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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论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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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江锦笙忙收起笑容,一本端庄道,“王爷隽誉在外,下官不敢玷辱王爷清誉。”

冷流琛的唇畔微微暴露一点笑容,道:“你说得也对,但唐时民风恰是如此,拿现在的端方去要求前人,这未免有些严苛了罢。”

“恰是,无伤风雅。”

冷流琛闻言,一挑眉,心想“深夜衣冠不整”这话如何有几分含混呢?

冷流琛还想说甚么,江怜南哼着歌儿出去了,见冷流琛也在,非常天真天真地问道:“父亲如何也在?父亲也要和我们一起睡吗?”

他不由很多看了他两眼,只觉此人常日里与私底下大相径庭,仿佛给了他一种能等闲靠近的错觉。

“南儿洗漱去了,约莫一刻钟后返来……”江锦笙感觉现在两人之间也怪难堪的,如果议论公事倒还好一些,可现在两人因为私事见面,更何况两人之前一向干系不好,现在冷不丁和缓下来,不再针锋相对,到让他无所适从起来。

江锦笙一愣,随即别过视野,嘲笑道:“王爷,不瞒你说,十年前一事,不但你耿耿于怀,下官也介怀至今……”

江锦笙见他打量本身,面上莫名其妙地就红了起来,道:“王爷深夜来访,不知有何事叮嘱?”

到了晚间掌灯时分,江锦笙便催促江怜南洗漱安息了。

“你我之间何必多礼?”冷流琛抬眸打量了一下江锦笙,他没穿外衫,暴露一袭白衣,乌发放下,垂至腰间,使他平时儒雅端庄的气质一下子变了,仿佛端庄清雅的莲花变作了芍药,带了些许妖艳。特别是烛火映在他的脸上,使他的五官一下子素净了几分。

江锦笙一愣,随即想起本身的打扮有些失礼,面上有些窘,赶紧起家见礼:“下官拜见王爷,深夜衣冠不整,请王爷包涵。”

江锦笙略一怔忡,心中想道:难不成这大半夜的,还要与我论起诗歌来?你不是事件繁忙吗?如何不从速去睡?

“那王爷便也会仿照其隔座送钩射覆了?”江锦笙挑眉,心想好你个风骚鬼,竟然会感觉在晚宴上与歌女舞女偷偷轻易是无伤风雅的事,看来这类事也没少做咯?

江怜南有些茫然,但还是恭敬地说:“恭送父亲!”

房中的江锦笙看着一脸纯真无辜的儿子,想起前几天听到的儿子与天子同床共枕的事情,再想一想他方才的题目,感觉很有需求给他讲一讲伉俪之事。

他道:“本来如此,但你有一件事说错了,我当时并不是复苏的,当时我到望江楼赴宴,偶然中喝了一杯暖情酒,是以情动,又见你进我房中,觉得是你结合宴会仆人算计我,故而曲解你……”

又说:“我都已经不在乎了,王爷更加不必介怀。王爷只要让我能有机遇来看看南儿,我已经很满足了。”

江锦笙听到此处,又生出些与人辩论的心机来,意味深长地笑道:“那么王爷便感觉李义山可谅解了?”

江锦笙闻谈笑了笑,道:“李义山的《无题》诗密意绵邈,但细细读来,不免过于放荡了。”

“倒是没有。”冷流琛看了看四周,道,“只是来看看南儿,不知他睡下未曾?”

冷流琛也狐疑于他那句没说出口的话,但见他已改了口,便也不再究查,只道:“终归是我的错,我会弥补与你。”

……

江锦笙摆摆手:“算了,就当我……”刚想说“就当我被狗咬了一口”,俄然想起来劈面人的身份,立即改口:“就当我是抢了王爷儿子的报应。”

江锦笙闻言,感到无语凝噎。

甚么叫做“阴差阳错”,甚么叫做“无巧不成书”,真是……

蠢儿子哟。

“哦?”冷流琛很有兴趣似的问道,“比如呢?”

冷流琛挑了挑眉:“我觉得你会喜好他的《无题》诗的。”

江锦笙也没甚么不便利的,赶紧拿起书给他看,道:“也不是甚么,只是李义山的集子,我闲来无事,打发光阴。”

江锦笙的笑容便有些讽刺了――这位王爷,你可还记得十年前!

江锦笙立即不成置信地看着他,深觉面前此人与之前对他讨厌又不屑一顾的冷流琛压根不是同一小我。

“哦。”冷流琛仿佛看出他的局促,缓缓走到他劈面坐下,道,“我出去时,仿佛见你在看书,不知方不便利奉告我在看甚么书?”

但想归想,面上还是诚恳道:“李义山的诗密意绵邈,我都比较喜好,不过最喜好的还是他的咏史诗。比如《马嵬》这一首,对仗工致,讽刺深切,我是极喜好的。”

冷流琛见他神采不似作伪,更何况与江锦笙来往这段时候,也看不出他是那种人,是以晓得当年是个曲解。

江怜南却还很镇静,他好久不见本身爹爹,仿佛有很多说不完的话想与他讲,磨磨蹭蹭地不肯去洗漱。

冷流琛看着江锦笙面上笑着笑着有些古怪起来,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江御史如许看着我做甚么?难不本钱王在外头的名声比李义山还要风骚多情么?”

冷流琛见他一脸吃了糠的神采,心中感觉风趣好笑,只怕笑出来会触怒了他,是以尽力忍住了,一脸朴拙道:“抱愧,曲解了你整整十年。”

最后还是江锦笙好说歹说,才让他乖乖地跟着碧扇和碧佩洗漱去了。

竟还能信誓旦旦说本身不与李义山普通,我看你是比李义山还要“放荡不羁”罢!

下官我是喝醉了人事不知,你呢?谁奉上你的床你都来者不拒?

翌日是沐休,不必筹办上早朝,江锦笙也有些放松,脱了外衫,放下梳得一丝不苟的束发,拿着随身照顾的书看起来。

冷流琛面上闪过一丝惊奇,随即勾唇一笑:“我以为李义山可谅解,但并不代表我会与他普通。”

江锦笙看向他,对上他的视野:“说实话,当时我真的是喝醉了……但王爷您,理应是复苏的,若真的不屑做那种事,将我赶出去便罢了,何必……而过后又指责我?”

“比如为世人歌颂的‘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一句,实在这一句后另有‘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一句,不恰是写李义山在晚宴中与心上人端倪传情、东风暗度一事吗?能呈现在晚宴上的,不是晚宴仆人的妻妾,便是晚宴仆人的歌舞伎子,而李氏却与之端倪传情,不是放荡又是如何呢?”

冷流琛摸摸他的脑袋,出去了。

冷流琛微微眯起眼:“但我看你仿佛并不是至心讲这句话。”

算他不利。

才看了一页,就听门“吱呀”一声翻开了,转头望去,本来是冷流琛。

冷流琛假咳了一声,起家道:“时候不早了,你们早些歇息吧,我也回房了。”

冷流琛和江锦笙:……

冷流琛听他提起十年前之事,也不由得蹙眉。

冷流琛看了那书一眼,问道:“那你可有喜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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