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宁做太平奴
大伙儿本来另有些踌躇,这下都急了眼,一齐发挥月火功,化作兽形,各使绝学。马炽烈本来举手投足都能杀人,但中毒以后,力量不济,出拳打伤了十来个兄弟,竟就此逃脱了。
安佳笑道:“晓得啦,师父,但毕竟还是您白叟家亲身动的手,我内心最感激的还是您。”
安佳问道:“师父,你们赢了,对么?”
形骸忙道:“安佳,你别打岔,听红爪大师说下去。”安佳朝他做了个鬼脸,终究闷声不响。
俄然间,派如何一转头,身子僵住,目瞪口呆,我们见马炽烈坐在劈面高山的一块突岩上,眼中闪着红光,暴露狼牙,他那神态不再像人,而是饥饿的野兽。我本来心中那崇高、英勇、豪宕、萧洒的大豪杰,现在似已被别的的怪物吞噬,只留下一身躯壳与神功。”
孔凤凰非常高傲,她道:‘但我的病也没好。只不过你中了我这‘月影内劲’,侵入五脏六腑,若不速速医治,性命毕竟难保。’说罢化作一道银光,隐入云层,似飞回玉轮中去了。
正如塔木兹大师所说,十年,二十年,马炽烈没再返来。大伙儿像吃了放心丸,不再去想此事。我们与龙国互市,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船越造越大,越造越快,屋子越来越高,越来越健壮。鲸鱼海的海盗仍会来犯,但苏母山的舰队已然强大,再也不消怕他们了。
在山谷中兜兜转转,爬上趴下,到第六天早晨,找到一处庙门,那庙门紧闭,没法通过。派如何喊道:‘塔木兹大师!麒麟海有难,还请大师指导迷津,除妖降魔!’
红爪点头道:“马炽烈似又怒又怕,他道:‘孔凤凰,你还活着?’
马炽烈哭了一会儿,爬起家,藏入密林中。我们这才如梦初醒,下山追捕他。路过两人相斗之地,只见树倒山塌,仿佛被海上飓风刮过似的。
红爪大笑一声,甚是欣喜,道:“我们大伙儿正筹议对策,轰地一声,大屋震惊,火焰扯破了墙。我们赶紧破墙而出,只见马炽烈从火中走来,长发飘荡,逐步变作那长角白狼之形。两年之前,他这模样在我眼中仿佛天神,可现在最残暴的妖怪也不及他这般可怖。
形骸忽听到一曲短促苦楚之乐,似是吹着渔笛,尽是萧瑟悲忿,透着一股子豪杰末路之意。他想:“这曲子倒也应景,是何人在奏曲?”四下看看,并未见着人。
过后,我们数了数,本来一百九十七个同胞,能转动的唯有九十个,其他要么死了,要么这辈子生不如死。
大伙儿一齐扯着嗓子喊,但好久无人承诺。
公然找了一天,一无所获,派如何恨恨道:‘还是得去问塔木兹大师。’
那孔凤凰答道:‘你这疯子,塔木兹大师要你放过他们,不然我就经验经验你!’
大伙儿一贯对塔木兹最是敬佩倚重,晓得那位‘孔凤凰’多数是大师招来的。返回庙门处,跪地相问,大师终究回话道:‘马炽烈败了,遵循古时月舞者端方,四十年内,他不会再现身。四十年后,若他活着,他会卷土重来。’
谁知马炽烈却道:‘红爪,你还算是小我物。’竟就此放了我。他脑袋只望着天上,神采慎重,顷刻如临大敌。
孔凤凰足上双爪捏着一根银枪,倏然刺向马炽烈,马炽烈眼神狂乱,也拿大砍刀斩她。这一场恶斗,当真惊心动魄,精美绝伦,我做梦也想不到有人武服从练到这般境地,两人对了几招,打得山上坑坑洼洼、大石滚落,像要山崩普通。随后他们一齐跃下山去。
约莫斗了一个时候,马炽烈惨叫一声,被孔凤凰一枪刺穿腹部。孔凤凰道:‘你滚吧,我不杀你!’
塔木兹是我们麒麟海武学的祖师爷,老夫活了两百多岁,未曾见过他一面,只是偶尔在梦中受他启迪,外出找寻刚觉醒的月舞者。安佳,你这条命可说是塔木兹救的。”
那塔木兹山在麒麟海正中,高约四百丈,乃麒麟海山岳之最。大伙儿当即解缆,四天以后,到达岛上。只是五大长老已死,谁也没见过塔木兹,不知该如何找他。
马炽烈怒道:‘飞灵真人若不是为了救你,怎会失手?是你害得我们死的死,病的病,你这祸国殃民的祸水!你还飞灵真性命来!’
形骸听那曲子越来越急,令他提心吊胆,忐忑不安,愈生机急的想找到这奏曲人是谁。
别人一动,一进一出,我没看清他行动,他已杀了两位长老,又抓住残剩两人,抛上空中,发了两掌,那两人顿时成了焦炭。这四位长老年纪虽大,技艺不及当年,可内力极深,谁知在马炽烈面前如绵羊般随他宰杀。
红爪笑道:“不是,塔木兹是个老懦夫、老愚人,不是女人。”
安佳噘嘴道:“女人也能是懦夫,愚人哪?”
我们封住各个儿出海口,又在岛上搜索此人下落,找了十天,一无所获,大伙儿更是担忧。一天夜里,派如何说道:‘这魔头丧芥蒂狂,他只要逃出此岛,我们的族人都得遭殃。我们非得在这儿将他成果了不成。’
我们又惊又怒,再度合力围攻,这一战当真打的惨烈非常。当时在场有近两百个月舞者懦夫,大半能抵敌百人千人,但马炽烈似发了疯的狮子,对上一群暖和的羚羊,他顺手都能杀人,我们谁也不敢靠近他。我见到血洒的到处都是,我见到同胞的肠子在我面前抽动,一不谨慎,就能踩间断手断脚的尸首。我们大声惨叫,很多人被火烧的满地打滚,焦臭熏天。火光当中,又模糊能见到马炽烈的身影,他有些踉跄,似受了些伤。”
马炽烈捂住伤口,变回人形,俄然掩面嚎啕大哭,我模糊听他喊道:‘义兄!义兄!夫人!夫人!’我们震慑于两人惊世骇俗的比武,明知他受了重伤,随时能够毙命,却不敢上前捡这现成便宜。
我们将信将疑,但大师高深莫测,不再答复,我们只要打道回府。
我抬头朝天,见天上飞来个女子,那女子戴着一幅木头面具,遮住脸面,周身银色羽毛,一双翅膀燃着乌黑火焰,尾巴拖得长长的,好似燃着银火的缎带。我传闻过月神常常坐着银色凤凰巡游夜空,这女子也是月舞者,似是半人半凤凰之躯。”
世人听红爪说到要紧处,不知那塔木兹是否现身,皆急着催促他,红爪又抬头喝酒,才道:“马炽烈一动,已在大伙儿面前,他抓起派如何,冷冷道:‘老子不杀女人,但饶不得你这教唆诽谤的贱人!我要你一条胳膊!’派如何大声尖叫,吓得直流眼泪。
我却道:‘马炽烈多么人物,毫不会对无罪之人动手。我们算计他这事,他晓得与旁人无关,还是会找到我们头上。’
安佳喜道:“她准是塔木兹了?塔木兹竟是个女人?”
马炽烈咬牙道:‘我几天没睡,毒性未消,脑筋又乱,不然不会败给你。’
到了此时,我们恨他入骨,又惊骇万分,晓得这魔头若再找来,大伙儿必死无疑。事到现在,唯有去塔木兹山找塔木兹大师了。
红爪怔了半晌,道:“第二天集会之时,大伙儿都先喝酒,我们的酒里无毒,马炽烈的酒有毒。我们喂得是海鲸花,此毒味道似美酒,毒性极大,马炽烈喝了下去,不久神采发黑,神采惊怒,骂了一声,一掌击毙了一名长老。
剩下几位长老商谈好久,都道:‘此人若神功尽复,我们谁也不是敌手,只要去请那位‘塔木兹’了。’
山下丛林摇摆,一会儿火光升上来,一会儿银光落下去,数里周遭的丛林着火,又被大风吹熄,大树飞来飞去,巨石被抛上抛下,我们在山上看傻了眼,只见到一团红火,一团银火缠斗厮杀。
红爪又道:“我挨了马炽烈一掌,似断了好几根骨头,幸亏我本领不差,保住一条老命。再斗半晌,马炽烈抱着脑袋,冲出重围,跑的没了影。我感觉他受伤倒也不重,莫非是内力耗尽了么?
我们处境实在难堪――都晓得马炽烈非杀不成,却又不知他伤情到底如何。只要他还剩一成力量,单打独斗,我们岂不是找死么?因而大伙儿聚在一起找,又慢又吵,我晓得多数找他不着。
只是日子一好过,民气就会变,本来那些密切无间的兄弟岛屿,见我们苏母山变强变富,生了贪念,开端明着暗着与我们作对。唉,现在麒麟海群岛变作一盘散沙,不相互攻打侵犯,已经算是念及旧情了。”
我红爪虽打不过塔木兹,但也不是见死不救的孬种,朝马炽烈撞去,马炽烈伸手抓我,我猛地一冲,奋力将派如何抢出,马炽烈却一掌拍向我脑袋。我晓得本身中这一掌,绝无生还之理,干脆不挡,将派如何今后一抛,闭目待死。
形骸暗道:“他还不是被你们毒害的?但红爪.....本来也走投无路。要么与龙国为敌,要么与马炽烈为敌,二者皆有灭亡之厄。”
他这么一走,我们都知不妙:若那毒毒死了他,倒也一了百了,若毒不死,万一他治好了毒,大伙儿各自为战,谁也挡不住他三招两式,只怕被他一人搅得全部群岛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