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生误会幼弟释疑
这个时候,赵嫣听到文姬的喝彩,从竹庐里出来,看到伽罗,顿时手足无措,低声唤道:“杨夫人!”
只是叫几声?
世人上到高台,分两侧在案后侍立,隔不过半晌,就听内侍尖亮的声音高呼:“天王驾到――王后驾到――”
赵嫣心中感激,强忍酸涩,悄悄点头。
这是怕她过不了这一关吧?
当日一早,众朝臣依例寅时进宫,早朝议事,众命妇倒是在辰时末进宫,先往长命亭会合,待到巳时二刻,内侍通传,一同向太液池边的高台而去。
伽罗和杨坚没有想到此事会闹到这个境地,互视几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无法。只是这等家事外人不好多劝,他们只好欣喜几句,而后起家告别。
二人一见,不由相视一笑。
他折身返来,却见伽罗已经醒来,正挣扎要起,赶紧上前将她扶住,柔声道:“大夫说你受了风寒,总要疗养两日,快躺着吧!”
跟着他的呼声,但见十二侍卫开道,十二宫婢随行,天王宇文毓身穿一袭极新王袍,脚踏描金绣龙宫靴,龙行虎步,踏着大红地衣登上高台,径直向居中的龙椅而来;王后云婵穿戴一袭快意缎绣五彩祥云朝服,八支金丝八宝攒珠钗压发,莲步盈盈,掉队半步紧随。
杨爽吃惊不小,赶紧跟着跑来,方才进门,又被杨坚丢了出来,直到给伽罗换上干爽的衣服,被子盖好,才放他出来。
几人见过进屋,赵嫣引二人坐下,忙着泡茶倒水。伽罗拉住她,轻声道:“姐姐不必如此客气!”拉着她在身边坐下,这才渐渐说道,“我和大郎商讨过,这竹庐地处郊野,出入不便,又只要你母女二人,也不是久居之地,本日不如跟我们一同回随国公府,也好有个照顾,可好?”
杨坚见她对本身神采冷冷,对杨爽倒是一如既往的暖和,心中懊丧,轻声求道:“伽罗,我说的是真的,文姬年幼不懂事,随口乱叫罢了,又如何能当真?”
众臣与众命妇齐齐跪倒施礼,大声呼道:“拜见天王,拜见王后!”百人同呼,阵容隆隆,直震穹宇。
时当深春,长安城恰是最恼人的季候,全部御花圃里早已绿荫到处,百花齐放,飞鸟成行。司工府颠末一段时候的筹办,此时御花圃的太液池边已搭起一座饮宴的高台,台高三丈,长宽均依大德殿的范围,大红地衣铺地,逶逦直到台下,台阶两侧彩旗招展,映着蓝天白云和远处的琼楼玉宇,喜庆中不失寂静。
独孤伽罗气结,不肯再去理他。
“谢天王!”世人再次齐呼,这才站起,向各自的位置而去,依品依阶落座。
尉迟宽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一双眸子里已尽是怒意,额角青筋毕现,几近就要发作。
但是文姬一看到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转头又扑抱上杨坚的双腿,大声道:“杨阿叔,我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在这里!”
阿史那颂内心升出一些傲然,随即想到当初独孤伽罗的设想、宇文护的惨败,又不由悄悄咬牙。
赵嫣赶前几步,一把将文姬抓住,仓促一望杨坚、伽罗,轻声道:“本日文姬失礼,他日登门赔罪!”说完,抱起冒死挣扎的文姬,又向尉迟迥一礼,仓促向厅外走。
伽罗不防,被她吓一跳。
赵嫣一惊,赶紧摆手道:“不成!若我们去了随国公府,这家丑如何能讳饰?我已想过,夫君不病发时,待我们也甚好,躲这几日,想来他也焦急,我们母女毕竟还是要归去的!”
玷厥再拱一动手,挑唇笑道:“北国粗鄙,不及大周富强,小王此来,携一薄礼,还请天王不弃!”说着悄悄击掌,就见阶下一名北国侍卫捧着一只木匣向台上来,走到玷厥身后愣住。
杨爽也赶紧点头道:“我瞧见文姬手臂上有很多伤痕,另有头上,一处新伤还未曾好!”
杨坚的手僵在半空,好一会儿后才寂然放下,他低声求道:“伽罗,我晓得错了,你传闻我好不好?”他在她身边坐下,想要去抱她,却又被她躲开,只得无法道,“赵嫣的事,是我的错,没有事前和你说。只是她离府出走,不肯意被蜀国公府的人找到,我才会替她保密!”
杨坚吓一跳,忙道:“伽罗,我……我晓得是我的错,我不该胡思乱想,只是那日乍然听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就只想逃开,然后就碰到了赵嫣母女!”
宇文毓微觉不测,表示安德取来,含笑道:“王子当真是客气!”垂目向翻开的盒子望去,不由微微一愣,跟着伸手取出,在手中略一翻看。
杨坚急道:“文姬是尉迟宽的女儿,与我何干?”
杨坚结舌,结结巴巴道:“她当真是尉迟宽的女儿!”孔殷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杨坚听她主动说到宇文邕,心中又喜又愧,赶紧点头道:“是!是!那日是我想偏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活力!”
第二日,杨坚、伽罗践约接赵嫣母女回府。几人方才踏进府门,尉迟宽已快步从厅里迎出来,看到赵嫣,张了张嘴,低声叫道:“嫣儿!”声音里尽是惭愧和不安。
文姬隔门瞧见杨坚,喝彩一声,奔出相迎,欢声叫道:“父亲!父亲!”一眼看到伽罗,脚步顿时愣住,恨恨地瞪着她。
杨爽见他神情难堪,立即道:“我去给大嫂瞧药!”说完,回身跑出去,还将门细心关上。
宇文毓向下环顾一眼,扬声道:“本日北国王子来朝,两国再次联婚,乃我大周盛事!两国盛事!有请玷厥王子!”
杨坚见他神采奇差,不由担忧,伸手握住他手腕,轻声劝道:“尉迟大哥,文姬年幼,今后渐渐疏导才是!”
两队人越走越近,在台前相遇,众臣齐齐昂首,算是向众命妇施礼,众命妇微微福身行礼。而后代人同时回身,男人在左,女子在右,踏下台阶两侧,踩着大红地衣登上高台。
独孤伽罗见到他,倒生不起气来,低声道:“感谢阿爽!”
独孤伽罗横他一眼,咬牙道:“若只是她们倒也罢了,我和宇文邕的事早已畴昔,那日也说得明显白白,但是你竟不信我!”
天王、王后二人居中而坐,天王宇文毓点头,大袖一摆,扬声道:“诸位爱卿、夫人免礼,入坐吧!”
他正焦急,杨爽排闼出去,看到伽罗喜道:“大嫂,你醒了?药顿时就好!”
杨坚见她不语,又急起来,忙道:“你不肯意让她们住在竹庐,我别的安设就是,今后若没有事,也毫不再去!”
尉迟宽嘲笑一声,点头道:“我瞧文姬更情愿你做她的父亲!”说完,挥开他的手,大步而去。
杨坚无法,只得牵着她向竹庐里走,柔声问道:“文姬,母亲呢?”
杨坚结舌,讷讷道:“我们想着童言无忌,只是……只是叫几声罢了……”
杨困难笑,却偶然向他解释,只是握住伽罗的手,细细摩挲,轻声道:“伽罗,明天是我的错,你当真活力,就打我骂我,千万别不睬我!醒一醒好不好?”
杨坚见她神采稍缓,忙向她凑去,轻声道:“伽罗,我承诺赵嫣不说出她们母女的行迹,那里晓得你竟然会撞去。”
杨坚抢前一步扶住她,急道:“伽罗,你如何样?”
幸亏!幸亏有高宾提出这和亲之法,若不然,大周、北国分裂,她阿史那颂又当如何自处?
赵嫣见她举止有度,暖和有礼,心中暗折,当即点头道:“赵嫣却之不恭!”心中暗叹:难怪杨坚对她如此爱重,确是一个可贵之人。
文姬身子一缩,更加躲在杨坚身后,连连点头,就是不肯出去。
杨坚微觉难堪,伸手将她牵出来,柔声道:“文姬不要怕,去见过父亲!”
杨坚忙带着伽罗上前给他见礼,含笑道:“那日与尉迟夫人偶遇,恰逢文姬抱病,本该马上送回府上,是杨坚多事劝她们多安息几日,还请尉迟伯父不要见怪!”
杨爽瞧瞧他,撇嘴道:“大嫂才不会打你骂你,只会不睬你!”
起家一瞬,阿史那颂忍不住向宇文邕望去一眼,却见他目不斜视,举头阔步,自顾自踏阶而上,目光竟不向她稍斜,不由微微咬唇,眼底皆是绝望,渐渐垂下头去。
独孤伽罗未曾想到有此一节,倒是微微一怔。
独孤伽罗只是偶感风寒,并没有大病,加上习武之人本就身康体健,两服药下去,就已生龙活虎。
阿史那颂身为众命妇之首,走在行列最前边。沿途望去,但见本就构筑划一的御花圃,现在亭台楼阁更是洗刷一新,就连假山石上也以红绸挽系,令整座御花圃平增几分喜气。
文姬连连点头,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赵嫣固然死力强忍,可还是红了眼圈,只是泪珠在眼眶里滚了一圈,又忍了归去。
“有请玷厥王子――”跟着他的话声一落,内侍立即高呼。
此言一出,大多官员仍不解,宇文邕、杨忠等人已不由微微皱眉。
独孤伽罗盈盈向她施下一礼,歉然道:“尉迟夫人,那日是伽罗鲁莽,没有问清事情来龙去脉,委曲夫人,当真是过意不去。”
满府的人看到二人这副模样返来,都吓一大跳。宇文珠大惊小怪地连声问产生何事,尉迟容却眸子发亮,悄悄幸灾乐祸。
赵嫣心中酸涩,伸手将她搂过来,轻拍安抚,柔声道:“文姬不怕,父亲也不是故意想要伤害我们,这一次,母亲定会庇护好你!”
是啊,本身也未曾向他提及宇文邕,是因为本身早已放下!
如果他当天就向本身说明白,又岂会有本日的曲解?
此时众臣也正心中猜想这北国王子送的甚么礼品,一眼望去,竟然是一部《孙子兵法》,不由错愕,面面相觑。
刚说到这里,就听门一响,杨爽的小脑袋探出去,只听他笑嘻嘻道:“你们和好了没有,和好我就出来了!”
到这一会儿,杨爽才得空,追着他问道:“大哥,大嫂如何和你在一起?你不是送那两小我回竹庐吗,又如何和大嫂满身湿透地返来了?”
独孤伽罗眼明手快,忙一把将她抱住,连声道:“文姬,不要怕,不要乱跑!”
玷厥见世人都是满脸迷惑,心中大为对劲,点头晃脑道:“《孙子兵法》是兵家圣典,送予贵国将军们研读!”
杨坚一时语结,转头去瞧杨爽。
只是尉迟宽对他的话好似不闻,半晌间冲出府门,消逝了踪迹。
呼声一声接一声地传了出去,隔不过半晌,但见北国王子玷厥头缠珠丝镶珠巾,身穿深紫绣蟒袍,举头阔步而来,大步踏上长阶,傲视间,满眼傲色,居中向天王施礼,大声道:“小王阿史那玷厥见过天王!”
独孤伽罗咬唇,低声道:“但是常日,也从未曾听你说过赵嫣!”
一个月后,北国王子阿史那玷厥来朝,天王宇文毓传旨,命朝中众臣与一干命妇伴宴,以示昌大。
第三天,她与杨坚二人带着精美的吃食,一起驱车出城,向竹庐而去。
尉迟宽神采乍青乍白,俄然惨淡而笑,点头道:“作为儿子,不能令老父对劲,作为父亲,竟致女儿不认,我尉迟宽当真是失利!”
独孤伽罗皱眉,嗔道:“如果你将此事和我提及,难不成我会告去蜀国公府?”
这几日,蜀国公府遍寻不着赵嫣母女,尉迟宽解中早已愧悔难当,此时见文姬始终藏在杨坚身后不出来,忍不住唤道:“文姬,到父亲这里来!”
尉迟宽见文姬迷恋杨坚却对本身惊骇,心中掠过一抹恼意,又强行压下,伸手去拉,哄道:“文姬,父亲给你扎鹞子可好?”
独孤伽罗嘲笑道:“你与她青梅竹马,她离府出走,你就收留,当真是好得很啊!连女儿都有了!”
杨坚略略一想,轻声道:“嫣儿,你离府多日,归去势需求给家人一个交代,既然归去,等你定好光阴,我和伽罗一同送你们归去,也好令你家人晓得去处。”
一旁的杨爽倒听出些端倪,问道:“大嫂是说文姬阿谁小丫头?她说,她亲生的父亲常常打她,见大哥待她好,以是非要唤大哥父亲,不承诺就哭鼻子,当真是个烦人精!”说完,还一脸不觉得然,连连点头。
连杨爽都晓得赵嫣母女,看来还真是本身曲解了。
独孤伽罗沉默。
独孤伽罗见他那副模样,不由好笑,心底顿时一松。
赵嫣大急,忙上前一步,将文姬从杨坚身上拽下来,低声斥道:“文姬,明天母亲说过甚么?还不罢休!”拉着她向尉迟宽面前送去。
杨坚吁一口气,赶紧谢过大夫,命人送大夫出去,趁便将药取返来。
此时尉迟迥也踏出厅门,叹一口气,向杨坚道:“家中琐事,倒令世侄见笑,还请厅里坐吧!”
如果尉迟宽也如杨坚一样温文守礼,家中何至于如此?
杨坚晓得她的心机,忙道:“听赵嫣说,尉迟宽常常对她们吵架,以是她才会带着文姬逃出府来。”
独孤伽罗嘲笑,咬牙道:“一口一个父亲,叫得多么亲热,你又置丽华于何地?”
独孤伽罗正哈腰与她说话,不防竟被她撞个趔趄,几近没有站稳。
独孤伽罗身子被他碰到,立即向后一缩,沉声道:“不要碰我!”
独孤伽罗不觉得意,伸手在她头上轻抚,含笑问道:“文姬,你母亲呢?”
独孤伽罗上前一步,将她扶住,轻声道:“你与杨坚一同长大,此时有难,杨坚互助原是道理当中的事,那日是我一人之错。只是你我如此拘礼,倒显得陌生,夫人年长,我唤一声姐姐如何?”
独孤伽罗见他说得竭诚,心中微动,也点头道:“我也是!”
虽是见礼,神情却非常倨傲,令杨忠、宇文邕等人不由皱眉。
文姬咬唇,侧头躲过她的手,却抓住杨坚的衣袖不放。
文姬看到他,忙躲在杨坚身后,小脸儿埋在他衣袖里,再不出来。
看来,伐齐一战,宇文护败北,这北国王子仍然心中不忿,这是调侃他大周无将可用啊!
第三十三章 生曲解幼弟释疑
赵嫣神采乍红乍白,终究低声应道:“夫君!”
独孤伽罗横他一眼。杨爽都晓得,偏他不肯向她说个明白!
赵嫣见她俄然客气,不由一愕,昂首看一眼杨坚,但见他脸上带着些歉意,望向伽罗的目光却和顺缠绵,刹时明白伽罗已经晓得统统,只得行礼,轻声道:“是赵嫣冒昧,令你伉俪二人曲解!”
杨坚有杨爽做证,赶紧点头道:“对对,本日阿爽本来与我们在一起,他都晓得!”
他都晓得?
独孤伽罗看到她眼神里的怨毒,背脊没出处地窜起一缕寒意。
独孤伽罗点头道:“无妨!”随即孔殷地望向门外,叫道,“快!快将文姬截住!”
这是为了驱逐她北国的王子,她的弟弟!
杨坚笑骂:“人小鬼大!你大嫂的药呢?”
独孤伽罗好气又好笑,点头道:“孩子年幼,不晓得谁是她的父亲?那你呢?她的母亲呢?也不晓得谁是她父亲,容她如此乱叫?”
尉迟文姬一见她,更加发狠,大声道:“好人!都是你!都是你!”拼力向她身上一撞,而后拔腿就跑。
伽罗看到母女二人的景象,心中暗忧,昂首望了杨坚一眼。
独孤伽罗沉默半晌,幽幽叹道:“能有本日的曲解,老是你我二人之间不敷信赖,实则与旁人无关!”
如果不是内心有鬼,为甚么提都没有提过?
赵嫣也忙道:“是啊,文姬,去见过父亲!”
装点富丽又不失持重的高台已在不远处,阿史那颂极目向另一边望去,公然见鲁国公宇文邕在前,杨忠、尉迟迥等众臣随后,都是一袭极新朝服,阔步而来,视野顿时胶着在宇文邕的身上,再不稍离。
文姬尖声叫道:“不!我不要!我不要!” 甩开手就向外冲。
杨坚无法,满肚子的话要说,偏有一个搅事精在这里,只好推他道:“你去瞧瞧,如果大嫂的药煎好,快些让人送来!”一起把他推出门,将门关上。
宇文毓也眉梢微挑,淡淡道:“王子远来是客,不必拘礼,请坐吧!”
家宅不宁,乃至已婚妇人离府出走,说出去并不是光彩的事。尉迟迥听他一句话,将赵嫣离府出走推到文姬抱病的事上,不由悄悄点头,顺势道:“有劳世侄顾问!”随即望了尉迟宽一眼,心中悄悄叹惋。
杨坚这才松一口气,摸索着去握伽罗的手,轻声道:“此事本不该瞒你,只是那天……那天我到九曲廊接你,听到宇文邕……宇文邕给你操琴,唱那首《凤求凰》,又……又说那很多话,才晓得你和他……你和他……”
文姬拼力强挣不脱,昂首恨恨地望向独孤伽罗,俄然大声道:“我恨你!我恨你这个坏女人!是你抢走杨阿叔!是你送我回好人家里!我恨你!我恨你!”
杨坚赶紧点头,将她双手合握在手中,慎重道:“伽罗,你放心,从今今后,任是何事,我决不再疑你,如有不解,自当扣问你,再不会胡乱猜想!”
尉迟迥大怒,拍案喝道:“孽子,返来!”
此时大夫也已经赶到,给伽罗诊过脉,轻松一口气,向杨坚道:“杨公子放心,尊夫人只是气急攻心,又受些风寒,吃两剂药就会没事!”说完,起家开药方。
稚嫩的声音,带着不相称的彻骨恨意,令厅中几个大人同时一怔。
杨坚叫起冤来,忙道:“我们只是幼年了解,厥后她嫁入蜀国公府,七年来再未曾见过,若不是此次相遇,我早已健忘世上另有此人,又如何提及?”
见他话说半句说不下去,独孤伽罗嘲笑一声将手抽返来,替他说道:“你听他操琴唱曲,才晓得我和他有私交?当时为甚么不出来捉奸?”
文姬本来抱住杨坚的胳膊撒娇,一闻此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尖声叫道:“不!不!我不要,我不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