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交易
本来这是为那梅晏清取名之时的风景。曾不悔心底唏嘘——这好好的梅家先人,没沾当年苦叶大侠的半点儿风韵,却落得如此不阴不阳,邪魔歪道的境地,当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哼哼,一个臭和尚,还懂医术?”只是方说到医术,他似是想起甚么,双眼又不自发地瞥了瞥别处。
“哼,我道是谁,本来是‘流光飞刃’曾不悔。你这臭酒鬼,不去喝那闽安酿,也要来找死么?”
“你们是谁?”梅晏清阴沉着脸问道。
他可不想在这儿杀人。
这梦话与老衲人方才所言皆能对上,只是以梦话的体例说出,反而证明了这老衲人所言非虚——梅家佳耦确是心疼独子,不似那梅晏清印象中将其丢弃。曾不悔不由望向一旁远远站着的男人,看他面色沉沉,似是如有所思。
“呵,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梅晏清冷言道,“若想活命,就闭嘴。”
般若紫阳含笑吟吟,俄然昂首谛视对方:“梅施主,这番买卖,但是做得?”
谁知那梅晏清下一句却说:“你方才说的事,是甚么事?”
“咳咳咳咳……”忘忧翁似是伤处为这深潜的行动而牵引,此时数伤并发,却显得有些衰弱。曾不悔赶紧闪身将其扶起,低头一看,那圆滚滚的肚子明示着此人呛了很多水,没法,曾不悔只得运功送气,这才令其面上规复了些赤色。
那恰是梦中所见的残存火堆。
“实不相瞒,小僧所学皆授自家慈,只是苦于家慈踪迹而不得其法。如果梅施主能想起这是何人所为,也许能助小僧一臂之力。”
“…嗐!这但是宝贝,是南海琼玉!那牛鼻子好不轻易从海国淘来的!说来还是人家欠了他一桩情面,不然啊!这等好东西有价无市,可轮不到他这穷羽士……”
对方感喟道:“施主,何必执……”
曾不悔咂了咂嘴,心中暗忖,这老衲人还是个有故事的……
“梅老弟啊,再喝一壶吧!”谁想到这老头竟似梦话,大咧咧地说着梦话,“那臭牛鼻子太不解风情,公子百日之宴,怎的也不给面子喝两杯!”
“扑哧”一声,水底俄然蹿出小我,世人俱觉得是追兵,只待定睛一看,本来是那负伤潜游的忘忧翁。
还不及对方说话,他便先发制人,冲着浓雾中那声音来源挥出折扇。只不过这折扇却无所凭依,迷雾未散,人影却不见踪迹。
“嘿,你忘了?我们方才见过来着。”那赤衣男人嗤笑一声,似是非常悯然地摇了点头。
“唉…和尚,依我看,你就别管他啦。”俄然,另一道声音在此境响起。那浓雾俄然消逝,梅晏清蓦地睁眼,此处确是密道出口,那密室与水池历历在目,只见一年青僧者正端坐于他面前,口中念念有词。另有一赤衣男人仰在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仿佛恍忽当中,那少女还坐在那边烤火等候。
曾不悔在旁轻嗤一声,又在故弄玄虚了。他一个扶桑海国的和尚,如何能懂这些?
“阿弥陀佛。”一向一言不发的般若紫阳俄然开口道,“施主,目睹为实。现在你但是信了?”
只是那丝线还没沾上那男人衣角,却被半空打着旋飞来的物事断了个洁净。跟着一阵“叮叮铛铛”之声,那物事发着光,纷繁坠地。梅晏清定睛一看,本来是几个状似月环,尾顶生光的银镖。
梅晏清按了按额角,颅中模糊作痛,他已经有些分不清影象与实际了。
梅晏清闻声嘲笑:“哼,又是个找死的。”
“晏…晏字辈啊……嗝…”忘忧翁闭着眼睛,还在梦里,却咂吧咂巴嘴,似是喝了很多,“……既然梅叶两家结了秦晋之好,叶家又有那当世俊才苦叶大侠,不如就以清字为名,盼望这孩子今后能有叶家家主那般风韵傲骨,恰好也落个‘海晏河清’的寄意,如何?”
“帮?哼,我不需求。”梅晏清肩头耸动,似是嘲笑一声,“识相的,不要挡道!”
“闽安酿嘛……”曾不悔摸了摸鼻子,有些赧然,没想到他嗜酒如命的名声都传到这沧州地界了。不过旋即他却也反应过来,指着对方叫骂道,“嘿,我说你个阴阳人,说话就是不入耳!人家圣僧美意想帮你,你如何如许霸道,见谁都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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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影象有失,倒是分歧于常。平凡人因着受伤或者灾厄,大喜大悲,也许为了自保,将那一众过往尽数忘怀。只是如梅施主这般景况,明显是影象被窜改,是以才会在梦境当中怅惘倒置,有违常理。”
“唰——”地一声,梅晏清将扇子一展,沉着脸道:“你的意义是…有人关键我?”
曾不悔闻言有些乐呵,敢情这老衲人竟也是我辈中人?他打眼一看,那一旁的梅晏清虽面色不豫,竟也没有要分开的意义。
“这孩子生很多是姣美!老弟你可真是好福分!不像愚兄我啊……”
曾不悔心中一凛,该不会是……
“……修道之人?呸!之前吃花酒,不还是左拥右抱!”他竟兀自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震震,一点儿也不像重伤昏倒的模样。
“呵呵。”般若紫阳念了句佛偈,竖起手掌,似是对这答案早有所料,“如此,还要说回施主身上这病症……”
只是那般若紫阳却好脾气地笑了笑,温声说道:“施主不必起疑,小僧也是有一事但愿施主能解惑,遂施以援手。施主仿佛影象有失,不若让小僧看看?”
梅晏清收起扇子,心中杀意顿显。
般若紫阳眉眼含笑:“不敢说懂医术,只是施主这般症状,仿佛与小僧修习的功法同宗一源,也许小僧能够一试。”
曾不悔脚下一个踉跄——此人如何变卦变得这么快?!
“中间何人?再故弄玄虚,杀。”
曾不悔摇了点头,此人当真偏执。
梅晏清俄然甩出袖中银丝发难于他——他最讨厌别人用这类目光看他。
“是或不是,想必梅施主心中已有答案。”般若紫阳旭然一笑,“关头便是,小僧想晓得何人所为,此人身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