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落花流水

夜来咬了咬牙，再次反身躲开，身上已经沾满污泥。

本来是夜来在刺入他胸前的一刹时灌入了那霜华寒毒。

此时南宫孤舟却也不消甚么剑法招式了，不管他如何出剑，只要问剑握于手中，另有甚么是他杀不掉的？目睹着一招不至，他却不知作何设法，又挥出一剑。

那剑芒就要挥向本身颈边，她怔怔向边上一躲，倒是能躲开，却有些狼狈地滚落在地。

可惜她方悟此剑，章法不敷，戋戋弹剑如何能定下胜负？只得暗自将那毒功注入剑中，以求沾之即中。

——倒是当得起他那日所言，“狼狈”二字。

南宫孤舟嘲笑一声，倒是任凭佛门大开，硬生生挨了一剑。那剑身抵在他手臂之上，竟难以刺破他筋肉，想必是甚么护体神功而至，只听他蓦地断喝，将二人一齐震开。固然此剑无果，却也算是给了她半晌喘气。

他掌心瞬收，袖中顿时髦起，猎猎生风，那长剑更是有如神助，凌冽难当。

她晓得这一剑必定为对方化解，只是想摧辱本身，倒是休想！

“叮——”长剑相抵，她自是功力不敷，瞬息之间便吐血委靡。南宫氏剑道霸道刁钻，不需有甚么真假之辨，只将一套最简朴的剑法练至极致，辅以心法内功，便是能力无穷。

夜来落地，眸光微亮。在他喊出这几个字的一瞬，她便晓得这一剑会自何而来，身随心动，刻骨入髓。

“不好。”顾见春暗自点头，小湄剑锋失度，空有前势，却无后着。如果南宫孤舟故意想摧辱于她，只耗损她一耗，待到她毒功散尽，天然任他宰割。目睹着南宫孤舟从大开大合之守势转而变成攻守兼备之象，小湄却无知无觉，剑法之间乱象迭生，隐有崩溃之兆。

南宫孤舟何其夺目，早也看出她剑上玄机。目睹着对方动了杀念，他却收势藏锋，呼吸愈发匀长。

南宫孤舟信手一挑，一刺。前招，那宝剑脱手，被抛至空中。后招，倒是对方夺命之锋。

这等功力，当真霸道霸道。

——她的表情已经乱了，如何还能挥剑？

此时两人倒是同时而发，只见顾见春轻功身至，不偏不倚便接下这飞还的宝剑，他目光凝然，低喝一声：

“哼哼......”南宫孤舟无端笑了笑，却有些寒凉，“倒是忘了，你二人还是一起的。”

她勃然大怒，自是不肯就范，只得冒着那被剑锋削去半边脑袋的风险，将剑自右手过他剑锋，送至左手，反手一剑刺向他的心口。

“小湄！”顾见春手中一错，当即便出一招飞叶寻花，青山剑回声而出。

“小湄！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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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她俄然想起那雪夜之战时，身边青衫男人那弹剑清心之状，顿时福诚意灵，将剑身一抖，那柄长剑“铮——”地一声，如同灵蛇吐信，自是摆布轻颤。剑锋自南宫孤舟指间突然脱困，却又在瞬息之间一改攻守，欲要夺别性命。

“铛——”地一声，青光袭来，在最后一刻将那微弱非常的剑锋弹开。夜来眼疾手快，腾空一跃，一手夺回那碧天剑，一剑挑起失势而坠的青山剑，挽了半个剑花，一招朔风穿庭，蓦地将其归还归去。

“如果如你这般的人都配握剑，那这世道当真是剑无可依！”

落花流水......

她好久未曾用剑了。

手中剑锋向上一抵，对方剑势不减，咄咄逼人。她却将那剑身一转，瞬息卸去这股劲力。只是她方欲起家躲开下一剑，对方却声东击西，一脚踢至她腿弯，欲要逼她跪地。

末端，南宫孤舟倒是气定神闲，低头一看，伤口处兀自固结起红色霜花。

“噌”地一声，避无可避，她蓦地抽出身旁之人手中的宝剑，将其堪堪挡在面前。

“太差了。不进反退。”南宫孤舟讽笑点头，对她的招式不屑一顾，只在身前顺手一挡，就震得她手臂酸麻，几近要使宝剑脱手。

那剑锋公然定在对方胸前，剑势止于两指之间。她腕上发力，再向前推动，却只得让那碧天剑剑身一弯。

夜来战意正酣，听闻这句话，手腕一抖，剑光如雪。电光朝露，瞬息之间，她将身子一偏，一道青色剑芒便回声从身侧夺来，与她手中长剑一道抵向劈面之人。两道剑锋一长一短，齐齐将对方活路堵死。

“栖梧山，放鹤人。我南宫孤舟平生未能试他一剑，本日…也算了结一桩憾事。”

终究，鄙人一次堪堪够着对方的衣角之时，她已是强弩之末，满眼昏花，手中剑势仅凭本能。

是他首创的剑法。

他口中所言一句甚一句，字字诛心。

此时那南宫孤舟却成心要摧折她心智，那手中剑锋叫她捉摸不透，又强攻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