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互助
“哈哈哈……”马超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甚么天大的笑话。
汉中大将张卫，便在这时候迎了出来。
在仆婢的带领下，他穿行于重楼隔道之间，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达某一处青砖黑瓦、花树扶疏的高雅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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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本不是马超的目标地。近数十年来，如他如许的羌胡豪帅首级，每次在关中吃了亏，都会退回陇上招兵买马，那些贫困不堪的羌胡部落里，有得是悍不畏死的兵士，足以作为重振旗鼓的底气。
心中这么想着，马超敏捷披挂整齐，步出门外：“张将军在那边？”
马超风俗的，向来都是千军万马冲杀时的利落，是纵情搏斗时的野性彭湃，是衣甲破裂、是污血和汗臭。哪怕现在身处奢糜狂纵之所，他满脑筋装着的，还是刀光剑影。
但是此番韩遂为了追杀马超，实在下了极大的血本，数万铁骑纵横来往，堵塞了马超向西流亡的每一条门路，若非马超在多年前与汉中重将张卫有那么一点情分在，只怕真的要被韩遂困死在群山之下。
张卫感喟道：“有韩遂等几位经心输诚，又有十万雄师为凭，曹公底定关中毕竟不难。何况现在益州大乱，曹公想来不肯放过这机遇。”
张卫深吸一口气：“我实在不能坐视家兄将三代运营的基业拱手予人，以是恳请孟起助我。孟起，你助我稳住汉中，拒止曹军；而我助你重回凉州，统合羌胡，如何样？”
他极力稳住姿势，神采乌青地问道：“孟起，我的话很好笑吗？”
我马孟起岂是屈居人下之辈？凡是我有半点为人部下的意义，曹孟德那边谏议大夫、刺史、将军之类的职务早就砸下来了，何至于要凭借于你们这群拿不下台面的米贼？
马超嘲笑道：“如此不是正合令兄的情意么？到时候曹军在汉中反客为主，而令兄举数十年基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妙得很。”
嘿嘿，觉得马孟起会今后一蹶不振，被你们当作牵着绳索的狗？真是蠢货……
“嗯？”马超的笑声一敛：“你是说……”
马超忍不住低声怒骂。
但张卫毕竟在汉中根深蒂固，赵俨只在名义上超出于张卫，实在底子没法限定他的行动。便如现在，在赵俨和张鲁都一无所知的环境下，张卫竟能动用相称力量从关中策应马超，足见此人的权势。
他想到自家不久前还是统领万军、横行关中的一方强豪，现在却落得这类境地；他想到那些跟随扶风马氏多年的懦夫一个个地死在叛徒的诡计之下，终究跟从本身流亡汉中的已经不到五百人；他想到如张卫这等蝼蚁般的货品，当年站在本身面前时抖得好像筛糠普通，现在倒美意义遣人来呼唤……
他冷冷地望着张卫，两眼目光如剑，仿佛要刺进张卫的脑筋。
但是张卫手底下的这口饭，仿佛不那么好吃。张卫这厮采取了马超所部今后，固然极尽接待，可连续小半个月都不放马超西行，转而要求马超调集羌氐部落兵士到汉中来。看他言行间的意义，竟像是把马超当作来宾、部下，企图以马超的力量来做些甚么。
“益州？益州又出了甚么事？”
张卫大声道：“家兄下午就会来我这里做客，若孟起助我，我便能够压服他！”
张卫连连点头，抬高声音道：“孟起，我若乐见此等场景，还费这么大工夫留你何为？”
“哈哈哈……”马超笑了好久，才用鄙弃的语气道：“凉州的羌胡各部，在我眼中与猎犬无异。我要他们生就生；我要他们死，他们就会去死。何用你张公则的帮忙？至于汉中，你想要保住这份基业，先问问张鲁阿谁装神弄鬼的家伙，你看他情愿不肯意罢！哈哈哈！”
“孟起！”张卫一见马超，便挥退主子们，忧心忡忡隧道：“昨日深夜，我兄长会晤了曹公使者……曹公很快就要亲提雄师进入汉中了！”
“孟起还不晓得么？这几日趋州内哄，传闻多量益州军将推戴刘季玉的宗子刘循，与刘备、刘璋所部恶战，从涪城到成都周边，现在已经堕入一片混乱，数万人来往厮杀不休。”张卫道：“曹公如此急于安定关中，本来就是为了颠末关中、汉中，进入益州与刘备争锋。现在益州既出乱子，曹公更是要加快动兵了。”
马超没有接话。
此前曹公以赵俨为益州刺史入汉中，便跳开了张鲁，直接驻扎在张卫调集兵力的阳平关，一方面便于招引益州人士，一方面也能够就近监控这名汉中重将。
“这么快？”马超吃了一惊：“关中已经安定了？”
张卫下认识地垂首避过马超的凶悍眼神，也不知怎地，手背上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马超哼了一声：“公则，你想说甚么就直说，不要绕弯子。”
汉川之民，户出十万，财产土沃，张氏的鬼道权势在此运营数十载，剥削财产极多。马超模糊记得昨日晚间饮宴之时，面前铺陈的奇珍奇宝、五光十色和莺莺燕燕……诚恳说，那些使得马超有些犯晕。对一个耐久糊口在羌胡部落中的厮杀男人来讲，那有点过分豪奢。
张狂的大笑声就像是不歇的滚雷，将屋宇四壁都震得颤抖。张卫被冲得耳膜生痛，的确要晕倒。
张卫是汉宁太守、镇夷中郎将张鲁之弟。他虽出身于鬼道世家，却夙来不在那套师君、祭酒的体系熟行事，而是自行招募兵员，领稀有万人马。畴昔数年间，此人与副将杨昂盘马弯弓，萍踪南抵巴郡，西及陇上诸郡，颇建威名，是实际掌控汉中军事气力的有力人士。
马超获得张卫的策应，从斜谷历经千辛万苦，退入汉中。按马超本来的设法，他筹算借道汉中，再颠末略阳到下辨调集本地的羌氐部落首级，待到兵力稍许充分，再行扫荡天水等陇上诸郡。
“只要孟起助我稳住汉中，你在陇上需求兵员、需求粮秣、需求军器，我举汉中十万户尽力支应，毫不会你少了半分！如何样？你总有效得着盟友的处所！你我两人合作，谁都动不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