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明军
城门楼吊颈着口大钟，平时是不响的，只要城外发明敌军才会敲响。听了钟声，张大德他们都是一惊，确信真有明军打过来了，那里还敢担搁，仓促就上了城墙。
这日，刚用过午餐，陆公明正端着茶碗消食，西河镇保长宋通就大喊小叫的闯了出去：“县尊，大事不好，明军打过来了！”
“......”
张大德特地又问了江二，确认那帮人是打着李定国灯号的匪贼后，甚么心都淡了，懒洋洋的便要送客。
“罗定方向过来的！”陆公明特长一指西边。
见张大德不信，陆公明急得一顿脚：“明军刚过西河渡，没到城下呢！”
“三万！”
一众部下这才反应过来，慌镇静张的就冲了出去，不一会就带着各自部下的绿营兵冲出了营地。
“承平营？”
为何匪贼没兴趣去打，打明军却有兴趣呢？
江二等不到绿营解缆，心中也急，可再急也没体例，那绿营不出兵他又能如何，只能呆在县衙等动静。
张大德一把推开面前的牌，没好气的骂了句，朝一众还傻看着的部下喝道：“还坐着干甚么，还不跟老子瞧瞧去！”
陆公明那里晓得如何回事，“大人还是从速带兵上城瞧瞧去吧，莫让那明军破了城才是！”
德庆城内，罗定被匪贼占据的动静早就传了过来，报信的是陆长远家的伴计江二。
还没打到县城？
倘若攻占罗定的不是匪贼而是明军，张大德倒是不管如何也要当即出兵去打的，当然，前提得是对方不是李定国的兵马。来得真是李老虎的兵，他张麻子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摸老虎屁股的，不过如果那些南明的杂牌，那就是摸他张大德的老虎屁股了，不打白不打。
“咣当”一声，茶碗失手落在地上，陆公明一屁股跳起，尽是惶恐之色，为官数年，他最怕的就是听到明军打来，那样就意味着他这知县老爷老命不保。朝廷法律甚严，失地弃土都是要砍脑袋的，那明军也不是善茬，动辄就要拿他们这些清官祭旗，夹在两端他这知县真是苦啊...
“大人真是妙手气啊！”
听了屋内的马吊声，陆公明腹诽不已，推开守门的两个亲兵就闯了出来，孔殷道：“张大人，明军打过来了，你从速带人守城吧！”
一听罗定叫匪贼给占了，驻防绿营千总孔国良身故，匪贼又在满城的讹诈欺诈，士绅大户一个都没放过，陆公明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带着县丞武长命直奔绿营驻地，要求守备张大德从速出兵剿匪。
“小的亲眼所见，明军打西河渡上了岸，打着灯号奔县城来了！”宋通上气不接下气，这一起跑得倒是够呛，不过总算是把他看到的环境说了出来。
“碰！”
“胡了！”
陆公明多少有些心安，问宋通：“明军有多少兵马，打的是谁的灯号？”
上城以后，便见城外有一支明军正迟缓的向城墙靠近，打得是“承平营”的灯号，兵丁清一色都是明军的打扮，最前头另有几个骑着马的军官。不过人数倒是未几，大略一扫，就百十人而矣。
还没进屋子，就听到屋中传来打马吊的声音。
江二得了主家叮咛，趁着夜色悄悄从罗定城墙的缺口处潜了出来，然后直奔德庆而去，路上实在吃了很多苦头，幸亏有惊无险，总算安然达到德庆。
不想，张大德对出兵剿匪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匪贼大多是抢完就跑，不会傻等着官兵来剿的，等他带兵畴古人早就没影了，那里有甚么油水可捞，难不成要他带兵满山窝的去找匪贼的老窝不成？再说，他是德庆的守备，又不是罗定的守备，罗定叫匪贼占了关他甚么事。
“甚么？明军打过来了？！”
崇祯十四年举人出身的陆公明对着这帮武夫真是有怒不敢言，强按着性子，好说歹说了半天，张大德却压根不为所动，说甚么也不肯出兵。
“罗定？”张大德又是一愣，更加猜疑了，“那地不是叫匪贼占了，哪来的明军？”
张大德和陆公明同时收回疑问：这么点明军也敢打德庆？
这帮丘八真是好兴趣！
启事在于打匪贼，那是保境安民；打明军，倒是替朝廷开疆拓土。二者别离可大了，前者是不能屠城的，后者倒是能够过后在城中屠城，不但能大抢特抢发笔横财，还能受朝廷嘉奖，如此功德，哪个不乐意干？
守备大人定下调子，底下的千总、把总天然体味上意，一个个都是叫唤着这兵不能出，要出兵能够，拿总兵大人的手令外加出兵的粮饷来！要不然，绿营弟兄们可没工夫到罗定跑一趟。
宋通苦着脸道：“县尊，小的急着返来报信，那里敢靠近看，实在不知有多少人，不过打得灯号小的倒是看清了，叫甚么承平营！”
陆公明跟着张大德往城墙上去，没到城墙，就听城门楼上的钟声响了。
这帮不晓事的丘八！
“他娘的！”
无法之下，陆公明只好归去连夜写了公文发往肇庆府，公文中将张大德实在狠骂了一番，要求肇庆知府从速知会总兵发文剿匪，不使罗定百姓受匪患。
“哈哈...少拍马屁，从速拿银子来，拿银子来...”
打得正兴趣，陆公明冷不丁闯了出去，一脸死了爹娘的鬼样，还说甚么明军打过来了，这让方才胡了把大牌的张大德窝火不已，一拍桌子怒道：“胡说八道，城头上我的兵在看着，真有明军过来，他们能不来报信？”
“就这么点人？”
入城以后，江二没有先往绿营报信，而是径直奔的德庆县衙，因为德庆知县陆公明是自家店主的族叔，有这层亲戚干系在，话便好说。
“哎！喳！”
陆公明脑中快速的转了一遍，确认从没听过这支明军的营头，也不是李定国兵马的营头，当下便不再惶恐，沉吟半晌，便带人往绿营驻地而去。
“当真？”张大德愣了，迷惑道：“那里来的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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