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英雄凯旋归
形骸道:“本来是他,无怪乎这般桀骜。唉,少年人一味眼妙手低,自发得是,可不是甚么功德,像我就谦逊得紧。”
空中雷声高文,雨却久久不下,息世镜抢上前,大剑竖劈,口中喊道:“师兄,师姐,他们由我一人对于!”铛地一声,那老者将他挡住,绿火闲逛,长枪刺向息世镜,鬼影绰绰,招式诡异。一众邪教徒围了上来,各自以狠招对于息世镜。
木乐天道:“不错,他另有那’班师而归‘的道法未用,一旦使出,稳操胜券。”
木乐天道:“谨慎了!不知是何邪法!”
仇敌澎湃而至,守势如山风波浪,而那老者功力深厚,息世镜的气舞拳也一时伤他不得,世人将他围在当中,走马灯般狠杀,息世镜打退一人,立时又有三人补上,实处于下风。
形骸问道:“为何恨我?我又没获咎他?”
形骸奇道:“前辈,甚么是‘班师而归’啊?”
息世镜低头一冲,红光扭转,扑哧一声,将那瘦子脑袋割了。那白发老者惊呼大喊,扭头就走,息世镜想要追逐,可顷刻红光消逝,这“天狗食月”的道法已然见效。他身形一顿,摔了个狗啃泥。
形骸一凛,暗想:“竟是如许?那他岂不是要替息香讨回公道了?”
玫瑰对他轻声道:“那脸如铁板的师兄就是息世镜了。”
藏恩方嘲笑道:“好个窝囊废,只是嘴上凶煞。”玫瑰、形骸见她两招击毙劲敌,不由得高呼喝采。
藏恩方再踏上一步,拂尘直击畴昔,丝线似化作数十柄飞刀袭出。那秃顶壮汉神情凶恶,大喊一声,身上绿焰暴涨,将大刀舞动成团,但藏恩方这“千丝万缕”的道法实是妙用不尽,一半缠他兵刃,一半趁虚而入,连中身躯,那秃顶壮汉口中吐血,当场毙命。
藏恩方叹道:“两位,息师弟就是这般心高气傲的脾气,就照他所说行事。”
秃顶壮汉朝藏恩方望去,舌头舔舔嘴唇,点头道:“老的狠,定也要的狠,吃不消,吃不消。”
此言一出,藏恩方勃然大怒,再一招“千丝万缕”打向这秃顶,秃顶“啊”地一声,急今后退,仍被丝线缠住左臂。他仓猝掣出大刀一砍,斩断丝线,方才脱困,手臂上勒痕极深,若稍慢半晌,他这左臂已然折了。
到了那邪教盗窟,长须道人一招“飞火流星”,将门板炸开。只听邪教徒大喊小叫,冲杀出来,藏恩方拂尘一转,使出“千丝万缕”,顷刻丝线伸长,如雨降落,打在仇敌身上,惨呼声中,世人再爬不起来。
形骸心道:“我又不想与你齐名,与你齐名有甚么好?”随即让开数步,那少年视他若无物,径直朝山下行去。藏恩方与那长须道人立时跟上。玫瑰道:“行海,我们也下去吧。”形骸遂随她而出。
那白胡子老者与秃顶瘦子脸上变色,老者道:“与他们拼了!”秃顶瘦子道:“且求魔神助我!”老者点一点头,持一根长枪,其他邪教徒也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但见绿火烧过以后,众邪教徒体型剧变,脸孔全非,成了十尺高矮,肌肉鼓胀,遍体血红,头顶双角的怪物。众怪物用手捶胸,牛蹄踏地,纷繁朝息世镜扑去!此时众邪教徒只剩十余人,可各个儿力如牦牛,牙尖嘴利,气势汹汹,甚是可怖可畏。
那息世镜却在想:“这二人就是那孟行海、藏玫瑰?在小一辈中,这两人好大名头,说要与我三杰比肩。本日非要好好显显本领,压一压此二人气势,令那师妹敬慕于我。”看玫瑰面貌娟秀灵动,平生罕见,又不由心生热望。
藏玫瑰暗忖:“息世镜现在技艺确切高超,仿佛龙火功顷刻练到第五层,且武学体力皆刁悍至极。但是若苦练我天兵派的武学,十八岁时也一定会差他太远,且他身不由己,只能逞勇一时,此节倒不及我天兵派了。”
玫瑰道:“我们得去帮他了!”
形骸道:“是了!他定是用气舞拳的妙手。”
木乐天笑道:“两位莫要担忧,息师弟毫不会败。”藏恩方则盯着那秃顶瘦子,以防此人捣蛋。但此人盘膝坐下,一动不动。
那秃顶男人倒也未死,从绿火中扑出,抢到那木柱上,从怀中摸出小刀,死命刺在那木柱的草人上,每刺一刀,都有一团绿火喷出。不过那绿火不烧四法派的人,只烧众邪教徒,众邪教徒并不躲闪,反而高举双手,欣然驱逐。
玫瑰与形骸齐声斥道:“你怎地如此倔强?”“我们帮你,你又不会少一块肉!”
藏恩方笑道:“不错,这道法名叫‘天狗食月’,乃是发挥道法,唤来一名’大天狗‘附体。那大天狗是天狗中最负盛名的懦夫,借此人神力,息师弟瞬息间可得莫大神通。”
形骸只觉那邪神木柱中灵气狼籍,邪毒非常,他道:“此处是浑沌离水!他们借助此地灵气发挥邪法!”
形骸看出息世镜反击之时,那红光偶尔变得素净安稳,竟是个极凶暴的高雄师人模样,可稍稍一晃,那影子又化作恍惚的红光,他问道:“莫非他招来某处崇高,附在他身上了?”
形骸又想道:“这男人身上燃烧绿火,这又是甚么工夫?倒不像是龙火贵族,更不能是盗火徒了。”
藏恩方、木乐天恍然大悟,道:“不错!需毁了那木柱子!”
恰在这时,那秃顶瘦子一声尖叫,身子燃烧起来,远处那邪神木柱也燃放绿火,似在与他照应。藏恩方道:“不好!”足尖一点,一招“千丝万缕”打向那秃顶瘦子,那瘦子身上绿火涨大数倍,朝藏恩方囊括而至,藏恩方攻得太狠,招式使老,欲要躲闪,又如何来得及?
玫瑰奇道:“他不是道方士么?为何要舍长取短,与仇敌离近了厮杀?”
说话间,息世镜又杀了数十人。其他邪教徒似幡然觉悟,窜改战略,绕着他游斗。而那老者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面青铜盾牌,与长矛共同得甚是紧密,息世镜连出数招,那老者只是一晃,固然艰苦,却也抵挡得住。息世镜扯着喉咙大呼,招式大开大合,只攻不守,但仇敌逃得远远的,四周罚散,人数虽少,倒是难以除尽。
那白发老者道:“死光临头,还在逞强?”说着被那木柱绿火罩住,突然变幻,他形貌窜改倒不大,只是眼中闪着绿光,手上那长枪缠着一条绿色毒蛇,那青铜盾则暴露一副大嘴,不断吐出绿火。
木乐天道:“第一,这道法极其通俗,除了息师弟外,神玄门中鲜有人会。第二,这大天狗勇猛善战,以杀敌为乐,以克服为荣,师弟求他杀人,他恰是求之不得。第三,大天狗附体时,汲取师弟体内真气,与平常道法也并无分歧,真气耗尽,大天狗也会拜别。”
息世镜一听,立时大声道:“我说了,你们休要管我,由我一人应对!”
秃顶壮汉奸笑道:“你们又是哪儿来的杂碎?”
息世镜又大吼一声,如猛虎突入羊群,大刀如旋风扫落叶,又似镰刀割杂草,一眨眼又杀了十人。众邪教徒绝非庸手,体格工夫皆甚是精强,但在息世镜面前却仿佛纸人普通脆弱。邪教徒虽全不害怕,没头没脑的前仆后继,却无人能挡那红光一击,大剑一挥。息世镜出了十招,一口气杀了百人,所过之处,尸身横躺,血积成池。
藏玫瑰皱眉道:“但如此施法,岂能全无代价?这大天狗岂能说帮他就帮他?就算派兵兵戈,不也得发军饷、配军粮么?”
形骸见她危急,飞身而至,腾空一抓,掌力拴她腰部,硬生生将她拖离火海,这一手已使出龙火功第六层内劲,不然救她不得。
蓦地间,息世镜仰天长啸,剑上、身上、头上、四肢上燃起红光,剑光一扫,众邪教徒“啊!呀!哇!哎呦!”连声痛呼,顷刻死了十人,倒了一片。玫瑰、形骸看的一惊:“这一招能力极大!气舞拳竟有这等神功?”
长须道人喝道:“你们是何方邪魔?胆敢在声形岛上拜祭邪神恶鬼?”
玫瑰扑哧一笑,又道:“他对旁人最多只是瞧不起,对你倒是恨得不轻。”
息世镜见局面凶恶,立时使出“班师而归”之法,手掌往地上一拍,呈现一径长六尺的红圈,他冲出红圈,对准那些妖魔一通冲杀,斩杀三人,本身也受了三处伤,他退回红圈,顷刻伤势止血好转,又再外出冲杀,如此来回数次,终究将妖魔杀得只剩下那老者与瘦子两人。那二者神采惊惧,眼睛不断往四下偷瞧,似在找寻前程。
木乐天道:“师弟,迫不得已,争抢莫怪!”说话间使出飞火流星,轰地一声,那白发老者被火烧中,转眼已成一具焦尸。
藏恩方了神采惨白,道:“多谢。”
玫瑰嘻嘻笑道:“他是息香的表哥,你说他该不该恨你?”
木乐天笑道:“你本身瞧着好了。”
长须道人森然道:“好,叫你们死个明白!道爷我是四法派木乐天,外号‘一飞冲天’。这位是我同门师妹藏恩方,外号‘恩泽四方’,这一名师弟,恰是海法神玄门....“
五人从正门突入,众邪教徒已聚在一起,为首三人走出,皆套红皮甲,穿红长袍,长袍上绣着绿纹碧画,乃是一绿色太阳,一玄色邪龙。一人是个白胡子老者,一人是个秃顶壮汉,另一人也是秃顶,不过却甚是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