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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上清真人北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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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孩儿马上便要出发前去环州,待到了那儿,再有别致事儿,再细细讲与您听。

上清真人李澈,乃莲花山黄庭观上清派一十五代首徒也。

现在孩儿身处庆州,念及一起各种,便援笔写下此文,盼能遥寄情思,使您晓得孩儿景况。

见孩儿在门外张望,老伯便热忱相问是否腹中饥饿。未等孩儿作答,便将孩儿迎入店内。店内唯余一桌,略显寒酸,却尽是炊火气味。得知孩儿是羽士后,老伯甚是欣喜,言孩儿乃是他开门首客,执意不收钱,只求能为他在火线之子诵念祈福经文。

未曾想,这番行动竟惹出祸端,那凤翔知府不分青红皂白,便差人将我拘拿了去。孩儿本不肯肇事,只想速速告终,持续赶路,可那知府盛气凌人,满脸怒容,未问打量,便要定我罪名。

然现在亲见,却只剩满心酸楚,眼眶酸涩,几欲垂泪。

遂挺身而出,禁止男人暴行。

孩儿心有不忍,想上前安慰,却见其暮气缭绕,仿若本色,竟一时语塞,不知从何提及,迟疑很久,只道本身乃是羽士,可为其亡子诵念《度人经》超度。

恩师青云真人常言,修行之人,须历经大家间酸甜苦辣,方窥大道真章,悟透世情百态。自下山以来,酸辛常伴,苦涩频尝,甜意寥寥,其中滋味,好似顺水行舟,倍尝艰苦。

自幼蒙恩师青云真人携入深山,用心修行,于那幽谧山林、清涧云霭间,悟道法之玄奥,参六合之真机,光阴悠悠,转眼十二春秋。

娘,这一起见闻,好似繁星缀满夜幕,熠熠生辉且目不暇接,若您在侧,孩儿定要拉着您,叽叽喳喳说上个三天三夜,恐还难以道尽呢。

我刚迈出门槛,身后 “哐当” 一声,板凳倒地,

初至凤翔府,孩儿见到一男人,与我年事相仿,唤作虎子。彼时他衣衫褴褛,形同乞丐,瑟缩于大街之上,满面风霜,见我穿着尚算划一,眸光一闪,便上前来,喏喏恳求我赏些吃食。

厥后她又说了很多,孩儿只记很多是些她小时候在江南的趣事。

孩儿偷偷跟您讲,这碗面孩儿吃得浑身不安闲,远不及娘做得长命面好。孩儿顾及老伯情意,只得以笑容相迎,硬着头皮吃完,不敢有半分孤负。

而后,他又涎着脸,说要随我一道去北地,寻他父母踪迹。

娘,孩儿如此做,您定是支撑我的,对吧!

待那虎子晓得我的公主身份后,竟还理直气壮,口出大言,道是家中父兄皆被征调至火线,存亡未卜,他满面悲忿地诘责我,凭甚么送他兄弟父母去北地兵戈?孩儿一时语塞,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如果姐姐们在侧,凭她们的聪明机灵,定能将这番诘责妥当回应。

可又怕事无大小,反倒扰了您表情,便挑件趣事,说与您听。

孩儿正暗自考虑,是仰仗身法脱身而去,还是再施武力对抗一二。恰在此时,长姐安排的内卫及时赶到。他们技艺健旺,雷厉流行,三拳两脚,便将那知府及其一干衙役经验得服服帖帖,再不复之前的威风。

步入主街,断壁残垣,触目惊心,焦黑梁柱高耸耸峙,尽是战后苦楚之景。往昔繁华店铺,现在招牌倾斜欲坠,碎落满地,布帛店内,唯余几缕残绸,于风中瑟瑟飘摇;酒馆当中,酒坛分裂,酒水混着泥沙,披收回刺鼻酸涩之味,尽是破败与荒凉。

面馆老伯,衣衫褴褛,身上带伤,却满脸劫后余生的光荣,他手脚敏捷,于废墟当中翻找可用之物,扶正半倒柜台,将杂物一一规整,口中念念有词:“日子还得过,娃儿还得养。” 其悲观刚毅,令人动容。

您往平常言,您若不在近旁,长姐便如同您一样,细细想来,果然是分毫不差。

娘,您是晓得孩儿略通相面之术,虽不敢称精通,却也能瞧出个大抵。但见那虎子,看似怯懦畏缩,可眉眼间隐现的黑气,乖张狠戾之态藏于其间,孩儿心下警悟,便不欲理睬。

城外那处,说是娘家,实则残垣断壁,满目疮痍,往昔炊火气味早已被烽火舔舐殆尽,只剩一片死寂废墟。

“你感觉我真的错了吗?”

自长安出发,一起行船,所经水路,船只皆是安稳坚毅,舱内安插精美温馨,一应物什俱全;而后至凤翔府,落脚憩息的三十六号邸店,整齐素雅,食宿皆优,毫无旅途劳累之苦;再换乘驿递的千里马,马蹄哒哒,一起向北奔赴庆州,风驰电掣间,吃穿用度未有半分差池,孩儿全然无需操心,尽可放心赏览沿途景色。

恰逢一家面馆,虽被焚毁,牌匾无存,幸有幌子新立,尚可辨出谋生。

她很高兴,孩儿晓得。

孩儿心有不忍,念及师父常日教诲:六合无终究,性命若朝霞。尘凡若逆旅,众生类飘蓬。运气叵测,风雨滂湃,神明难料。时运乖蹇之际,求生之念,天然涌起,人于困厄,展转求存,纵举止困顿,所为局促,皆困缚于无常造化,逼仄时境。故当以宽仁为怀,持悲悯之念,洞悉其艰,谅其无法,慎勿以严苛之尺,量困危之态,方不负造物好生、乾坤容人之德。

出得面馆,老伯提及环州已启布施清算之事,又劝孩儿莫要给孩童银钱,恐招灾害。孩儿心忧孩童,寻到环州内卫,确认官府已施粥放粮,方觉稍安,不再挂怀。

及岁满归家,本怀赤子之念、期遇亲旧之欢,何如尘事扰攘,诸多不顺,逢着些脸孔可爱、心胸不善之人,徒惹满心烦恼;更有那器重敬爱之人,已绝尘缘、隐于世外,好似彩云易散,再难寻觅踪迹,唯留怅惘于胸臆。

见此景象,孩儿忽念起您做的长命面,念那滋味,想那温情,思那团聚之景,一时情思难抑。

实在,孩儿看得出长姐满心皆为我担忧,她虽未直言,可那眼中的不舍与牵挂,如何能瞒过我?她心底定是千万般不肯我离她身边,只是拗不过我这性子,才只得应允放行。

孩儿悄悄听他说完,为他兵戈的儿子念诵《三官经》祈福,为他亡妻念诵《度人经》超度,趁老伯打扫之际,悄悄留下银钱,而后拜别。

春娘自暗窖寻出面粉,经心做了一碗阳春面来酬谢孩儿。

街角处,有一老妪伸直其间,白发蓬乱如枯草,眼眸浮泛无神,怀中紧抱一件陈旧棉衣,听闻乃是其子出征前的遗物。现在亲人已逝,阴阳两隔,她摩挲着衣物,干枯眼眶偶尔滚落几滴浊泪,口中喃喃自语,那悼词仿若来自九幽地府,旁人难懂分毫。

娘,孩儿本日吃了两碗面,都没您做得好吃。

待孩儿吃完,春娘相送出门。

待超度结束,老妪称身无财帛酬谢,执意要叩首,孩儿拗不过,只得受下她这一拜,而后赶快扶起,又悄悄塞给她些许银钱,不求她回报,只求本身心安。

继而又见了几个孩童,瑟缩于残墙之下,瘦骨嶙峋,肚皮紧贴脊梁,形如饿殍,正争抢一块发霉面饼,小手脏兮兮,尽是泥垢,然眼神当中,孔殷与惶恐尽显,饥饿早已啃噬光了他们还没有长大的幼小灵魂。

娘,本日孩儿表情非常郁郁,情思缠绵,唯能向您一诉衷肠,以解心间愁绪。

离家六日。

“你会超度经文不,能不能为这乱世亡魂祈个安宁?”

那女子名唤春娘,为谢孩儿拯救之恩,执意邀孩儿至城外娘家做客,想亲身做些吃食接待。孩儿拗不过,只得相随。

“我本是江南水村夫呐,一向不喜好这环州的风沙苦寒。”

而后,老伯絮干脆叨,倾诉他家中琐事,言及儿媳已有身孕,家中将添新丁,本该欢乐,却又叹老妻久受病痛折磨,西夏入侵时惨遭殛毙,言语间尽是悲喜交集,运气无常之感。

孩儿刚走没多远,便见一瘸腿男人,正瞋目圆睁,抽打一女子,其状甚凶。谛听方知,女子为求活命,在西夏占有环州时,曾奉侍过西夏人,现在被这瘸腿丈夫晓得,便遭此毒打,目睹这女子性命堪忧。

娘,厥后孩儿碰到一件事,至今都想不明白,想要说给您听听。

彼时慈母临危,遗言拳拳,唯念远亲安否,牵挂三姐与三姐夫之景况。李澈遂怀孝义,孤身出发,别了长安,踏向未知路途。

离家三日。

孩儿吃面时,她就坐在劈面,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看着我,嘴角噙着含笑,夸奖道:“女人,你模样生得这般姣美,心肠更是一等一的仁慈,本日多亏了你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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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听闻,环州乃我大华北部咽喉冲要,繁华盛景,名震四方,贩子闾里,熙熙攘攘,商货辐凑,尽显昌隆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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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一起策马扬鞭,仗着胯下良驹神骏,兼之驿递全面顾问,终至边疆重城环州。

谁料,此人竟是得寸进尺,见我不予回应,竟企图掠取您赠送我的凤鸣佩。那玉佩温润精彩,是您留给孩儿的念想,怎能容他肆意妄为?当下便发挥开拳脚,在那凤翔大街之上,将他狠狠经验了一番,直打得他狼狈逃窜,瘫倒在地、叫苦不迭。

此番出行,长姐虽未多言叮咛,然诸事皆被她安排得妥妥当帖。

孩儿望着她肥胖的背影,听着这些话,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诸多思路在心头缠成一团,只能牢服膺住这些疑问。

然恩师也曾有约,将携吾游历四方,遍览江山,现在既有北上之行,好似机遇而至。

值守的士卒,铠甲陈旧不堪,划痕累累,身躯虽怠倦不堪,眼眸还是警戒,时候扫视周遭,批示着寥寥民夫,搬运罹难者尸体。那些不幸死亡之人,或肢体残破不全,或面庞扭曲变形,一具具堆叠于板车之上,好像被战役碾碎的蝼蚁,等候着被运往城外个人埋葬,黄土一抔,就此闭幕磨难。

孩儿为这江南的春娘姐姐认当真真的颂念了一遍《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祈愿经声能拂去她眉间愁绪,离开苦海,寻得安宁。

岂料,那男人竟对孩儿破口痛骂,言孩儿多管闲事,周遭世人亦纷繁拥戴,皆称女子废弛家风,罪该浸猪笼如此。孩儿细观那瘸腿男人面相,并非凶暴狠戾之徒,后闻男人乃建国老兵,暮年瘸腿后,朝廷顾问数年,后为生存入镖局谋职,西夏来攻时正外出走镖,返来方知此老婆奉养西夏人的事,故而怒发冲冠,欲要杀妻正家。

过火线知,这虎子原非平常乞丐,暗里里竟是帮派的帮主,常日里与那知府暗中勾搭,狼狈为奸,专做刺探动静、通报密函之类见不得人的活动。

“女人,你年纪悄悄,咋就入了羽士行当?”

孩儿谨遵长姐教诲,见这虎子瞧我的眼神尽是算计与贪婪,看得我浑身不安闲,只觉他大话连篇,企图蒙骗于我。当下便命内卫再将他狠狠经验一番,也好叫他晓得,孩儿并非任人拿捏的荏弱之人。

孩儿一时苍茫无措,幸得内卫及时赶到,遣散世人,方解孩儿窘境。

且看那城门之处,残破门板半悬于搭钮,好似风烛残年之老翁,于凄酷寒风里,颤颤巍巍,收回 “吱呀吱呀” 之悲声,声声皆为往昔惨烈的战事哀号。门扉之上,干枯血迹纵横交叉,尽是苦战留下的印记,那烽火硝烟之景,仿若历历在目。

孩儿想起长姐临行前的叮咛,警告我万不成轻信男人言语,凡是那目光不善、叫民气中不舒坦的,定是包藏祸心。还特地提及,见了三姐与三姐夫后,凡是有陌生男人靠近,定要经他们核阅打量,三姐目光如炬,能洞察民气,三姐夫更是熟知男人肚里的弯弯绕绕,一眼便能看破那些肮脏心机。

娘亲万勿忧心,您晓得孩儿身负武功,平常毛贼匪类,断不敢等闲凌辱于我,这漫漫路途之上,自保之力,孩儿还是有的。

一起上,春娘扣问诸多。

“你饿不饿呀,可别饿着肚子陪我走这一趟。”

遂援笔作此纪行,非为立名显达,亦非博人赞誉,只盼他日归返长安,将此册付之一炬,以青烟为使,告慰慈母英魂、兄长泉下,愿其晓得吾一起行来,虽历经波折,亦能泰然处之,安好如初,不负所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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