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密谋

她坐在城墙飞檐之上，怔怔地看着天涯日升。

苦海茫茫，那边是岸？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远方。

两股功力在她手中荡漾，一时候雪飞尘扬，将这城墙之上的砖瓦都震得抖了抖。

对方见兵器被缚，便是手上发力，欲要将白绫收回袖间。可紫衣女子却不依不饶，手上气劲不松，端的是个慎重如山的架式。

此处甚是高渺，远看南音山连缀不断，近处都城人头攒动，熙来攘往。

“你还敢说？！”对方像是听到了甚么天方夜谭普通，决然嘲笑道，“他现在存亡不明，你却在这儿看风景？真是好兴趣！”

手上却还是不松。

“若不是你，还能有谁？！你可知他伤得极重，便是天冬前辈也没甚么体例……”她倒是心机纯真，此时竟已将这些秘事一并抖了出来。只是她实在怒极，她与兄长堪堪将那上赶着送命的两人拦住，又不能杀，又不能让其跑了，便是她轻功好，也耐不住如此消磨。她觉得叶染衣胜券在握，谁知听到动静赶归去之时，只看到他那残破不堪的身躯躺在榻上，气若游丝。

可他这般不吝命，却叫她好生愤怒。

她并不恶感这老衲人的说教，她固然没甚么佛性，可端是坐在那边听他诵上一段佛经，便感觉心安气定。

夜来手上一松，对方顿时收回白绫，可听到她这句话，却又有将其打返来之势。

“慕灵犀，你这白绫于我而言，不过是三丈软红。不要白搭力量了，如果要打，叫你兄长来。”

景之惯来神机奇谋，但是算到了慧海圆寂？

她挑眉：“不知何时惹了慕夫人不痛快？”

可她还是低估了那人的残暴。

兄长要她闭口，他说，成大事者，哪有不见血的。

她在此处坐得清净，对方却不知如何寻到她，白绫偷袭不说，还一通恶语相向。她也不是甚么好脾气的，当即就没了好神采。

她不得而知。

合法她入迷之际，顷刻间，一段白绫劈面而来。她也不起家，伸手在面上一握，这形同鬼怪的白绫竟被她紧紧攥在了手中。

慧海那和尚，毕竟是死了。

但是他圆寂了。

不对，如果和尚，该说“圆寂”才对吧？她有些入迷地想着，此后但是再也听不到他握着佛珠，笑眯眯地对她说一句“施主，苦海无涯，转头是岸”了。

意味着本日以后，那南音山便再也听不到他的诵经之声了。

对方还未答话，此时慕灵犀倒是越想越恼，素手一抬，这便甩出两条白绫来。夜来手中无甚兵器，见对方起火，因而膝盖一抬，足尖轻点，就飞身落在飞檐另一端。可对方那里是按捺得住性子的，见夜来用上轻功，她自是嘲笑一声，提气也追了上来。

只是本日多了些守兵与禁军的身影。

夜来清冷一笑，手中缴住她白绫一弯，竟将慕灵犀硬生生拉得身形一晃。

她本觉得这一场诡计，只是冲着她一人而来。本觉得构造算尽，已经万无一失。就算幕后之人胆量再大，也绝计不会算计到妙法寺的高僧身上。

她清影一闪，这便劈面击来，手中白绫更快点到，却被对方故伎重施，白绫顿时失了势，被紧紧握在手中。

天然，那些为了生存而波波碌碌的人们却没想到，他们搜索的人正坐在这高墙之上，倒是没有决计要遁藏的意义。

本日但是晴空万里？

她皱了皱眉，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说谁存亡不明？”

“放手！”那女子见她不肯放手，便是如何用力都夺不回兵器，心中更加愤怒，此时却只差破口痛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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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无涯，转头是岸。

她无端轻笑了一声。

不晓得该往哪儿去，不知不觉，却又回到了这帝都之上。

这女人，竟然如此绝情寡义，心狠手辣。叶染衣做戏，换她一条活路，她竟然恩将仇报，将人伤至残废，如此心肠，还谈甚么大事。本日她慕灵犀就算死在这儿，也要与她拼个同归于尽。

二人在这力量之上，明显是夜来更胜一筹。

叶染衣说，不是他，亦不是繁华宫。

身边白雪纯粹无瑕，她悄悄呵出一口气，便是白雾环绕，碰到这初升朝阳，却又无声消逝。

恍忽之间，那苍寂朴厚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若不是他们，那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呢？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昨晚打伤了叶染衣？！”慕灵犀此时面上怒容一片，倒是没有半点扯谎的迹象。她打量了一眼对方的神采，以她的体味，对方说的是实话。

她能够信赖他么？

如果论轻功，她还没输过。

“叶染衣？存亡不明？”饶是她也将这两个词揣摩了一番，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我未曾对他如何。”

慕灵犀摆布扯不回白绫，这便柳眉一竖：“你这…你这小贼，不要欺人太过！”她本想骂一句“小淫贼”，只是看着对方一副女儿装束，倒是反正骂不出口。

这是如何了？一个二个都要找她来算账？

何谓“苦海”？何谓“转头”？

兄长说，此事他自有策划。谁晓得这策划，竟是将他本身谋到了鬼门关外。

“慕夫人，这是个甚么事理？”她面色无波，淡声问道。