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随后嫔妃们复又谈笑了几句,也垂垂寥落了。如此一来,世人也自行散了。
何夫君温言道:“听闻皇贵妃位分高贵非常,绝非平常嫔妃可登此位。”
茯若陪笑道:“臣妾再次谢过皇后的恩情,有皇后娘娘打理后宫,实乃臣妾等人的福分。”
茯若恭恭敬敬的向皇后存候:“臣妾给皇后娘娘存候,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却暖和一笑,对着敬贵妃道:“如果皇上真有此意,那么本宫也道贺mm了,如果皇上没有此意,还望mm放心做个贵妃便是,万不要得陇望蜀。”
茯若和玉朱紫倒是都起家对着皇后推让了一番。只道是本身入宫光阴未几,资格尚浅。不敷担负大任。
茯若欠身道:“臣妾的身子已然大好了,病中缠绵,已有半月未向皇后存候,臣妾心中有愧,故本日来向皇后存候。”
哪位宫女得知此事,领了犒赏便退了下去。正巧此时,各宫嫔妃却也都连续到了。敬贵妃和玉朱紫做了皇后的东西下首,茯若紧跟着敬贵妃坐下,随后便是何夫君和苏秀士,玉朱紫那首背面便是文充仪和张常在及顾采女。
也许是那夜着了风寒,茯若接连数日都卧病在床,皇后得知,派了汇秋和云翳前来探视,又免了茯若的存候。统统只让茯若好生保养身子便是。茯若倒是乐的安逸,每日只在内殿里疗养,也不出门去。张常在和何夫君隔三差五便会来陪茯若说话解闷。就连苏秀士也会偶尔前来问候一两句。
皇后只略笑一笑:“宋昭容的身子才方才好,便来向本宫存候。这也不是甚么大事,等你的身子更好些了再来,也不迟啊。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皇后又拿起那支步摇,笑盈盈的看了茯若一眼,暖和道:“这只步摇打造的倒是精美,已碧玉镶金,且还是鎏金做雕镂纹以兰花的款式,昭容你觉得如何。”
敬贵妃媚眼一飞,似笑非笑道:“不晓得臣妾还能再度晋封么,皇后娘娘可知皇上圣意。”
茯若循分的笑了笑:“皇后乃是六宫之主,臣妾自应恭敬皇后,已彰嫔妃之德。”
此时天气还早,却说已是腊月。但也是晨光金灿明朗,照在椒房殿的琉璃瓦上流滴下一大片耀目流光,连着雕栏玉砌也别有光辉。椒房殿外花木扶疏,因着已是夏季,皇后常日里最喜莳植的牡丹也只是开了几朵,并不似得春日那样素净明丽,姹紫嫣红。
苏秀士道:“宋昭容和玉朱紫还是不要推让了吧。皇后正视乃是福分啊。臣妾等位分地下,想帮着皇后分担一二,也是无能为力啊。”
茯若自进宫来便觉敬贵妃为人刻薄,且多次出言犯上,心中不喜。只是转过甚去不在看她,玉朱紫念着家中功劳卓著,且传闻敬贵妃乃是侍女出身,自是非常瞧不上。何如她乃是正一品贵妃之位。也只是低头不语。皇后见着此景,也不睬会。便温言向苏秀士道:“如果昭容和玉朱紫不肯,那还是由苏秀士和文充仪帮着本宫打理一二吧。到了正月初,皇上自会大封六宫。到时候大多数嫔妃的位分自会有所晋升。”
皇后浅笑道:“宋昭容也太懂端方了,本宫倒非常欣喜。”
玉朱紫道:“皇后娘娘,何必委派臣妾等,苏秀士和文充仪入宫多日,也能够让她们帮着皇后娘娘办理一二,倒免得臣妾等笨拙,反而让皇后娘娘操心。”
茯若再度点头,才道:“既是如此,臣妾谢过皇后娘娘的恩情。”
那宫女大喜道:“多谢皇后娘娘嘉奖。”
司珍房乃是后宫的六局二十四司之一,专为后妃打造金银配饰。一房之首便是司珍,再往下便是掌珍,其他的便是宫女。只要贵妃以上品阶才可让司珍打造金饰。其他都是由掌珍打造,如果从六品一下的妃子,金饰一应皆是由司珍房的宫女打造。皇后的两样金饰,皆是由孔司珍亲身打造,自是精彩不凡。
茯若听了,仓猝推让道:“皇后娘娘,千万不成,此物乃是司珍特地为皇后打造,按着宫规,只要贵妃以上的位分才气用司珍打造的金饰,臣妾只是从三品的昭容,如果将此物赐给了臣妾,臣妾便是僭越了。”
敬贵妃却也笑道:“臣妾谢过皇后美意。”
皇后的笑意忽而带了一抹光影的阴翳,道:“宋昭容真乃是后妃典范啊,今后如果有幸封了皇贵妃,位同副后,与本宫平起平坐,却也甚好。”说完皇后只是含笑不语,打量着茯若的神采。
皇后听了,笑意涟涟:“宫规也是人定下的,何况此物乃是本宫所赐,如何会犯了僭越。且本宫夙来不喜兰花孤傲高洁,不容于世。倒是听闻昭容最喜兰花君子风致。以是将此物赐给了昭容。”
茯若淡然一笑:“臣妾一入宫便封了从三品的昭容,已然是莫大的恩宠,至于圣眷荣宠,非臣妾所能强求。故臣妾不敢妄图高位。”
茯若听了这话,脸上的神采有些慌了,但只要一瞬,她便答复的端娴,柔婉垂首,低声道:“皇后娘娘谈笑了,本朝册封皇贵妃也只要明宗和太宗期间有过旧例。何况皇贵妃岂是大家都能够当的。臣妾无子且又无宠,不敢豪华高位。臣妾所愿仅是在宫内安然度日,平平了此平生便可。”
恰好司珍房的人把孔司珍为皇后制作的赤金点翠牡丹花钿子送来,另有一对鎏金打造的碧玉镶金雕兰花腔步摇。一应放在一个青瓷盘里,送金饰的宫女恭敬的跪在皇前面前:“请皇后娘娘过目。”
敬贵妃小巧的下颌微微一扬,转眼看向了别处。才幽幽道:“是啊,皇后娘娘说的在理,当初皇后娘娘不也是做贤贵嫔的时候就帮着先皇后打理事件,现在做了皇后,打理后宫高低事件得心应手,不都是阿谁时候历练出来的么?两位mm还是不要推让了,如果有一日你们也做了皇后,当时候你们才会来感激皇后的恩德啊。”
皇后想必是还在梳洗,茯若便在殿中等待,皇后素喜豪华,宫中的一应陈列皆是极尽豪华。乌金瑞兽雕漆凤椅边有一架海口白瓷大缸,里头湃着新奇的香橼,甜丝丝的果香沁民气脾。茯若出来坐了一盏茶时分,便已闻得香风细细。只见云翳翻开了湘妃竹帘,皇后由着严尚仪渐渐的搀扶了出来,她已是六个多月的身孕了。身子想必也是非常沉重。虽说皇后在孕中,却仍然明艳动听,面上妆容浓淡得宜。身上只穿了一件碧霞云纹联珠对凤凰纹锦衣,发髻梳的是朝天髻,在左边戴了一支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钗,右边却略带些青金色的点翠。一支凤含明珠的赤金钿子。已然显现了皇后的高贵职位。
茯若恭敬道:“皇后的目光极佳,且司珍房打造的金饰皆是一等之物,且又是孔司珍特地为皇后打造的,天然更是精美无双。”
皇后拿起那支金步摇,对着茯若笑道:“本宫看着这金步摇倒是和宋昭容非常相衬啊,不如就赐给昭容吧。”
在殿外做事的宫女冬儿见是茯若来了,便出来通报了。过未几时,云修便出来笑吟吟的把茯若请了出来。
皇后眸中尽是暖和的笑意:“宋昭容出身王谢,且又知书达理,,你入宫已有大半年,但还只是个从三品的昭容。委实是可惜了。如果你得皇上的宠嬖,想必这时也应当是贵嫔或是昭仪了。”
皇后听了这话,看着殿外日光如锦,不由赞道:“宋昭容真是宫中第一贤德之人,如果宫里头大家都能有宋昭容如许的心机。争风妒忌的事少了,本宫倒是也能够乐的安逸,放心养胎。”
皇后的笑容好似夏季的一抹暖阳,她亲和道:“昭容说话真是让人寻不出一丝的错缝儿。本宫在这些后宫嫔妃里头,最喜好的就是和宋昭容说话了。”
皇后亲身将步摇给茯若戴上,随后停顿半晌,才道:“这步摇公然和昭容非常相衬,昭容本就清秀绝俗,现在更是出落的水月精华般高洁不染。好似这兰花普通。”言毕,又问了问跪在地上的那位宫女:“你说本宫说的可对。”
茯若谦虚低首,淡然道:“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妾只是后宫妃妾,怎配“贤德”二字,和婉谦逊乃是妇德。也是臣妾本分之事。”
阿谁宫女方才见皇后说不喜兰花式样,本觉得要为送错了金饰而受惩罚,现在皇后将其转手赐给了宋昭容,心下狂喜避过了一劫,不由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昭容娘娘如同明珠碧玉般秀美,现在又带着这只皇后犒赏的金步摇,面貌更显得出挑了。”
敬贵妃瞪了玉朱紫,冷冷道:“你入宫也不过三蒲月风景,你晓得甚么。正一品贵妃之上,不是另有超品皇贵妃的位子么。”
玉朱紫秀眉微蹙道:“贵妃已是后宫位阶中最高,如何再往上晋升,贵妃娘娘必是谈笑了。”
皇后拿起那支牡丹花钿仔细心旁观了半刻,才赞叹道:“司珍房的技术倒是更加精益了。这钿子很合本宫的情意。”
皇后笑道:“也没有谁是天生就是会打理这些事件,如果不熟,渐渐打理了也就天然是熟谙了。本宫只是看你们位分高,以是才让你们帮手打理一二。如果今后你们成了贵嫔,贵妃以后,有了协理六宫的大权,赶鸭子上架既不是为时已晚。现在先学打理一二。也会今后省去了些许费事。”
皇后微微一笑:“昭容故意了。”随后又叮咛着云修,让她犒赏了前来送金饰的宫女一匹素缎子。更是下旨增加司珍房的一个月的俸禄。
随后到了腊鱼初,茯若的病情已然好了大半,正巧这日起的也早,茯若便筹算去处皇后存候。清儿和素莲便在一旁服侍着。茯若欲图一扫得病以来身上的靡靡之气。特地让人换了些喜庆的衣服。里头穿了件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棉衣,又在外边披了一件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头上略带些珠翠。只梳了一个凌云髻。又在摆布发髻边上各带了珊瑚珠排串步摇。捧着一个描金雕纹铁手炉。便带上了一行宫女去了凤仪宫。
此言一出,殿中大家都神采严峻了起来。唯有皇后还是浅含笑意,平静自如的摸动手上的白玉镶金快意。只是看着敬贵妃一言不发。
皇后道:“眼下已是腊月,岁末时节,六宫事件庞大。本宫一小我倒是有些对付不过来,敬贵妃要照顾一双后代,天然也是应接不暇。旁人也还尚好,玉朱紫和宋昭容如果得空,也可帮着本宫办理一二。”
敬贵妃捋一捋发髻上的一串珍珠,巧笑道:“依着本宫看来,二位mm莫不是怕出了不对,落人话柄,以是才推让不已。”
文充仪却也在一旁笑道:“明宗期间不就封了一名纯献皇贵妃么?只是厥后她没福分。做了皇贵妃还不到三年就殁了。想来这位子也委实是凡人做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