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七品道士 第七章 各为其主
左手刀,他也会。
李三辛顺势向前疾步驰驱,从雨檐下分开,一样来到天井的雨幕当中,间隔齐玄素只剩下不过十步之遥,然后猛地回身,反手握刀,磕开那把一向紧随在本身身后的“细虎刀”。
“细虎刀”从李三辛的上方掠过以后,李三辛方才直起家子,却见齐玄素右臂做出了一个扯引回拉的行动,然后那柄“细虎刀”在真气的牵引之下,竟是又在李三辛身后强行转出一个浑圆弧度,好似燕子绕梁回旋,再次直刺李三辛的后心位置。
李三辛轻描淡写地扣住腰间的青铜虎头。
李三辛在后退的同时,手中“细虎刀”顺势扫出一个弯月弧度,刀身上一样闪现丝丝缕缕的剑气,直斩齐玄素的头颅。
满地积水在一刹时被他的真气牵引,会聚成一条水龙,好似是青龙出水,拔地而起。然后在天井中肆意游曳滑行,如同走江入海的蛟龙,扑向不肯停下脚步的齐玄素。
齐玄素并不在乎李宏文的存亡,只是说道:“你们竟敢擅杀一名县令,胆量未免太大了。”
齐玄素将手中长刀一横。
说到这里,李三辛瞥了眼已经变成一滩烂泥的周飞龙头颅,皮笑肉不笑道:“汝老婆吾养之,汝勿虑也。”
只见李三辛双脚不动,身形蓦地向后仰去,整小我还是笔挺一线,与空中呈现一个极其夸大的倾斜角度。
下一刻,齐玄素再次出刀,身随刀走,使得这一刀的气势格外充分,便是李三辛也没有直面这道锋芒,而是碎步疾走,在顷刻之间与前冲的齐玄素错身而过。
李三辛终究按住腰间的细虎刀的刀柄,来不及回身,也来不及拔刀,直接将带着刀鞘的“细虎刀”负在后心位置,挡下了这从背厥后的凌厉一刀。
方才一番比武,两人可谓是势均力敌,一时候,谁也没有冒然脱手,而是堕入到对峙当中。
以是李三辛才会让周飞龙一人送命。
此时两人之间的间隔也就九十步摆布。
只见一柄通体碧绿如翡翠的短剑正悬停空中。
这一抹青芒终究闪现出真容。
当分离在后宅各处的青鸾卫堆积起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名乱党将试百户大人逼得一退再退,试百户大人手中的“细虎刀”已经曲折出一个极其骇人的弧度。
齐玄素面无神采地将“细虎刀”从右手交到了左手。
趁此机会,齐玄素将二者之间的间隔拉近到六十步。
齐玄素脚步不断,一刀破之。
一样的“细虎刀”,一样的剑气,不过是一横一竖。
下一刻,整条水龙完整崩溃,无数水花猛地溅射开来,好似莲塘莲花齐齐绽放。
齐玄素的“细虎刀”刺在李三辛的“细虎刀”的刀鞘上,收回一阵锋利刺耳的金石碰撞声,刀鞘被生生震碎。
青芒流转之间腾跃不定,几次闪动以后,再次激射向齐玄素。
水花四溅,水龙当然短了一截,但齐玄素也向后滑行退去,双脚在积水空中上溅射起无数水花,将两人之间的间隔拉大到了大抵七十步。
刀光一闪,这只上好的官窑盖碗被从平分为两半,不过与此同时,在雨幕中倒是又炸出一朵水花,好似是一朵缓缓绽放莲花,随即消弭在茫茫雨幕当中。
待到两人重新站定,李三辛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口,神采阴沉。
就在这擦肩而过的刹时,齐玄素的刀锋在李三辛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李三辛则是一刀掠过齐玄素握刀的手腕,固然只是伤及皮肉,但也足以让齐玄素运刀遭到影响。
便在这时,李三辛袖间有一抹青芒一闪而逝。
“细虎刀”固然已经是可贵的利器,但毕竟不是灵物、宝贝,终究还是不堪重负,轰然作响,崩碎成数截,李三辛手持光秃秃的刀柄不得不向后飘退。
齐玄素面无神采,手中“细虎刀”上的剑气一涨再涨,便是在茫茫雨幕当中都清楚可见刀身四周白芒环绕,不再虚幻,近乎本色。
两人同时在积满雨水的青石板空中上向后滑行出去。
此时两人之间只剩下三十步。
幸亏齐玄素此次已是有了防备,在千钧一发之际,横刀一挡,险之又险地将青芒格开。
齐玄素失势不饶人,随之欺身而进,刀锋始终直指李三辛的胸口,似是蟒蛇吐信的剑气吞吐不定,已经将李三辛的胸前衣衫从中扯破,暴露其下的“囚牛甲”。
齐玄素的神采突然变得凝重。
只见齐玄素的这一刀比之先前的右手刀少了三分灵动,倒是多了三分沉重,仅仅是一刀,便将李三辛方才的安身处斩出一个宽丈余深尺余的大坑,无数碎石泥土激射。
齐玄素再度前掠,整小我直接穿过了水龙,收回连续串不符常理的铿锵金石声,锋利刺耳。
用周飞龙的性命来洗脱青鸾卫的怀疑。
一向游刃不足的齐玄素在这一刻终究显得有些狼狈,固然已经提早做出躲闪的行动,但胸前衣衿还是被这道凌厉青芒削开一道大口儿,模糊有血迹排泄。
李三辛嘴角翘了翘:“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如果你想救人,那我只能说你来晚了,就不要白搭工夫了。”
此人是自傲?还是高傲?
周飞龙本就是一颗弃子,他的存亡早已必定了,不管李宏文会不会交出那件东西,李三辛都会遵循千户大人的号令,在凤台县当场处决李宏文。不过李宏文毕竟是端庄科甲出身的堂堂县令,就算是青鸾卫杀人,也要有一个遮挡,周飞龙便是这个遮挡。
宽不过寸许,长不过一指,周身有青色剑气缭绕。
真气回荡于四周,使得异化着充分气机的雨水在两人之间的间隔上狼籍纷飞,划出一道道清澈水线,落地以后,又使得空中上呈现了很多藐小沟壑,
齐玄素的这一刀好似是于无声处听惊雷。
这一刻,天井内正在下落的雨点刹时悉数碎裂,变成一团茫茫白雾,落在空中上,激射在两旁的廊柱上,留下一片细精密密如针孔的坑洼小洞。
“细虎刀”一个回旋,回到齐玄素的面前,被齐玄素重新握住。
仿佛是一条青色小蛇盘起家躯蓄力以后激射而出。
后天之人和天赋之人最大的辨别就在于真气可否外放,抱丹阶段的后天之人也能修炼出一口真气,只是真气不能离体,范围颇大。可天赋之人却能在轻描淡写之间御气于外,让人防不堪防。还可藏于外物当中,就比如李三辛将气机藏入茶杯当中。
齐玄素丢脱手中“细虎刀”,披风破雨,划开重重舒展雨幕,直刺李三辛头颅。
竟然是飞剑。
齐玄素手中“细虎刀”与李三辛的“细虎刀”相触,在一刹时以肉眼难见的频次颤抖九次,分作九次将李三辛的刀势化解,乃至还不足力反攻。
他若不死,又如何堵住别人的嘴?
前行当中的齐玄素仍旧是涓滴不退,手中“细虎刀”上的剑气突然高涨,然后还是一刀斩去,与这条水龙从正面轰然相撞。
齐玄素手中刀势复兴。
李三辛还是站在雨檐下,寸步未动。
过了半晌,齐玄素开口问道:“凤台县令李宏文呢?”
不过出乎他地料想以外,这名年青刀客竟是没有就此畏缩,乃至省去了平复体内真气的过程,再度前掠。
面对这一刀,李三辛也不得不出刀了。
李三辛地嘴角微微上翘,他先前一向端着这只盖碗,可不是附庸风雅,而是将本身真气不竭注入此中,现在建功,也算是在他地料想当中。
此时两人之间不过十步之距,转眼即至。
以左手持刀的齐玄素再次前冲,李三辛脚下一点,吃紧后撤,在毫厘之间,躲过了齐玄素的一刀。
刚才地那只盖碗埋没玄机,在齐玄素一刀将盖碗劈成两半地一刹时,又有一股埋没气机趁机炸裂开来,使得来不及收刀的齐玄素吃了个暗亏。
李三辛微微皱眉,置于小腹处的五指蓦地握拳。
李三辛嘲笑道:“谁说是我们杀的?清楚是你这个乱党所为,我们青鸾卫为此还折损了很多弟兄和一名试百户。待到结案以后,我定要亲手将抚恤银子送到周兄的府上。”
几近同时,齐玄素闷哼一声,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周身气机鼓荡,使得四周的雨幕也随之飘摇不定。
天赋之人,飞叶摘花可杀人,草木竹石亦是剑。
两刀相撞,两人各自后退,无数碎石和积水四散激射。
刚才那一刻,齐玄素几近是在鬼门关四周盘桓了一次,只是没有迈过门槛罢了。
刀身之上,有剑气流转,如乘风破浪,破开这片障眼的白雾,同时一鼓作气将里头包含的真气也给完整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