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大结局
“皇上。”李英歌眨了眨眼,见萧寒潜听罢后一脸哪儿哪儿都不得劲的模样,顿时笑场,“请皇上特赦,我还是叫寡虞哥哥,好不好?”
皇后盯着李英歌,斥道,“猖獗!”
问心无悔……吗?
母后曾说过的那些话,你是听谁说的?小福全儿?还是暗卫?如何瞒着我?瞒着我跑来’违逆’母后,嗯?你……很活力?”
这日才入宫,打前哨的小福丁儿就皱着娃娃脸,飘到李英歌身侧搓手顿脚,敢怒不敢言的哼哼,“皇后娘娘不肯搬离坤翊宫,说是不见着全哥儿,不跟皇上去西苑,还不肯带一众妃嫔,说是西苑昌乐土太小,容不下那么多人,要都留在宫里陪太后娘娘解闷。”
皇后俄然不冰山了,言行这么人道化略吓人啊喂!
“寡虞哥哥。”李英歌谨慎肝一抖,莫名有点心虚,忙暴露个恭维阿谀式的完美干笑,“寡虞哥哥,你不忙了吗?”
好走不送哟!
冯夫人神采难辨,冯欣采一见母亲俄然呈现,一身服饰又清简,一时心安一时又心慌,忙扑进冯夫人怀中,大哭道,“母亲,母亲,我不见王爷了!我走,我们快走!”
现在冯欣爱死了,她却没能像平常看好戏那般鼓掌称快。
乾王府已成新帝潜邸,男主子未曾再出宫回府,已然入主御书房经手政事,女主子三天后踩吉时入宫。
冯欣采抓着包裹皮的手有力松开,只晓得流着泪摇着头,“王爷,我要见王爷……”
噫!
莫说天下第一楼,恐怕安西坊都得闭坊恭迎,到时候还吃甚么鲜,黄花菜都凉了。
她从小就被冯欣爱踩在脚下,到处亏损,到处受压抑。
“走了?”谢妈妈见回禀的下人慎重点头,顺手塞了把赏钱,点头笑着转回宴息室,“有些人还真得用吓的。幸亏冯夫人和那奶娘都是明白人。冯欣采如果然能解高兴结,倒也皆大欢乐。王爷抬抬手,放冯欣采这一脉离京,冯将军远在东北,只要戴德戴德、搏命尽忠的份儿。”
她家夫君当了天子还是臭不端庄!
她表示谢妈妈等人止步,单身进寝殿,抬目睹琴姑姑正帮皇后上药,伸手拈过药瓶,剐出一坨就往皇后半消肿的猪头脸上糊,开门见山道,“父皇特地请钦天监定的谷旦吉时,母后莫要担搁良辰,坏了父皇的表情,也给钦天监的大人们添乱。
冯欣爱喜好的,她也喜好。
不过……
冯欣爱有的,她也要有。
她略带迷惑的瞥一眼束手低头的琴姑姑,又剐了一坨药往皇后嘴角糊,回以挖苦而不失规矩的假笑,“您不慈,儿臣不孝,莫非不是天经地义?儿臣所说的哪一句不是正理,您要作,恕儿臣不想陪您作。您作了这大半辈子,还没作够?
皇后只觉口中药膏凉中泛苦,青紫面色红了又白,偏开脸嗤笑道,“小四可真是命好。一个两个都护着他偏着他。我倒要看看,你这般经心保护做帝王的夫君,将来能得个甚么好了局!”
全哥儿您是见不着了,也不能见。废太子神态不清,自有废太子妃教养全哥儿。这一辈的恩仇到此为止,下一辈如何,端看将来。摆布寡虞哥哥不会完善西山的吃穿用度,儿臣更不会虐待废太子妃和全哥儿。
骂皇家婆婆甚么的还挺爽,不过殴打皇家婆婆甚么的,不是她这等凡人能做的。
冯夫民气头大定,抱着冯欣采轻拍女儿脊背,“走罢,走罢。”
萧寒潜当真想了想,挑眉道,“叫来听听?”
儿臣就是来赶您走的。请您离寡虞哥哥远远的,离儿臣和儿臣孩子远远的。您要骂儿臣猖獗,告儿臣违逆,固然去。不消天下人批评是非吵嘴,这违逆不孝的名声,儿臣就是担了又如何!”
李英歌咬唇躲,判定跳话题,“寡虞哥哥,我是不是该尊称您皇上?”
也不会,困住她。
转头一定是岸,又如何?
她只当奶娘一语成箴,她们这一脉真受了连坐,不然母亲怎会不声不响的潜入乾王府见她。
李英歌翻着白眼飘出寝殿,举着小手呼呼。
那很多大的阵仗?
琴姑姑眼中庞大神采一闪而过,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皇后。
见个屁!
残破的牙口有冷风骚窜,提示她被打被骂的那一幕。
皇后所求的琴姑姑不懂,她轻声答“对”,虚揽着皇后薄弱的肩头,半垂的侧脸规复沉寂模样,咧嘴而笑。
物是人非事事休。
她疯,您可别跟着一块儿发疯!郑国公府一个都别想活命,冯氏族人也叫人围禁得出不得进不得!莫说昨晚宫变还牵涉上了废太子,一个不好,冯氏就是诛连九族的大罪!谋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冯欣采双眼聚焦,半希翼半苍茫的看向冯夫人。
“王爷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奶娘意有所指,竖起拇指往喉间一划拉,“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松院趁火打劫,您就是喊得出冤也没人信没人帮!不趁着现在府里得空他顾,从速离京投奔老爷,还要比及甚么时候?”
李英歌攥着萧寒潜的大手悄悄晃,半是期翼半是犹疑道,“寡虞哥哥,你现在……能出宫吗?”
李英歌不心虚了,招认不韪道,“气死我了!”
何必呢?
小媳妇儿的笑容略诡异。
至于您想留下的那些个妃嫔,有废太子前车之鉴在,儿臣可不敢承诺,没得给寡虞哥哥招腌脏事儿。不过是换个处所,该给庶母妃们的供奉有旧例在,您如果担忧昌乐土太小,就多开几间西苑的宫殿,想来父皇不会嫌人多喧华。”
时过境迁,现在可再轮不到她们死磕了!
当然好。
这皇宫,是他们的新家。
李英歌手一顿,眨了眨眼。
可惜,新旧皇后的瓜代不太顺利。
你挤破头要进乾王府,哭着闹着不听劝,到底是因为心仪王爷,还是和贤王妃负气?你争的是一份心,还是一口气?”
她吹动手抬眼,却见殿外谢妈妈等人退得老远,廊下正中杵着道身穿深紫常服的高俊身影,阴暗凤眸落在她手上,薄唇勾出戏谑笑意。
不过……
莫非要比及“暴病”假死,变成“谋逆连坐”的真死?
萧寒潜笑而不语,握着小媳妇儿的手悄悄啄了一下。
萧寒潜轻笑,大掌一翻牵住小媳妇儿的手,醇厚嗓音尽是柔意,“谢妈妈说你馋天下第一楼的芙蓉宴?芙蓉宴就在一个’鲜’字,等送进宫里就变了味,少了那点意义。你想吃,我带你去安西坊吃一顿现成的,好不好?”
困不住他。
谢妈妈又慨又叹,一时想起无归道长所批命格,一时闪现这几天的惊心动魄,不由轻抚李英歌柔滑饱满的小脸,垂怜道,“我们的英哥儿,要做皇后了……”
李英歌靠坐炕头,抚着大肚子笑,望着窗外鱼贯出入的下人,歪头道,“是不是该改口叫皇上了?”
好。
琴姑姑惊诧昂首。
“如何?还没册封皇后,就把架子端到我面前来了?”皇后侧过脸,将伤处往李英歌部下送,嘲笑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这败落户出来的走地鸡,还没披上凤凰皮呢,就不再装痴卖傻假作灵巧了?”
她微微用力,触及皇后不再冷硬却仍肥胖的脊背,带笑的眼角无声眨,眨去连她本身也辨不出意味的水光。
自家孩子自家爱,自家夫君自家疼。您一声悔一句恨,除了令儿臣恶心作呕外,伤不了寡虞哥哥也摆布不了寡虞哥哥。您当宝的那一个才是路边烂草,您眼瞎心歪,儿臣脑筋可没被门夹,以是,这大抵是儿臣最后一次给您’存候’了。”
他都没被气死。
愚忠又如何?
小媳妇儿暗搓搓替他出头出气的感受,还挺好的。
皇后一瞬恍忽,放下不自发护住脸颊的手,垂眸沉默半晌忽而一笑,偏头看向琴姑姑,从牙缝间咬出三个字,“我们走。”
愚忠又如何?
萧寒潜剑眉一耷拉,身子往下弯声线也往低转,和小媳妇儿附耳道,“想亲你。”
“转头是岸啊!我的姑奶奶!您可不能再死犟了!”冯欣采的奶娘手软脚软,胡乱往包裹里塞金银物什,强压着嗓子吃紧道,“外头的百姓还胡涂着,您莫非要揣着明白装胡涂?一听郑国公的脑袋叫武王殿下摘了,贤王妃就一刀捅死明妃,又杀了情同姐妹的贴身丫环再自刎,这不叫刚烈,叫疯子!
不是吗?
本来不是吗?
好吗?
为甚么?
为甚么有种“小奸臣”升华成“小奸妃”的既视感?
奶娘大感不耐,几乎没忍住以下犯上揍醒冯欣采,打目睹门外闪进一道熟谙身影,顿时惊诧,“夫人?”
李英歌部下落空,随即啪的一声脆响乍起,“不劳您以己度人,起码儿臣问心无悔。”
冯欣采心下一空,面色呆呆。
萧寒用心下发笑,脸板得严厉眉眼却温和,长腿一跨抵住小媳妇儿的鞋尖,不让她乱走,张手护住小媳妇儿的肚子,目光如有似无扫向寝殿,“没你忙。不是叫你进宫就先去御书房找我?不听话,嗯?
皇后为了独占皇上,连亲生儿子都能操纵都能舍弃,她有甚么值得悔值得痛的?
(注释完,番外见)
不是樊笼。
皇后不转头,她也不转头。
冯夫民气知女儿想岔了,却也不解释,只想着谢妈妈暗里传的话,扳正女儿肩头,沉声道,“这一走可就再也回不来了,你也再不是乾王府的庶妃。你可想清楚了?王爷的心不在你身上,你的心呢?
她发明冯欣爱落在萧寒潜身上的目光,不知何时起,本身的目光也顺着冯欣爱,开端存眷萧寒潜。
奶娘倒是面色一振,闻言已然心领神会,和冯夫人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抓起包裹塞进冯欣采手中,“九蜜斯,分开这里,重新开端不好吗?”
儿臣不喜好您,但不恨您。您悔怨生下寡虞哥哥,恨不得没生过寡虞哥哥,儿臣却万分感激您一贯对别人狠,对本身却下不了毒手,多谢您当年安然生下寡虞哥哥,才叫儿臣得佳婿如此,叫儿臣肚里的小宝宝得慈父如此。
他的小媳妇儿更不该受这份气。
“父亲远在东北,我们不会受连累的!”冯欣采吓得魂飞躯壳,抓着包裹皮点头,泪水澎湃的脸上又是茫然又是惶恐,她不懂为甚么,为甚么听了冯欣爱的了局她生不出半点称心,而是止不住的掉下泪来,“王爷,王爷不会滥杀无辜的!”
谢妈妈眉心一皱,李英歌倒是眉梢微冷,脚下一拐,径直改道坤翊宫。
她从记事起奉养的主子,她又敬又爱的皇后好好的,她有甚么不能做不敢做的?
“猖獗的还在背面。您不肯走,儿臣只好装痴卖傻请父皇出面了。”李英歌不谨慎把药糊进了皇后嘴里,蹭动手指磕下药瓶,拍了拍皇后青紫中透红的努脸,“您别自视太高,您这坤翊宫儿臣不奇怪。转头泼几桶醋消过毒,好挂锁封存起来了。
啪啪脆响,拍桌拍得她手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