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义兴
郑遵谦愤而起家,“现在鞑虏南侵,亡我社稷杀我子民,还要逼迫我等剃发换衣,这不但是改朝换代,这还是要亡国灭种。我辈身为读书人,莫非就要脆弱的跪服?”
郑之尹咬着牙,呼吸短促。
“把屈尚忠、陈泽名带上来!”
院中,义社里很多骨干在此等待。
周商祚、姜逢元、王绍美等皆是致仕高官,平时哪会把郑家小子放眼里,但是此时义兴军将他们府第团团围住,兵器相向要求捐饷助军时,这些人只辩驳了两句,然后就被刀光箭影吓的大气不敢喘,只得乖乖的表示情愿筹银。
“混账东西,你还要教老子如何做事?”
既然要干,那就干他个轰轰烈烈。
世人一拥而上,一会就将院中的那队鞑子兵斩尽扑灭,伪知府张愫见无可幸免,下跪告饶,也被郑遵谦一刀砍了。
“好!”
郑之尹无法的道,“随你吧!”
“元帅,城中在籍乡绅商周祚曾任吏部尚书,姜逢元曾任礼部尚书,另有很多在籍官绅,这些人该如何措置?”
“你个孝子!”
“等不了了,再忍再等,仅剩下的那点热血都要凉透了。”
鲁王即位监国,传檄天下,使者四出,这是要掀起一波大潮,只是现在清军精锐主力还在江南,他们这么急不成耐的起兵,只怕不过是以卵击石,断送复兴大明的繁华气力,乃至是民气。
“来人!”
郑之尹怒拍桌案,“你也年纪不小了,如何做事还这么脑筋简朴?”
儿子迈步拜别。
至于家中财帛被儿子抢去,郑之尹倒没过分在乎,本来这些钱是要筹办送去给钱谦益的,现在被儿子抢了去,也无所谓了。
郑遵谦拔剑,“既如此,我义社便高举义兴大旗,号角义兴军,我为义兴元帅。”
郑遵谦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刀,一刀剁掉了父亲最爱的紫檀书桌的一个角。
义社薛允勋、郑之翰、周晋、施汤贤、郑体仁、傅商弼、史在慧、阮日生、郑锡藩、卢斗虞等奉郑遵谦之命,分领人马,开端全城抓捕降虏的伪官。
义兴,义社当兴,义气当兴。
“忍?这天下都要亡了,还忍甚么?”
儿子的剑已经举起。
“我郑家会带头捐出一半产业来助饷供军!”
“现在请父亲拿削发里库房钥匙另有钱庄存银信物根据。”
“凡系逃官,皆可杀,凡系降臣,皆可杀!”
“父亲,你老了,也更怯懦怕事了,乃至连忠义都不顾了。做儿子的,又如何尊你敬你。明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这反我也造定了。”
知县彭万年还正在那边当堂枷罚不肯征税百姓,郑遵谦怒道,“狗降官还敢残害大明百姓,杀!”
他抓过脑后那条藐小的发辫,苦笑了几声,谁又能了解他们呢。
郑之尹本想把他跟钱谦益所暗中运营的事情奉告儿子,可最后一想,就儿子的这副臭脾气和火爆性子,奉告他也无济于事,倒不如随他去吧。
他们将是一支救世义军,而不是趁火打劫的强盗。
“没错,这大明皇家,毕竟也还是有勇烈之人的。江浙那些降贼的软骨头们,都将被我们一一擒拿清理!”
这些义社中人,很多是当初曾经插手过许都白头军的,当年许都造反后,白头军有几条军规,便是不准掳掠,不准殛毙百姓、不准奸**人等,军纪严明,秋毫无犯。
鲁王,一个大明宗室远亲,凭甚么监国?
“拿来吧。”
郑之尹安静下来。
“我要造反,而造反得费钱,以是我筹算把家里的财帛银子拿出来供军。”
“不,我辈既是读书人,更是热血青年,我的膝盖没有这么软,我的头皮也不痒!我来就是奉告你,这一次,谁也别想拦我。”
有人押来两个五花大绑的人,一个叫屈尚忠,原是南京弘光朝宫中寺人,南都亡,一起逃到绍兴。另一个叫陈泽名,则是杭州降清,被派到会稽来任官的。
郑遵谦一面写着捷报奏章,一面头也没抬道,“商周祚、姜逢元受高官厚禄数十年,现在国破君亡,义兵初起,他们安能拥厚资安享?何况,这些人之前都已经去杭州朝见过虏帅,乃至传闻还捐募了很多银钱,哼,本来十足该杀,现在本帅再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遇,献出一半家财,本帅便临时饶过他们。”
他郑遵谦将要为许都正名,为白头军昭雪。
“许兄固然死了,但他的义社还在,我们的信心还在!”
二人告饶,可郑遵谦毫不睬会,直接挥刀连砍二头,提着头将血滴到义兴旗上。
现在郑遵谦再举义旗,便是要沿续当年许都的军规。
张愫躲入后院,请衙中的一队鞑子兵庇护。
“诸位,有一条要重申,义兴军乃是仁义之师,不准掳掠、不准殛毙百姓、不准奸**人,谁如勇敢乱来,我定斩不饶!”
“诸位义兴兄弟,且举旗随我杀往县衙,光复绍兴!”
坐在大堂上,郑遵谦提笔给鲁监国上奏报捷!
“另有,我刚从云门山拜见于公返来,奉告你一个动静,台州的鲁王已经被拥立监国,收回了伐清檄文,于公被拜为浙江按察使行巡抚事。”
“此二人,乱臣贼子尔,本日便斩他们贼头以血祭我义兴大旗!”
郑之尹浑身颤抖着。
“仅凭一腔热血,你觉得就能成事?许都当初本来有大好出息,但是碰到点小事,成果就凭一时之气胡乱行事,成果倒是害了多少人?莫非那件事情你还没有遭到经验?”
许都取出一条红色额布,系上额头,上书义兴二字。
郑遵谦对父亲已经毫无敬意,乃至瞧着有几分不幸,不幸父亲也曾为一代名流,现在倒是这般贪恐怕死的脆弱,如许活着还不如死着。
清军举弓放箭,郑遵谦举着盾牌,奋勇抢先,翻墙跃入,挥刀大砍。
“你不消叫了,你觉得还会如前次一样,会有人来帮你把我捆绑起来关着吗?不会了,你的行事早让人讨厌。何况我明天也是有备而来,内里有我很多义社兄弟。”
“本日,没有父子,没有家属,只要国度、民族、忠义,请你把钥匙和信物交出来,不然别怪我无情!”
拿到了钥匙和钱庄存款兑换的信物后,郑遵谦冲着父亲谢过,“父亲就请在这书阁放心读书吧,只要你不踏削发门,儿便能保郑家无忧。”
郑之尹闻言神采微变。
别的义社骨干,也纷繁取出早筹办好的白巾,系上额头。
“如果他们不肯?”
“绍兴府,即将规复古治。”
“够了,我早受够了你的这套说教,三思三思,你思来思去又思到了甚么?”
名不正言不顺。
但他又没法禁止。
“天下事尚可为也,我欲高举义旗,如何?”
“好!”世人呼应。
“混账,你就是想做事,可你觉得你们如许乱来就能成事?欲图大事,更需谨慎,现在清军三路雄师驻扎江南,你们现在就举旗造反,只会是以卵击石罢了,你们莫非就不能忍一忍,静一静?”
“嗯,将他们的家财统计一下,让他们将此中一半折银上缴。所得银钱,我们上供一半给监国殿下,剩下一半,我们义兴军再与于公对半分,以供军用。”
“鲁王监国?”
“本日,我就要打起一面旌旗,义兴!”
郑遵谦回到府中前院。
“一半?”
这风雨飘摇的大明朝啊,将来又将走向何方?
“你不要胡来,不要连累宗族家庭,你还太年青,很多事情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简朴,凡事三思而后行。”
“你要做甚么?”
哎。
“义兴军军规,不渔色、不货、不中私仇,同心戮力,光复两京,如何?”
占了衙门,取了官印,然后命翻开府库,取了兵器盾牌武装义兴军,又让翻开粮仓,发分给城中饥民百姓。
郑之尹气的手颤栗,他直接就给儿子跪下了。
这话一出,别的义社的骨干们,也都表示情愿主动捐募产业来供军助饷。
“去请于公入城,我与刘大刀兄弟,已经光复绍兴矣!”
“那就砍了,直接抄家,剩下一半我们也都抄了。”郑遵谦毫不客气的道,“诸位义兴军的兄弟们,现在特别时候,也就特别行事,没需求跟他们客气。大师从速去各城门树起招兵旗,招募义勇,我们义兴军,先招他个五千人马。”
一刀砍翻,然后杀向府衙。
郑遵谦等高举着义兴旗,头系白巾,出门杀向衙门,一起上,不竭有义社人马插手,另有很多百姓相随插手,浩大的杀到衙门。
郑之尹寂然的坐在椅中。
郑遵谦对父亲冷冷答道,“哦,父亲尝教诲儿子做事三思而后行,但儿子想问,这三思是思甚么?莫非就只思小我好处得失,不考虑忠孝信义吗?”
郑遵谦却只是黑着脸,“天下若都是你这等人,这天下也就有救了。幸亏天下也另有鲁监国殿下,另有于公,另有我等如许的热血之人。”
“鲁王已在台州监国,特派使者授于公为浙江按察使行巡抚事,号令各地士绅军民叛逆,我等义社,更要当仁不让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