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惊变
“本宫不想听这些！本宫只想晓得官家何时能醒！” 皇后语气森寒，凤眸如刀，那目光压得三人盗汗如雨下。虽是晚秋，深夜亦是寒凉，可三人却满身湿透，仿若刚从水里捞上来普通。
皇后凤眸怒睁，严肃四溢，那内卫女官吓得仓猝跪地，不敢言语。
“这么说你们也不知官家何时能醒？” 皇后语气平平，可在三人听来却如坠冰窟，皆知这是皇后怒极，欲杀人的前兆。
代王凛然，低声道：“皇后放心！有老臣在，他们翻不出甚么浪来！” 语毕，快步走出皇宫。
皇后沉默很久，才又轻声道：“官家，前几日不是传来军报，说马一浮不日便要策动总攻吗？现在已过数日，遵循传令兵的频次，天明时分应会有火线战报传来。”
皇后点头，见陈群和太子走远，低声朝代霸道：“代王叔！看住那些孩子！”
天子微微点头，安抚道：“放心，东路军已拿下银州，还擒获了西夏公主，现在应是南下龙州，与中路军汇合。有内戍卫佑他二人，信赖不会有事。”
天子吼怒：“传令兵安在？军报夜间不得阻入大内，你个主子是想找死吗？”
“甚么话？” 天子急声喝问。
此时，一女内卫气喘吁吁地奔至未央宫前，大声道：“火线战报！”
皇后回身，朝田令孜冷声道：“去召太子进宫，若敢多言一字，本宫要你的命！”
老国手盗汗不止，硬着头皮道：“若皇后允臣放开手脚！臣可包管，官家七日必醒！”
皇后大惊失容，赶快扶住天子，大声呼喊：“太医！太医！”
天子点头，神采稍定，道：“马一浮此人，阴鸷狠辣，治军严苛，守城尚可，进取却非其长。但朕与王相已为他备足兵力与粮草，只要他不贪功冒进，稳扎稳打，应不会有大题目。”
皇后闻言，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继而打趣道：“提及进取，倒想起那浑小子，真没想到他竟有领兵之才，实在令人不测。”
皇后悄悄鹄立在未央宫石阶之上，望着重新归于安静的宫阙，呢喃道：“泷儿呀！莫要让娘绝望！”
“是！” 内卫领命而去。
言罢，狠狠将战报摔在地上，怒骂不止。
皇后点头，深深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天子，快步朝宫外走去。
长安，未央宫，夜色如水，镂月裁云。
天子闻言，神采大变，一步上前夺过内卫手中的详细战报，快速翻看后，怒发冲冠，喝道：“这个混小子，的确疯了！戋戋两千人就敢横穿戈壁？还企图奇袭兴庆府？的确荒诞！为何不听军令？熊定中在做甚么？为何不禁止？”
皇后嘲笑，目光森冷如冰：“何意？王宗晖，你结党营私，禁止火线军粮供应；滥用权柄，干与火线作战；惑乱朝纲，蒙蔽圣听！还敢问本宫何意？押入诏狱，严加把守！”
皇后伸出玉手，挽住天子臂膀，安慰道：“官家不必忧心。沈槐与熊定中皆是久经疆场的老将，此次出征，停顿顺利。只要马一浮能冲出环州，率四十万雄师长驱直入，想来不日便能到达灵州城下。”
皇后点头，转头盯着李泷的眼睛，当真道：“太子！监国摄政以赵国公为主，不成妄言！你明白本宫的意义吗？”
“甚么！！！” 天子怒极，猛地展开战报，当看到洪德寨火烧大华十万兵，黄河水淹三十万兵的内容后，天子如遭雷击，瞳孔剧震，胸口如巨石滚砸，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身材软软瘫倒在地。
小黄门吓得浑身颤栗，涓滴不敢怠慢，大声道：“陛下明鉴！传令兵一起奔驰，已昏死在宫门口，现已没了气味！除了战报，只留下一句话。”
皇后见世人到齐，将中路战报递给陈群，神采冷峻道：“中路四十万雄师全军淹没，官家气急攻心，现太医正在诊治。” 言罢，一挥手，内卫二话不说，上前将右相王宗晖拿下。
天子缓缓收回目光，眼中忧色未减，幽幽道：“朕有些心境不宁，这类感受，高傲华建国以来，还从未有过。”
皇后见状，怒喝道：“官家到底如何了？”
天子嘴角也出现一丝笑意，道：“杨炯那小子，心机细致如发，治军有方，有勇有谋，实乃年青一辈中的俊彦。”
田令孜如遭寒霜，浑身剧震不止，恭敬的跪地叩首后，起家朝东宫疾走而去。
“皇后折煞老臣呀！这本就是微臣分内之事！” 陈群仓猝扶起太子，而后恭敬向皇后回礼。
“报～～～！中路战报！” 未等帝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小黄门的奏报声已是传来。
她双手狠狠攥住战报，半晌，大声道：“令，殿前司、监门卫封闭宫门！内卫速去姑苏，召左相返京主持大局！”
李泷眸光一亮，恭敬道：“儿臣谨遵母后令！”
皇后看向天子愤怒的模样，嗔道：“还不是官家宠的？堂堂大华公主，不在长安好好待着，却跑去北地与西夏人冒死，这固执的性子，也不知是像了谁。”
“是！” 金杲领命而去。
未几时，代王、赵国公陈群、龙骧卫大将军金杲、太子李泷、右相王宗晖连续赶到未央宫前。
她莲步轻移，拿起一旁的披肩，悄悄走到天子身后，悄悄为他披上，柔声道：“官家，但是有苦衷？”
鱼朝恩大声领命，不敢有涓滴担搁，飞速朝宫外奔去。
“您就宠着他们吧！” 皇后白了天子一眼，那眼中神情庞大难言。
三人见皇后发怒，仓猝跪倒在地，为首一人颤声道：“官家旧疾未愈，又日夜劳累，现在突遭剧变，心神失守，故而昏倒不醒！”
“皇后！这是何意？” 王宗晖大声诘责。
王宗晖闻言，如坠冰窟，心中叫苦不迭。他实在想不明白，马一浮那四十万雄师怎会如此惨败？就算是四十万头猪，也不会败得如此之快啊！火线究竟产生了何事？
彼时，夏州将军卫慕悍亲率一万五千西夏军追逐，杨将军在两座庞大沙丘内埋置轰天雷，引卫慕悍率军进入，导致其全军一万五千人被活埋。随后，杨将军与三公主已率两千人进入戈壁。”
皇后又急又怒，敏捷命宫人将天子抬入未央宫，俯身捡起地上的战报，快速浏览。读罢，皇后亦是心急如焚，怒不成遏。
于次日正中午分达夏州城下，杨将军以西夏公主为饵，在内卫共同下攻入夏州，火烧夏州城，城墙留书李谅祚……李谅祚，干……干你娘！而后洗劫夏州北上戈壁。
“念！” 天子孔殷喝道。
天子佯怒，哼了一声道：“那小子是有些才调，可肇事的本领也不小。长安城中，哪个勋贵后辈像他这般肆意妄为？一提及他，朕就来气。承春也不知看上他哪点，竟千里迢迢跑去北地相会，等他返来，朕定要好好经验他。”
天子微微点头，只悄悄 “嗯” 了一声，目光仍看向宫门方向。
皇后返回未央宫，见三位太医正在为天子评脉，这三人皆是大华最着名的国手，现在却盗汗直冒，相互间眼神交转，仿若药童般惶恐不安。
“鱼朝恩！速去请赵国公陈群、大宗正代王、右相王宗晖、龙骧卫大将军金杲入宫！牢记，给本宫看住了王宗晖！”
“赵国公！官家令你同梁国公帮手太子监国！大华就交给您了！” 皇后说完，拉着太子躬身一礼，神采持重非常。
皇后深深看了他一眼，朗声道：“庞审元！若能救醒官家，皇家保你三代荣宠无忧！”
皇后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嘲弄道：“仅仅是俊彦吗？官家调派他办事，哪一桩不是办得妥妥铛铛，深得官家情意？”
小黄门寺人镇静地将军报呈上，声音颤抖道：“四十万中路军全军淹没！”
庞审元颤抖着叩首，大声道：“臣定当尽力以赴！”
女内卫赶快拆开信封，朗声道：“内卫兰部奏报，麟嘉卫将军杨炯帮手熊定中攻陷银州城后，亲率两千人朝夏州方向进发，于无定河口以流沙设陷，坑杀麟州同知没藏里五千前锋军。而后并未南下与熊定中部汇合，反是尽力奔袭夏州。
赵国公也未几言，回身将战报递给世人传阅，待世人看完，不睬会他们那震惊的神采，朗声道：“现在梁国公身在江南，返来尚需光阴！本国公临危受命，现命龙骧卫大将军金杲会同城外羽林卫，封闭长安九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天子紧紧抓住皇后的手，气味微小却孔殷道：“速召文和回京，与陈群共主大局！王宗晖下诏狱！下诏狱！！！” 言毕，昏死畴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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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群随后回身，朝皇后道：“皇后，微臣需带太子面见中枢九卿，以安社稷民气！”
皇后听闻承春进入了戈壁，亦是骇怪万分，仓猝捡起战报，快速浏览，越看越心惊，娇喝道：“你们内卫是干甚么吃的？为何不禁止？他们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一个公主，一个国公嫡子，仅凭两千人就去攻打兴庆府，真是疯了！”
“皇后明鉴！官家心头血失，气味混乱。当务之急，是应先稳住气血，而后才可疏浚，方有复苏之机！” 为首的老国手深知局势严峻，考虑再三后解释道。
皇后悠悠转醒，慵懒起家，双眸惺忪的望向站在宫外台阶上的天子，见他背影孤孑，仿若身负千钧重担，不由轻叹了口气，摇了点头穿好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