用情埋头。我们这很多后代中，勇儿最像你。他虽胡涂，但是贰心机通透，一眼可见。那云氏虽说不堪，但是勇儿用情，也不成谓不深。但是广儿……广儿聪明机变，却心机深沉，我这个做娘的，经常不晓得他在想甚么，恐怕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丽华！”独孤伽罗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法，“阐儿的生母死在你的手上，他年幼时倒也罢了，等他垂垂长大，晓得本相，岂能将你当作母亲？你说他是你独一的亲人，那母亲呢？你父亲呢？莫非全部杨家上高低下，都不是你的亲人？”
张先见独孤伽罗竟然涓滴不虚与委蛇，一时也说不出话来，愣怔一瞬才道：“天子后宫三千，古礼不成废啊！”
阿史那颂见她行此大礼，忙双手相扶，点头道：“当初若不禅位，到头来，我们孤儿孀妇，毕竟不免为赵越那厮所害。现在如果不走，这皇宫毕竟有一日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哀家还要谢过皇后，有此包涵六合之心，放我和阐儿一条活路。”说完，也深深见礼。
马车一起驶进宫门，在大兴殿广场前停下。独孤伽罗扶着歆兰的部下车，昂首望去，但见劈面是一排长长的石阶，石阶上一座大殿气势恢宏，比长安城内的大德殿更加严肃。
独孤伽罗气得直抖，点头道：“太子妃病体沉重，本宫来东宫这些时候，不见你问过一声，现在为了一个丧德的女子，你竟然暴露这副嘴脸！”恨恨咬牙，冷声道，“她自发得母凭子贵，想借这孩子挤进东宫的大门！勇儿，本宫本日奉告你，任凭她如何，本宫断断不会许她嫁入我大隋皇室，你死了这条心！”说完，再不睬杨勇苦苦要求，回身就走。
她是妙善庵长大的一个小孤女吗？
萧樯赶紧摆手道：“旁人奖饰，萧樯也就厚颜拜领，皇后奖饰，臣女万不敢当！谁不晓得，这天下女子，无人能出皇后之右！”
萧樯神采微红，低头不语。劈面席上的晋王杨广端倪微动，向独孤伽罗深望一眼，又转头去望萧樯，眼底已是一片了然。
次子婚事已定，只是宗子杨勇还未曾大婚，长幼有序，岂能让弟弟越到哥哥的前头？独孤伽罗与杨坚商讨以后，下旨在朝臣令媛中替杨勇挑选太子妃。
独孤伽罗沉默一瞬，才轻声叹道：“大郎，你只晓得我偏疼勇儿，却不晓得我为何偏疼！”
独孤伽罗心中迷惑，正凝神回思，只听保桂在外回道：“皇后！皇上有请皇后移步文昌殿，有要事商讨！”
杨坚不满：“勇儿不但是我们的儿子，还是大隋太子，今后，朕和你共创的这大隋江山是要托给他的！现在他做出那等事来，如何能令天下佩服？朕不明白，你为何到处回护于他，却视广儿的夺目精干为无物？”
杨广掀袍跪倒，向上施礼：“儿臣钦慕公主，若公主不允，儿臣岂会相强？梁君入朝，儿臣与公主从了解到相知，现在已相互有情，故此才大胆请父皇、母后恩允！”
数日以后，独孤伽罗和杨坚经细细甄选，见安州总管元孝矩之女元珍脾气和顺，举止端庄，应对间才情毕露，心中非常对劲，马上传旨，立为太子妃。杨勇内心虽说一万个不肯，可迫于杨坚和独孤伽罗的严肃，只得领旨。
独孤伽罗和杨坚相顾惊诧，命人将杨素唤来一问，才晓得这一个月来，杨勇只在最后几日对付了事，倒是杨广日日出入驿馆，带着萧樯旅游大兴城表里，再问梁君萧琮，公然萧樯也已请命，此生非杨广不嫁！
杨坚点头道：“朕就是为此烦恼。”
独孤伽罗沉默半晌，叹道：“众臣的话不无事理，只是大隋能有本日，也多赖太后的高义，赐死他们，你我如何能够心安？”
杨坚昂然：“得与伽罗同心，朕覆了这三千后宫何妨？”短短一语，道尽帝王一颗坚毅之心。独孤伽罗满心震惊，侧头与他对视，眸底皆是光辉。张先等人见二人互视，眸中密意，不以万物所扰，又那里还说得出话来？
这话虽说是阿谀之言，但是她举止端庄，言语利落，涓滴不显恭维。独孤伽罗对她好感大增，不由问道：“不知公主可曾择选佳婿？”
独孤伽罗被他逗笑，轻叹一声，偎进他怀里，柔声道：“如此一来，这殿里不会过分空旷，若你措置朝政累了，也好临时安息，不必总来回驰驱，岂不是一举数得！”
杨勇见她起火，连连叩首：“母后，儿臣自知母后不喜好云氏，但是她肚子里毕竟有儿臣的骨肉，请母后开恩！”
独孤伽罗凝睇他一瞬，又看看杨坚，再看看殿侧跪着的四名仙颜少女，这才问道：“张太府，皇上选不选后宫，与这朝堂，与这天下何干？”
杨坚眼睛一亮，又游移地问道：“不知他们可情愿？”特别是阿史那颂，十岁嫁入大周，历经三代帝王，这里有过她深爱的男人，有过她心疼的儿子，她的芳华韶华都留在这里，她还愿不肯意回阿谁久别的故里？
独孤伽罗见她如此明白事理，心中打动，向她深深见礼：“太后如此深明大义，伽罗代大隋百姓，再次谢过！”若她不肯，或令杨坚痛下杀手，背上不义之名，或令用心叵测之人借宇文阐名号叛逆，祸乱江山。现在她隐姓埋名，带着宇文阐返回北国，是独孤伽罗能想到的最好的体例。
杨困难笑：“天然是因为勇儿自幼在我们身边！”
迁都那日，杨坚的御驾在前，独孤伽罗的鸾驾在后，分开昔日的长安，驶往新定都城大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