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遥寄相思
刘紫菁暗自咋舌:这临湘国相年俸不过六百石,却能等闲拿出百金(汉朝一金能兑五铢钱一万钱),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那里那里,普通普通天下第三。刘女人谬赞了。我这一来救了许爷爷,二来救了临湘城的百姓百姓,三来本身也顺带赚点辛苦钱嘛!哎呀!这诸葛孔明初出茅庐,三分天下。我左轩初出茅庐,一箭三雕,当真是对得起卧龙先生这个名号呀。哦,对了,刘女人,此次略微借用了一下贵派的影响力,女人又前前后后忙活,没有功绩也有苦劳,这辛苦钱也天然有刘女人你一份的嘛。如许吧,金子归我,绸缎归你,这么两大箱子绸缎,女人怕是能够做好几年的新衣裳了哩。到时候一年四时,一季十套八套,变着法儿穿出来,我也能饱饱眼福的嘛。”
他双手紧紧地拖着刘紫菁肥胖的身子,每迈一步都是格外谨慎谨慎,恐怕出半点不测。那手又不敢太用力,恐怕弄疼她半分。玉轮悄悄地晖映着左轩脚下那条青石小径上,清冷的光辉悄悄洒在二人身上,在那仿佛已融为一体的身躯表面边沿,镶了一个淡淡的光环,这光环轻抚着二人俊美的脸庞,一股暖流如清甜的泉水般沁入心脾。
说完就要拿那酒坛子再喝几口酒,却那里还见得着半滴酒水的影子:“刘女人酒量倒是不错啊!”
左轩痛彻心扉,对妈妈的思念之情已占有了他统统的思路。他自阿谁永不离身的布袋取出那支陶笛,又吹奏起了那首《故里的原风景》。每一个音符都是发自肺腑的思念,每一段乐章都是一段抹不掉的回想。
“偏生只许你遥寄相思,就不准我借酒浇愁?”
念完诗,他在那月光之下双膝跪地,连磕了几个头:“妈妈,儿子不孝,让您受了一辈子苦……”
随即有六个小厮抬出去三口大木箱子,然后顺次翻开,别离是一箱金子,两箱绸缎。
这时,刘紫菁也来到了凉亭,她提起那坛左轩喝了几口的酒坛子,“咕噜咕噜”连喝了一肚子。
“国相兄客气了!不瞒国相兄,其实在下昔日在山中修道的时候,对这相人之术也很有浏览呢。观国相兄天庭饱满,地阁周遭,怕是不久今后,就要芝麻开门,节节高升了哈。哈哈哈――”
田贞固然对这卧龙先生的世外名词一个都听不懂,但是也模糊能听到财力啊物力啊甚么的,是以心领神会,朝内里喊道:“来人,献礼!”
“嘿嘿!”那刘紫菁早已接受不住这酒精的能力,瘫坐在地上傻笑了起来。
左轩猛喝了一口酒,两行泪珠倾泻而下。望着那一轮白玉盘普通的明月,仿若见到了那张熟谙慈爱的脸庞:面黄肌瘦,两鬓惨白,两眼闪动着一股坚固的劲儿。
待那官差步队走远,木依云拉着许爷爷跪到了左轩面前。
田贞千万没想到事情会停顿得如此顺利,他本来想茅山道派乃世外仙庭,定是会对这黄金绸缎等俗物不屑一顾的。未曾想面前的这位卧龙先生倒是贪婪成性,奸商奸邪,这茅山道派却本来也是徒有浮名。
“喝酒也不叫上我?”
田贞难堪地回礼道:“多谢先生慧眼。贞另有公事在身,先行告别了。”
左轩说完,附在木依云耳边碎碎说了几句。木依云点头,去内里房间一会儿拿出一个装有帛书的锦囊,递给了那肥胖的田国相。
最最让这田贞没想到的是,这个天下最让人看中的高官厚禄对于穿越者左轩来讲那是一文不值。
此时,刘紫菁挖苦左轩道。内心倒是悄悄赞叹这左轩对整件事游刃不足,滴水不漏的布局。
“显哥哥,我们……接着喝……接着喝!和显哥哥一起喝酒,菁儿欢畅。”刘紫菁趴在左轩背上,一起胡言乱语。
“哎呀,地上凉!”左轩从速将她扶起,脱下本身的袍子给她披上,又顺势将她驮在背上。然后轻迈着步子,走出了凉亭。
这暮秋的月光,又清又冷,像潺潺的流水普通,穿过那一片被风吹得扭捏不定的竹林,淡淡地泻在望月湖的粼粼水波上,放眼望去,尽是班驳陆离的乌黑。
半夜时分,天空升起一轮洁白的明月。
他那里晓得一来左轩本就不是茅山道派的人,那里会受茅山名声的束缚,二来左轩本就不想再去辛苦派药了,现在有人情愿代庖,还送金子送绸缎的,何乐而不为?
左轩找木依云要了一坛酒,单独一人来到了望月湖边的凉亭。
“刘女人出身王谢,打仗的都是阳春白雪,怎地对这下里巴人的曲子也感兴趣了?”
“这个嘛!怕是有难度啊。国相兄有所不知,为研制这良药,我们团队兄弟姐妹们日夜攻关,几十年如一日勤勤奋恳,兢兢业业地奋战,多少青丝熬成了白发,破钞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终究才略有所成。如果我在收益率还没达到预期要求的前提下将这秘方泄漏,那但是投入与产出大大的不成反比啊。”
“木女人,许爷爷,使不得,使不得!这可让我折寿了。”左轩仓猝扶起祖孙二人。
“左公子,你这装疯卖傻,招摇撞骗的本领当真是炉火纯青哩。”
“那……那曲子蛮……蛮好听的,能够教……教我吹奏么?”
“多谢先生拯救之恩!我祖孙二人贱命都为先生所救,此番恩德,无觉得报,依云此生愿做牛做马,奉侍先生摆布。”
左轩从速檫干眼泪,自地上站了起来:“我想一小我静一静,你哪风凉呆哪去吧。”
“作死,谁要穿给你看了。呸!谁要你这劳什子绸缎了。”刘紫菁面若桃粉,羞怯地转过了头。
左轩顿时哑然。也对,这小丫头也是方才落空情郎,也算是同病相怜吧。
说完,带着那浩浩大荡的步队,仓促分开了翠竹居。
这刘女人较着是个滴酒不沾的人,却为了不让本身哀痛过分硬是把那一坛子酒一口气给喝完了,真是个仁慈的傻丫头啊,左轩如许想着。
他没能吹奏完这首谙练的曲子,走出凉亭,对着那明月哀嚎道:“搴帏拜母河梁去,鹤忧愁看泪眼枯。惨惨柴家声雪夜,此时有子不如无。此时有子不如无――”
“这个嘛!既然国相兄作为临湘的父母官,爱民如子,体察下情之心可鉴日月。何况鄙人早已敬慕国相兄的高风亮节,本日又一见仍旧,那鄙人即便冒着被逐出师门的风险也是要成天下相兄这一片热诚之心滴。”
“先生悬壶济世,心系天下百姓,挽救百姓于水火,贞敬佩不已。只是如此烦神劳累之事,哪敢劳烦先生尊驾,只要先生将药方交于贞,贞定当调集人手,亲力亲为,鞠躬尽瘁为我临湘百姓根治这疟疾恶症。到时我临湘候国定感念先生再造之恩德。”
田贞固然内心对左轩甚是不屑,接过那装有药方的锦囊后,嘴上却笑眯眯地说道:“先生如此慷慨漂亮,又能体察凡尘痛苦,急百姓之所急,大恩大德,贞替临湘百姓拜谢。”
左轩这话看似夸奖田贞,却正戳中他的关键。
“哼!你去广施汤药,百姓戴德戴德,侯爷礼贤下士许你高官厚禄,那还要我这临湘国相何为?”田贞心道,嘴上却摆出弥勒佛一样的笑容对左轩说道:
“贞早已备有黄金百金,绸缎四十匹。戋戋薄礼,望先生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