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七章 趋炎
“衡阳公主进宫为你讨情，她不但不允，还让衡阳公主留下你的珠冠不还。以你的性子，哪有不闹腾的事理。”
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空余公主的名头和架子罢了。不然，她又如何会逼着本身对衡阳公主低头？
“皇后娘娘不费甚么力量，便将你的封地收回，为国库再添税赋。文武百官们不痛不痒，也只会出言奖饰皇后娘娘办事公道。有谁会为你说话？”
高阳公主靠在王璋的胸膛上，肩膀不时耸动，哭声中透出悲惨和凄惶。
……
高阳公主身子颤了一颤，靠进他的怀中，泪流满面。
高阳公主满心苦楚，俄然生出万念俱灰的颓废：“算了，封地收便收归去吧！我的嫁奁，充足我一世吃用。我也生不出孩子来，要封地有何用？死了今后传给谁去？”
她的眼泪，也浇灭了王璋心中的气愤。
这几年来，王璋几近逆来顺受，从反面她争论，也从不当众出言顶撞她。她几近忘了王璋也是个有血性有脾气的男人。
“你……”
“公主听我一句劝，还是忍了吧！”
“本日我若不拦下公主，任凭公主闹腾。公主便会落个不敬皇后的罪名，被关进宗人府去。”
高阳公主被戳中把柄，嘴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前来传旨的，是小巧。
是啊！他们已经沦落至此，便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另有甚么可计算的？又有甚么资格去计算？
改过帝即位，本就一落千丈的王家，完整沉寂，门庭寥落。王璋干脆住进公主府，和高阳公主做起了磨难伉俪。
王璋这一发怒，高阳公主高涨的肝火便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想发也发不出来了。
当年她是光芒万丈大家追捧的嫡长皇孙女，衡阳算甚么东西？生母只是一个侍妾罢了。焉能和她相提并论。现在，她远不及衡阳，更有力和顾莞宁对抗……
王璋没有答复这个题目，只淡淡说道：“公主真的要进宫求见皇上吗？只怕皇上一定肯见你。”
高阳公主似想翻脸，到底忍了下来，重重哼了一声，伸手从小巧手中抢过凤旨。力道之大，似要将凤旨撕碎普通。
萧诩更是满心向着顾莞宁，进宫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王璋眼疾手快地拦下气愤至极的高阳公主：“公主息怒。小巧女人说的没错，不管如何，先接了凤旨吧！”
高阳公主冲着小巧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声：“狗仗人势的贱婢！”
王璋又长叹一声：“报酬刀俎我为鱼肉。莫说皇后娘娘想收回封地，就是要你我性命，我们也无可何如，任人宰割罢了。”
王璋长叹一声，上前一步，搂住高阳公主。抬高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此事清楚是皇后娘娘成心为之。”
王璋早已风俗了高阳公主的恶言恶语，也不动气，敏捷低语道：“皇后娘娘凤旨一下，木已成舟，公主何必吃这面前亏……”
说完，红着眼眶哭了起来。
比起甚么禁足之类不痛不痒的惩罚，收回封地可就狠辣多了。
到底是共磨难的伉俪，也或许是这世上她再无可依托之人，唯有面前的王璋一向不离不弃地陪在她身边。她性子再暴躁口中再凶悍，内心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依靠。
说完，便领着一众宫人拜别。
“忍下这口闷气，起码还能保住性命无恙。不然，怕是会惹来更多的祸端。”
李侧太妃戴德戴德，连连伸谢。
“先接凤旨，”王璋部下愈发用力，目光沉沉，像要吃人普通：“你心中不平，便进宫去求皇上做主，我陪你一起去。”
酉时，中宫凤旨到了高阳公主府。
徐沧接了号令，立即出宫，去了衡阳公主府。万幸衡阳公主只是动了胎气，只要卧床静养数日细心保养便可。
“你闹够了没有！”王璋用力抓紧高阳公主的手，猛地怒喝一声。
王璋俊脸上的那道疤痕变浅了很多，看着没那么触目惊心了。
……
王璋面无神采，一言不发。左脸上火辣辣的五指印记，非常光鲜清楚。
王璋脸疼腿疼，都不及颜面受损的尴尬。
公主府里的下人也就罢了，宫中来人也都在。如此闹腾，令他脸面全无。
高阳公主发了一通脾气，一转脸，看到王璋脸上的掌印，不知如何地，忽地有一丝心虚，有些别扭地问答搜：“你……你的脸还疼不疼？”
小巧跟在顾莞宁身边多年，此时绷着面孔，很有几分威势：“这是中宫凤旨，上面盖了凤印。公主若不平，尽管进宫向皇上告状。娘娘的凤旨，还请公主先接下来。不然，公主便要落个不敬皇后娘娘的罪名。”
伉俪两人本来是一对怨偶，喧华暗斗脱手差点和离。这两年都消停下来，倒是有了伉俪模样。
高阳公主怒瞪畴昔：“滚蛋！本公主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高阳公主早知会受罚，却未推测竟会收回她的封地，顿时惊怒不已，霍然起家：“我不接这道凤旨！这是皇祖父犒赏我的封地，顾莞宁有何资格收回？我不平？”
顾莞宁淡淡说道：“本宫再让徐沧去一趟公主府，为衡阳看诊。极力保住她这一胎。”
高阳公主被王璋突如其来的肝火震住了。
“这一闹腾，正中皇后娘娘算计。她正大光亮地惩罚你，收回你的封地。此事传到皇室宗亲们耳中，他们只会对皇后娘娘歌功颂德，说你脾气放肆该当受罚。”
她何尝不晓得本身的处境？
一脸倒霉的高阳公主跪下接了凤旨，驸马王璋也一同跪了下来。
李侧太妃一听便知这是重罚，当下也不哭了，敏捷擦了眼泪，谢了恩情：“多谢皇后娘娘做主。”
小巧慢条斯理，不疾不徐地说了一句：“凤旨请公主好好保管，切勿损毁，免得落下大不敬之罪名。”
高阳公主正在气头上，那里听得进劝，一拳打中王璋的脸，还不解气，又用力踹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