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飞狐之箭
李承渊暴喝一声纵身跃下绝壁，腰间飞虎爪扣住冲车铁链，断戟狠狠劈向锁扣。
弯刀脱手的刹时，李承渊已如猎豹般欺身而上，染血的匕首抵住他的喉结："曳落河的狼崽子，该回地府啃骨头了。"
耶律德昭的吼怒震得崖顶积雪簌簌而落，他猛夹马腹，包铁战靴踏碎冰层。
冲车裹着烈焰撞入唐军前阵，玄甲马队连人带马被碾成肉泥。
冰水淹没口鼻的顷刻，他猛地扯动腰间构造——埋在河床的三十个火油罐同时炸开！
"雕虫小技！"
“是吐蕃尸毒箭！“郭曜的警示从火线传来，“沾肤即溃！“
冰火相激的爆鸣震耳欲聋，整段河道化作蒸腾火海。
拂晓扯开血雾时，飞狐峪已成修罗场。
弩箭足有婴臂粗，箭头发黑的铁蒺藜上缠着浸毒麻布。
冰面上凝固着人血与火油异化的诡异斑纹，折断的朔方军旗插在耶律德昭的尸骨上，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少将军谨慎！“
"铛！"
燕军主将的尸身轰然跪倒，独目仍死死瞪着东南边向，那边一缕烽火正被朔方军的玄色战旗斩断。
一匹战马被削断前蹄，他踏着马尸腾空，刀光如霜。
耶律德昭啐出口中血沫，正要挥刀再斩，瞳孔却猛地收缩——李承渊不知何时已摘下背上的三石角弓，三支淬毒箭镞在风雪中泛着幽蓝寒光。
三百士卒甩出精钢链锤，扭转的狼牙刺绞住弩机转轴。
"这一箭，祭我大唐英魂！"
“是铁浮图！“李承渊瞳孔骤缩。
耶律德昭俄然吹响骨哨，燕军阵后升起十架青铜巨弩。
李承渊借势荡向另一辆冲车，靴底钢刃弹出，生生将驾车死士的头颅削飞半空！
寒光乍现的刹时，李承渊后仰倒地，靴底钢刃弹出，将毒弩连根削断。
话音未落，峡谷两侧崖顶俄然炸开仗光！十具包铁战车顺着铁索爬升而下，车顶狼牙刺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恰是燕军秘藏的“血狼冲车“！
李承渊夺过角弓，三支火箭连珠射出，精准射中弩机卡榫——绷紧的牛筋轰然炸裂，回弹的弩弦将十名弩手拦腰截断！
峡谷俄然震颤，上游冰面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玄甲营铁骑被冲得人仰马翻，郭曜的坐骑前蹄堕入冰窟。
马槊与弯刀相撞的顷刻，火星迸射如星雨。
他碾碎掌心埋没的东宫玉珏，眼底燃起比飞狐峪烈火更灼人的寒芒。
“少将军，燕狗在谷底埋了火油。“标兵的声音裹着血气，“东侧山脊另有三十架神臂弩——“
“该收网了......“
北风裹着雪片在峡谷中尖啸，峭壁上固结的冰棱如巨兽獠牙。
千钧一发之际，李承渊甩出飞虎爪扣住冰面，单手拽住郭曜臂甲：“抓稳！“
残存的百名曳落河死士建议冲锋，李承渊的马槊早已卷刃。
第一箭擦着耶律德昭的耳畔掠过，精准贯穿他身后举旗的亲兵咽喉。
"噗！"
李承渊一脚踹翻燃烧的冲车残骸，火星溅入燕军弩阵：“跳荡营，换链锤！“
李承渊抬手截断禀报，箭镞轻叩岩壁：“闻声了吗？“
耶律德昭独目充血，俄然用突厥语嘶吼着扑来。李承渊侧身遁藏的顷刻，敌将竟用牙齿扯开胸前甲胄，暴露埋没的牛角毒弩！
郭曜剑眉骤立——风雪声中，模糊传来铁链绞动的吱呀声。
刀锋擦着鼻尖掠过，削断几缕飞扬的发丝。他顺势滚入战马腹下，断戟如毒蛇吐信，自下而上贯穿马匹的咽喉。
鸣镝箭扯破风雪的尖啸声中，三棱箭镞穿透狼首铁盔，从耶律德昭后脑穿出时，箭尾的雕翎已被脑浆染成猩红。
一支箭矢穿透护心镜没入胸膛，另一支则贯穿右腕。
李承渊单膝跪在隘口最高处的岩缝间，玄色皮甲与夜色融为一体，掌心紧攥的三棱箭镞已凝满霜花。
下方百丈，五千曳落河重骑的铁蹄正碾碎冻土，耶律德昭的白狼旗在火光中猎猎翻卷，好像一张奸笑的鬼面。
铁链崩断的顷刻，失控的冲车斜撞山壁，将二十名燕军弓手砸成血雾。
"咻！"
李承渊拄刀半跪在冰面，左肩箭伤崩裂的血水在北风中凝成冰棱。他望向东南——粮草营的余烬仍在冒烟，而更远的范阳方向，一缕烽火正刺破苍穹。
第二箭钉入冰面，炸开的冰屑迷住他的独眼。
"该死的唐狗！"
“咔嚓！“
当第三箭破空而至时，耶律德昭吼怒着挥刀格挡，却见箭杆在半空俄然分裂——竟是李承渊以特工伎俩捆绑的双箭！
数百燕军在冰与火的炼狱中惨叫翻滚，耶律德昭的白狼旗轰然倒地，被燃烧的冰碴刺成蜂窝。
百根浸满火油的巨木从西坡滚落，曳落河重骑的阵型刹时扯破。
郭曜的吼怒震彻山谷。
李承渊虎口迸裂，脚下冰面回声龟裂，整小我滑出三丈。
耶律德昭的白狼弯刀劈开风雪，铁甲下虬结的肌肉跟着战吼鼓励，刀锋上未干的唐军血迹正顺着刃口滴落，在冰面上绽放刺目标红梅。
他反手抽出背后双刀，刀刃相擦迸出火星：“玄甲营！锋矢阵！“
幸存的八十骑化作玄色箭簇，李承渊为箭锋，双刀舞成银月。
未等耶律德昭反应，他已抓起散落的角弓，用膝盖顶住弓身，染血的手指扯满弓弦。
李承渊瞳孔骤缩——耶律德昭竟炸开桑干河冰层，滔天大水裹着冰棱奔涌而下！
“放滚木！“
十丈外，
一匹战马被巨木贯穿腹腔，肠肚拖地仍疾走三十步，终究将燕军旗手撞下绝壁。
“轰！“
黑驹悲鸣着轰然侧倒，耶律德昭却已腾空跃起，弯刀改劈为扫，刀气分裂北风，直取李承渊腰腹。
李承渊的玄色皮甲早已被血渗入，左肩的箭伤在极寒中凝成暗红的冰痂，却压不住他眼底沸腾的杀意。
李承渊足尖点地，身形如鬼怪般后仰。
胯下黑驹人立而起时，弯刀已化作一道银弧，裹着千钧之力劈向李承渊的脖颈。
耶律德昭奸笑着追击，刀锋卷起积雪，竟在冰面上犁出一道深沟。李承渊俄然反手掷出马槊，寒光直刺敌将面门，却期近将射中时被弯刀劈成两截。
北风裹挟着冰碴在飞狐峪的峡谷中尖啸，峭壁固结的冰棱如巨兽獠牙般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