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流珠楼

“皇后娘娘有何叮咛？”辛嫔见场上世人不知何故地齐齐望向本身，一边在心中敏捷测度，一边不动声色地直起家，低眉点头问道。

天子的声音，落出世人耳中降落却清楚，使得本来笑语的场中猛得一静。

这座楼北靠百花竟放、花草婆娑的花木园，南眺一片波光粼粼、青绿透亮的湖水。

间隔他比来的皇后也有些惊奇，她顺着天子的目光望去，角落里的辛嫔纹丝未动应是没听到天子的声音，其他妃嫔与皇子们又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模样，便扬起温和的笑容，率先开了口：“辛嫔mm……”

小皇孙点头晃脑、憨态可掬的背诵模样，逗得天子放声大笑，其他世人也多是一脸冷傲的神情，你一言我一语地赞着，一时之间，楼间的氛围和乐和谐如贩子官方。

宫女寺人们早已扑灭了各个位置上的花灯，鱼贯而入往桌案上奉上月饼生果并美酒佳酿。明黄常服的天子坐在世人簇拥的正中间，左边是皇后及一众妃嫔，右边是太子、大皇子这些儿子，另有以太子妃为首的皇后代眷和几个皇孙。

世人温馨之下，皇后的声音便清楚起来。天子就瞧见辛嫔闻声转回了头，不着粉黛的脸庞上，眉眼纤细，让他一时有些怔忪。

八月十五的夜晚，皇家的宫宴便安排在流珠楼的最高处停止。夜色薄薄的一层，人倚楼上，鼻尖缭绕着随风而至的花木暗香，举目四眺，便可见头顶一轮格外巨大的圆月，月光映入满湖的碧水中，光芒细碎而闪烁，铺金撒银，景色美不成言。

天子不经意瞥见角落里的她，见她身着水蓝色罩银纱的坠地裙，头发梳作简朴的圆髻并缀三两支花钿，此时斜倚桌案，侧身望月，气质似清孤似卓绝，在灯火和喧闹声的烘托下，显出一份格外的动听来。

皇后话音一落，自有灵动的宫人捧着托盘上前，接了那月饼以后小跑着送到角落里的辛嫔面前。

皇宫东边的流珠楼，高低三层，勾檐翘角，如一朵精美的重瓣花。

世人赏着八月十五的明月，先是太子、大皇子、二皇子几个口称“请父皇指导”，各自作了一首应景的诗来，再是太子妃教着太子年方三岁的嫡子，口齿不清地背诵出一首贺中秋节的词。

月饼？辛嫔按下心中迷惑，稳稳地起家行了礼：“臣妾谢过皇后娘娘。”

辛嫔坐在妃嫔靠外的位置，对场正中心那些其乐融融的欢笑声置若罔闻，微倾了身材靠在案几上，支起手臂托着脸颊，双目怔怔地望向楼外的圆月与澄湖。

皇后笑着望了一眼天子，见他移开视野，一付不筹办开口的模样，仿佛方才出声唤“辛嫔”的事与己无关，便缓了缓神，拈起她面前桌案银碟里的一块月饼，笑道：“辛嫔mm，御膳房送来的枣蓉月饼，本宫尝着还算适口，mm也尝尝。”

天子拿酒杯的手指一时定住，唇间喃喃出声：“辛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