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我没钱吗?(三更)
踌躇着不卖,又要添些代价,一来二去的折腾到明天,霍以骁的耐烦都要耗尽了。
皇上的笑容凝在了脸上。
也是他运气,年节里,皇上比平时余暇,当天下午就见着了。
温宴把信收好,翻开了另一个颀长布包,内里包着的应当就是公主说的扇子。
这么一把破扇子,让温宴的眼泪快速落了下来。
隐雷:“……”
谢成安,谢霍以骁,也“谢”那些为了一己私欲、设想谗谄平西侯府、连累夏家、温家的人。
燕子胡同居中的那户,春季时就筹办卖了,一向托了牙人,可惜无人问津,只能数次贬价。
她看得津津有味,一转头看到温宴哭了,不由吓了一跳。
内侍答道:“还未曾返来。”
几近又是睡了一下午。
温宴好不轻易才分开了都城斗争,若因为与她之间的信笺再被那些事情缠上,那就太不幸了。
这一回,她开初并不晓得霍以骁南下,等她从其别人那儿传闻时,霍以骁早没影了。
骁爷真是短长了,敢明目张胆祸祸成安的东西。
这一起担搁下来,直到今儿早上才进城。
顺平伯颤颤巍巍给皇上施礼。
京师,皇城。
一把折扇,扇坠已经不见了,两侧的扇大骨有很多划痕,翻开来看,有几根扇骨断了,扇面亦有破坏。
“那几块料子,我让嬷嬷按着你的身量筹办的,阿宴如何吃都不胖,应是够了,不似我,我本年又胖了。”
“扇子是我四月前偶尔在库房里找到的。”
没成想,霍以骁看中了以后,那家俄然就黏黏糊糊起来。
上辈子,温宴没有再见过这把残扇。
“他是狮子大开口,点名道姓要白狐皮,我也就剩这么一块了,还是年初时从成欢手里抢下来的,但既然是阿宴要,我必定舍得。”
她进京时,成安已然远嫁,两人厥后有手札来往,但许是担忧她在京里冲突很多,成安未曾提过与旧案有关的内容。
温宴先看了信。
“我盼着你给我复书,如果你担忧不便利,不回也无妨。”
顺平伯模糊感觉现在不该提,但又怕错过了这个机遇,再想面圣就不轻易了,只好硬着头皮道:“老臣、老臣是来告御状的。”
皇上听得也挺欢畅,问:“伯爷远道而来,是特地来给朕拜年的?”
生辰受赏,向来是皇上给甚么,公主谢恩就是,而成安却得了去库房遴选的机遇。
温宴与成安一块长大,晓得成安最怕的就是费事,但成安开了口,求来了这么个恩情,亲身到库房里。
黑檀儿迈着端庄的步子过来,喵了一声。
现在成了这幅模样,想来是当日抄没时形成的。
白狐皮里还包了两样东西。
扇子成了后,一向收在父亲的书房里。
顺平伯三呼万岁,贺皇上新禧,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些多年未曾到御前拜过的年,他一次给拜了个全。
他的住处是漱玉宫的偏殿,从侧门出去,就是还未分府的皇子们住庆云宫,常日若要行走,亦是非常便利。
霍以骁抬眼看他:“我没钱吗?”
“阿宴你甚么时候和他干系这么好了?”
温宴嗓子眼酸得短长,既是因为父母,亦是因为成安。
霍以骁微微点头,没有再问,打发了人出去。
本来,这么一样东西,不会被收进库房里,因是不谨慎混合被一并扔了出来。
定安侯府也有祖上留下来的好物什,胡嬷嬷自发有些目光,现在一看,箱笼里翻出来的愣是没有一样凡品。
笔迹是她极熟谙的,成安公主的亲笔。
成安想要的不是甚么合本身眼缘的生辰礼,而是想从里头找到从温家、夏家抄出来的东西,哪怕只捎带个一两样,她也想替温宴带出来。
信的最后,成安还说了旁的。
顺平伯从速给宫里递牌子,等皇上召见。
温宴抬手擦了擦眼泪。
“这是父亲做的扇子,却成了这个模样。”温宴道。
因此她次次作罢。
行,有他们骁爷这句话就行,转头多了少了,等温女人进京,自会跟骁爷渐渐算。
词是五言绝句,画是线条勾画,二十个字、寥寥数笔,写的是他对妻儿的爱好,描的是一家四口中秋望月。
是了,信上说,这是霍以骁点名道姓要的。
胡嬷嬷了然了,道:“这扇子破坏了,还能回到女人手中,也是不轻易,虽是残了损了,但亦是一个念想。”
前面还是一笔一划、规规整整。
隐雷道:“那户更贵。”
“对了,”隐雷道,“小的回宫的时候,听宫门上说,顺平伯递了牌子,进御书房面圣了。”
刚才岁娘提到这些都是公主的,可见她们三女人与公主豪情很深。
“妈妈说的是,”温宴深吸了一口气,“公主先前不晓得我要进京,才把东西送来了临安,等我归去,一样样亲身伸谢。”
黑檀儿翻了个白眼,掉头就走。
到背面,成安明显是冲动了,字都飞了起来。
她只与成安夸耀过一回扇子,没想到公主记下了,还恰好寻到了。
一刻钟后,隐雷返来了,道:“那家还是不肯让价。”
他展开眼睛时,快申正了。
“不买他家了,让他烂手里吧,”霍以骁道,“东口那户吧。”
他喝了些水润喉,问:“隐雷返来了吗?”
胡嬷嬷正一门心机看好东西。
温宴想,如果她们两人面对着面,成安公主怕是已经摇着她的肩膀,哎呀哎呀的大呼了。
她记得,这扇子是父亲亲手做的,从扇骨的选用、打磨到覆上扇面,作画、题词,全程没有交与别人。
很好!
大过年的,告御状?
霍以骁一怔,道:“他来得可真够迟的,我都觉得他不想告御状了。”
温宴把半边脸埋在毛皮里,道:“比你好揉。”
倒不是他迟延,而是年纪大了,赶上变故,一时之间扛不住,刚出临安府就病倒了,只能疗养了一阵,持续北上。
清算了表情,温宴让岁娘先把箱笼收好,只余下那白狐皮,抱在怀里揉搓。
霍以骁一起来,内侍出去掌灯。
公主说,别离一年多,她非常驰念温宴,也曾数次想提笔,又怕给温宴惹费事。
厥后,霍以骁捎信给她,请她筹办些东西送到定安侯府,她深感不测。
霍以骁皱眉:“就那破宅子,他还金贵上了?”
御书房里。
信上所说的四月前,就是七月,成安公主生辰。
“女人这是如何了?”胡嬷嬷忙问,“这扇子……”
霍以骁的确不知情。
但他必定没有想到,成安在信里把他卖了个底朝天。
……
温宴哈哈大笑。
“我为甚么甚么都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