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春风及时雨
三钳爵爷叹道:“女人,你也瞧见了,不是不保,是保不住。那些风灵过分凶恶,且手腕卑鄙,我实在.......多说无益,本年我收了你们翡翠五十两,眼下退还给你们便是。”
袁蕴鼻子动了动,道:“行海,你受伤了?”
裴若“格格”一笑,拍拍他肩膀,道:“放心,好兄弟,讲义气。你叫我一声朋友,本女侠毫不会出售你。”她初遇形骸时仿佛小家碧玉,精乖懂礼,可四下无人,又混的熟了,竟如同豪放男人普通。
裴若道:“这三钳三怪收了我们神玄门的翡翠,却未能履约,算不算不取信誉?既然不取信誉,该不该严惩重罚?”
形骸、裴若、嬴鱼走向三钳三怪,裴若笑道:“三钳爵爷,你还认得我么?我是海法神玄门的裴若,上回曾经来过。”
形骸暗想:“这话委实说不通事理。”谁料众元灵全不动脑筋,喜道:“多谢女人。”竟对她甚是感激,千恩万谢将两人送走。
裴若瞥他一眼,轻声笑道:“师弟,你是在吹嘘本身功绩么?”
形骸一想不错,点了点头。
裴若想了想,道:“那好,既然你如此客气,我就照单全收了。不过我此人非常公道,奖惩清楚,这翡翠算是你存放在我这儿的,等过了两年,你何时想要,问我讨还就是,我照一厘给你利钱。”
形骸如吃了放心丸,又问道:“那第二呢?”
裴若道:“师伯,本来那三钳大仙也正遭难.....”说出三钳爵爷被流行元灵围歼之事,又说了本身与形骸从火线杀入,刚好水行元灵有救兵赶到,三方汇合,一通拼杀,终究得胜。
形骸奇道:“海上不该是你们水行灵的天下么?”
裴若笑道:“瞧把你吓得,我怎会还给本门?当然是咱俩留下了。”见形骸慌乱非常,嗔道:“我问你,我们这一去,对三钳三怪算不算有拯救之恩?”
裴若笑道:“不消,不消,来时我们倒也安然,你退还我二十两就成。剩下翡翠你留着,我们要反响形岛,你派些虾兵蟹将保护我们。”
裴若道:“那二怪逃得太急,涓滴未曾发觉非常。”
裴若又道:“三钳大仙也不知为何流行灵会俄然撕破脸皮,连我们圣上与海法神玄门都不怕了。他们本身也毁伤惨痛,大仙更是被一雷鸠断了一钳,难以援助我们。”
形骸笑道:“他们仍不知本身被骗了么?”
裴若点头叹道:“怯懦鬼,罢了,罢了,你退三十两给我吧。”
形骸听她一套一套的,瞪眼瞧她,只觉这位师姐行动之怪,哪像是个修道人士?裴若朝他笑笑,毫不介怀,也晓得形骸毫不会向人告发。
三钳大圣道:“三弟,你伤成这幅模样,需得睡上十年,方可复原。”人间五行元灵不似风水地盘那般可死而复活,不过即便受致命伤,只要当场未死,在五行适合之地入眠,时候一长,总能病愈。
形骸道:“如果风灵中有雷鸠坐镇,只怕局面一定能如此顺利。”
他思考半晌,又问道:“如果照三钳大仙所说,风灵封闭海路,师父招来船,到了海上,还是冲不出去,那该如何办?”
三钳爵爷怕极了风灵,身子一震,道:“女人,那些风灵实在太凶,在海上更有雄师,我们一出海,他们立时扑杀,那不是去送你们出海,是送我们弃世哪。”
三钳爵爷无法,命人捧出三十两翡翠来,裴若支出怀中,道:“我该向师伯禀告此事,师伯脾气大,若非要你们出海互助,我也没体例。”
裴若又道:“以是啊,这翡翠既是对他们之罚,又是对你我功绩之赏。师伯是让我们去处三钳大仙问明情由的,可不是去索债的,是不是?我们神玄门不缺这些翡翠,也不希冀三钳三怪偿还,可你我却不能白手而归,对不对?如果我们出世入死,急危救难,却没半点好处,未来世上另有人肯做功德么?”
两人奔回港口,见袁蕴已招来一艘大船,那船高有丈许,长约四丈,灰木建成,桅杆耸峙,帆船垂落,模样甚是健壮。袁蕴道:“裴若、行海,此去如何样了?”
形骸忙道:“我哪有甚么功绩?只是奇特为何没瞧见风灵阵中那雷鸠。”
等阔别了那宫廷,裴若取出二十两翡翠来,交给形骸,道:“师弟,此行你功绩最大,这份是你应得的。”
裴若道:“雷鸠皆甚是傲慢,如何将这些湖图录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这些风灵与喽啰无异,是生是死,皆与他们无关。”
形骸挠头笑道:“我是瞎猫撞见死老鼠,若真能借此脱困,倒是功德一桩。”
形骸被那雌雷鸠刺了一剑,此时已好转很多,但衣衫上仍有大量血迹,他道:“是,师父,不谨慎中了一剑,但也算不得甚么。”
袁蕴皱眉道:“算了!途中若遇风灵,给些翡翠上贡,实在说不通就杀畴昔。”
形骸看得惊心动魄,不由得大声喝采。裴若也欣然道:“三钳大仙公然名不虚传。”
形骸只觉这些湖图录好生不幸,就似各地仆从普通,因为脑筋笨拙,出世卑贱,被人当作肉盾炮灰,死了也无人可惜。
众水行元灵齐声要求道:“我等万不敢出海,出海就是死路一条。”
裴若笑道:“是啊,可惜大伙儿一定晓得是你救了他们,要不要我替你鼓吹一番?”
裴若道:“第二嘛,风灵中独一可虑者,是那些雌雄雷鸠。可那些雌雄雷鸠败在你的手上,且觉得你身负盖世神法,甘拜下风,见你在我们船上,岂能不退避三舍?”
形骸只觉她说得有理,可仍道:“师姐,我委实也用不着这些翡翠。”
缘会俄然道:“行海哥哥,你肩膀如何了?”
形骸心想:“五十两翡翠,就是五千两黄金,这三钳爵爷是拦路掳掠,坐地收钱,却被风灵摆了一道,这是黑吃黑,虎吞狼呢。”
袁蕴嘲笑道:“我海法神玄门怕甚么风灵?放心,有我在,绝少不了你们一根毫毛。
形骸只觉氛围颇僵,难以接话。裴若对那三钳爵爷道:“我袁蕴师伯派我来问你,为何收了我们贡品,却不保我们船埠船舰?”
形骸顿时结巴起来,道:“并非嫌你老,而是我....年纪太小。”
三钳爵爷大为感激,上前作揖道:“多谢贤伉俪援手,唉,说来忸捏,我每年收海法神玄门供银,可却没帮上甚么忙.....”
形骸大吃一惊,道:“这....这翡翠你并非是....还给本门的?”
这时,木野子与威玄子二人赶着一辆板车返来,车上满是大米猪肉、生果蔬菜,木野子道:“镇上公然有湖图录扼守,约莫四十来个,不过被我们肃除。”众弟子一齐脱手,搬上了船。袁蕴道:“如此齐了,这就出海。”
形骸又问道:“他们既然怕了...怕了我,那为何不将这些湖图录都撤走?”
三钳爵爷哀声道:“大海有风有水,本该势均力敌,可这些风灵现在发了疯,招来天上雷鸠为援,我们就千万不是敌手了。不过你们是海法神玄门的,那些风灵该当不敢对你们如何。”
裴若哼了一声,扭头道:“这可巧了,我也对小娃娃全无兴趣。”
他不知裴若在江湖上甚是驰名,外号‘及时雨’,虽是女子,却慷慨豪放,布施豪杰豪杰,朋友遍天下,该掏钱时毫不鄙吝,加上道法精强,这才有“三杰”之称。可既然是‘及时雨’,费钱天然如流水普通,平素只要站得住事理,定会借机敛财,自称“生财有道”,又称“劫富济贫”。
裴若道:“雷鸠本就数量希少,你重创两只,他们归去处同类一说,谁还敢留在此处?”
那三钳兄妹杀散风灵,同时大喊:“痛快!”大摇大摆走上山去,又见一只大螃蟹怪一瘸一拐的走出,它缺了根蟹钳,断了四根蟹脚,蟹壳破裂,伤痕累累,见了另二只蟹,泣不成声,喊道:“大哥,二姐,幸亏你们赶来了。”
那三钳爵爷眼睛转动,问道:“认得,认得,你为何会在此处?”
裴若胸有成竹,道:“第一,正如那三钳爵爷所说,我们但是龙火贵族、海法羽士,风灵即使霸道,可也不想真与我们龙火天国为敌。我们龙火功中修炼水行、流行的妙手,到了海上,恰是这些风灵的克星。”
形骸道:“这倒也对。”
形骸惊道:“免了,免了,大可免了。”
裴若嘲弄道:“师弟,你是嫌我老么?”
袁蕴摸出伤药来,交给缘会,缘会替形骸涂上,形骸只觉伤口处甚是麻痒,乃是病愈迹象,这伤药疗效甚佳。形骸心想:“不知与我那疗伤水混用,会不会愈合更快些?”
嬴鱼道:“爵爷,我求援途中,赶上伏兵,若非他们二人相救,一定能唤醒大圣与仙子。”
裴若道:“好,我心肠很软,见你们不幸,比及了师伯那边,将你们的景况说的夸大一些,惨痛一些,没准她就不会来找你们费事了。不过将来你们若碰上她,更不准提半个字,不然她定感觉你们无能至极,将来也不会再给供奉。”
众弟子听得提心吊胆,暗生怯意,有人道:“师伯,为何不在岸上等一段光阴再走?”
形骸与裴若同时羞红了脸,形骸道:“爵爷,我才十五岁,师姐却已十八岁,怎能是甚么伉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