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各自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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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就依你,你大姐的婚事不急,再等上半年也使得。”她终究松了口。
杜锦宁也晓得陈氏的焦炙,又安抚她几句,给她吃个放心丸:“等我过了年,在书院里也看看,细心留意着,如果有合适的,我会跟您说的。许成源,我们也看着。实在没准人家都订婚了呢,我们娘儿两个却在这里为个没影儿的事争论不休。”
杜锦宁作为一个当代女性,是很不附和陈氏的观点的。当代的女子可没有仳离一说,嫁错了人,那真是只能一辈子刻苦。固然也有和离,但和离的女人过的甚么日子,想想都能晓得。
她死力劝说陈氏:“娘,我们家会渐渐好起来的。您看,我每日都在尽力写话本,现现在又跟关少爷他们合股开茶社,今后每月的进项必不会少了;而你们也在尽力干活,除了种田种菜,还养羊养鸡。看吧,不到一年的时候,我们家绝对会比很多人家的日子都好过,到时候给大姐购置丰富的嫁奁,还愁找不到婆家?”
“娘,我没事,刚才在想一件事呢。”许成源道。
“就是你们山长新收的弟子?”
“啊?”谢氏非常惊奇,“你怎的……是哪家的女人?”
许成源踌躇了一下,本想点点头,但想了想,他还是摇了点头,轻声道:“不是。”
谢氏恍然。难怪从杜家返来许成源就魂不守舍的,本来是看上了杜家的姐儿。
有嫁奁,又识文断字,即便年纪大些,想来也不愁嫁。
因为母亲心忧债务,许成源跟母亲说过他要写话本,明天要去处同窗杜锦宁就教,还说杜锦宁的话本能卖到二两银子一本。以是谢氏是晓得杜家和杜锦宁的。
“啊?甚么?”许成源这才回过神来,不解地看向母亲。
“你还笑?”见儿子仿佛规复了普通,谢氏的心放松了一些,白了他一眼,责怪道,“你刚才但是吓死娘了。”
且说许家那头,许成源回了家,便跟丢了魂似的,坐在桌前拔拉着碗里的米粒,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某一处,半天不转动一下,把母亲谢氏吓得不轻。
“不会啊,十五六岁必定有了。”许成源惊奇道。
可不是么?这个家里,她亏欠着每一个孩子。其他的都还好,另有赔偿的机遇;可杜方菲一出嫁,这个家的日子过得好不好,跟她就没多大干系了。
“再者,等我忙完这一阵,把这部话本写完,就抽时候教几个姐姐读誊写字,你也抽暇教她们做些绣活。姐姐们又都长得好,到时候便是配个秀才都使得。何必急于一时,挑都不挑就把大姐给嫁了呢?大姐跟着我们吃了十几年的苦,好日子还没过几天,便又去给人做儿媳妇服侍公婆服侍相公。如果嫁的相公不好,还赶上个恶婆婆,那真是一辈子都在刻苦了。”
许成源是读书人,人长得不错,家道也还能够,最首要的是家里人丁简朴,谢氏又是个慈和人,婚事天然不愁,隔壁的大伯母曹氏就将她的侄女说给了许成源。可让母子俩没想到的是,他们家道一式微,曹家人的嘴脸顿时就变了,不但曹氏一再地上门催债,还帮着侄女曹芳退了亲。
“你刚才,就那样……”她学着许成源发楞的模样,两眼发直,把许成源逗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娘,您可真逗。”
提及这个,谢氏就一肚子的火。
许成源想了想道:“仿佛三个吧。”
“他有几个姐姐?”
许家的家道本来还是能够的,在城外也有几十亩地步,谢氏又能做绣活,虽不敷裕,日子却能过得下去。恰是如此才气送许成源读书至今。可厥后许成源的父亲抱病,家里急着用钱,地步便卖了出去,还倒欠了债;偏他归天时,谢氏哭的狠了,眼睛又看不见了,做不了绣活,家道这才式微了下来。
可回到屋里,见儿子还是刚才那样,两眼直愣愣地发楞,她急得差点掉了眼泪,问道:“源哥儿,你到底是怎的了?”
“杜家。”许成源道,“就是明天卖豆干的阿谁杜家,他家的哥儿会写话本的阿谁。”
想想儿子入夜了才回到家,谢氏直觉得是撞了客,一把将饭碗撂下,颤抖动手去拿米拿香拿纸钱,去门口烧了纸钱和香,又嘴里念念有词地撒了米,拜了几拜。
陈氏一愣,不由笑了起来:“是我太焦急了。”又道,“行,就照你说的办。”
许成源内心倒是非常光荣。他并不喜好曹芳,可架不住母亲被大伯母一再窜掇,帮他订下曹家的婚事。母亲都不晓得曹家来退婚时,贰内心真是大松了一口气。
最后这一句,算是彻完整底震惊了陈氏。
说到这事,谢氏的脸就沉了下来:“提他们干吗?一群白眼狼。”
“娘。”许成源垂下眼睑,将一口饭扒进嘴里,渐渐咀嚼着,问道,“曹家那头的婚事,已经作罢了吧?”
“那是甚么事?”谢氏迷惑地看着他,内心总另有些担忧儿子的状况。
他明天去杜家的时候,杜方苓和杜方蕙正在家里做豆干,他是见过的;厥后出门的时候又赶上了杜方菲。这可不就是三个?
“甚么事?是写话本的事?”
想起明天一起卖豆干的两个小女人,她不由担忧道:“会不会太小了?我看杜少爷的姐姐,最大的阿谁也不过才十二三岁吧?”虽眉眼长得不错,但身材单单瘦瘦的,跟棵竹竿似的,看上去不如何好生养。
他明天固然去了阛阓,但当时一片混乱,他帮衬着跟大伯母活力了,那里会留意别人?能看到杜锦宁,还是可巧眼神撞上了。至于杜锦宁的姐姐,他底子没有印象。
“哦,那我们见到的不是同一小我。”谢氏明白了,内心倒放松下来。
“对。”许成源点头道。
“娘,我明天看中了一个女人。”他决定把心机跟母亲说说,免得母亲又自作主张帮他订下别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